周佳威的手又搭在了塞西莉亞的胳膊上，風係魔力像一層看不見的紗，輕輕托著她往前走。
    她嘴上說著“本王不需要”，可腳下一軟，整個人又往他身上倒。
    “我說，你現在連打個噴嚏都怕震散魔力，還逞什麽強？”
    他笑著收回手，風係力道卻沒撤，依舊穩穩扶著她側腰。
    “本王隻是……走神。”
    她梗著脖子，銀發被風吹得亂飄，灰白的發絲還沒完全恢複光澤，襯得她那張冷豔的臉有點垮。
    朵朵蹦到前頭，小手一指：“爹爹快看！那邊山壁在‘呼吸’！”
    兩人順著她手指看去，一道窄得幾乎看不見的岩縫嵌在峭壁上，表麵浮著暗紅符文，正隨著某種節奏微微明滅，像在吞吐空氣。
    “空間波動？”周佳威眯眼。
    “對！”朵朵踮腳，指尖泛起銀光，像蛛絲一樣探出去，“這門有脾氣，認血統也認空間天賦——普通龍族都打不開。”
    “那你爸呢？”周佳威挑眉，“臨時龍婿，鑽石空間體，合體試試？”
    “合體！”朵朵一拍手，小跑兩步站到他身側，背靠背貼緊，“爹爹提供血脈buff，朵朵負責破解密碼！”
    “buff你個頭。”他笑著揉了揉她腦袋，手卻穩穩搭上她肩膀，空間之力緩緩鋪開，像一張無形的網，罩向那道岩縫。
    銀光炸裂。
    岩壁轟然分開，一道巨大龍首浮雕緩緩升起，雙眼亮起幽藍光芒，門後是螺旋向下的階梯，流光溢彩，隱約能看見金堆成山、寶石鋪地的影子。
    “哇——！”朵朵眼睛都亮了，“龍族拚夕夕，開業大促！”
    塞西莉亞臉色一變：“站住！那是本王的嫁妝庫！”
    “哈？”周佳威腳步一頓，“你嫁妝還單獨開個倉庫？”
    “誰要嫁你！”她耳朵一紅，立刻又繃住臉，“那是本王成年時封存的私產！曆代銀龍王隻準看，不準碰！”
    “哦——”他拖長音，“私房錢啊？那更得看看了。”
    “你敢！”她想衝過去攔，結果腿一軟，差點跪地上。
    周佳威眼疾手快，一把摟住她腰，直接把她往懷裏帶了半步：“你現在這狀態，連瓶蓋都擰不開，還護財？”
    “放手！”她掙紮，可身子軟得像麵條，靠在他胸口動彈不得，“本王……本王發火了……”
    “發唄。”他低頭看她，“反正你現在連個火星都噴不出來。”
    朵朵已經衝進去，小手雷達一樣掃過貨架：“爹爹！這邊是龍晶原礦！那邊是星隕鐵錠！還有魔法典籍！這本叫《龍族婚嫁禮儀大全》——小姨你看你看！”
    “閉嘴！那是廢稿！”塞西莉亞臉都綠了。
    周佳威笑得不行，目光一掃，角落裏有個暗紅布袋，鼓鼓囊囊，拎起來手感沉實。
    “就這個了。”他掂了掂，“醫藥費，結一下。”
    “那是我的！”塞西莉亞伸手想搶，結果手剛抬起來，整個人又往下滑。
    他順勢一摟，把她整個抱起來，單手托著她腿彎，另一手穩穩抓著寶石袋，往空間戒指裏一塞。
    “嘴上說不要，身體很誠實嘛。”他低頭看她，“剛才親都親了，拿點醫藥費不過分吧？”
    “那是渡藥！”她咬牙，“不是親！”
    “那叫什麽？嘴對嘴輸液？”
    “你——”她氣得發抖，可被他這麽抱著，臉貼著他胸口，心跳聲咚咚的，反倒說不出狠話了。
    朵朵在裏頭翻得飛起：“爹爹！這邊還有‘凝火蜜’！標簽寫著‘加速魔力恢複，女性專用’！小姨正需要！”
    “拿來。”周佳威伸手。
    她遞過一罐琥珀色的蜜膏，瓶身還冒著熱氣。
    他接過來，直接塞進塞西莉亞手裏：“補身子，別客氣。”
    她愣住：“這……這不能白拿。”
    “放心。”他笑，“不算醫藥費，算訂金。”
    “訂什麽？”她瞪眼。
    “訂你啊。”他挑眉，“不然你以為我親你圖啥？圖你咳黑血？”
    “你無恥！”她想甩瓶子，手一抖，差點砸地上。
    周佳威一手穩住她腰，一手把瓶子拿回來，輕輕放回她掌心：“別鬧，你現在摔一跤，本王得賠醫藥費。”
    “誰要你賠！”她聲音發顫，可沒再掙。
    朵朵在裏頭拍手：“爹爹要訂小姨啦！我要當伴娘！我要穿小裙子！我要撒花瓣！”
    “閉嘴！”父女倆異口同聲。
    就在這時，角落裏一尊石像眼皮動了動，眼眶泛起紅光。
    “糟了！”朵朵耳朵一豎，“守庫的醒了！但還沒完全激活，三十秒內必須撤離！”
    “走。”周佳威一手摟緊朵朵後頸，一手攬著塞西莉亞腰，轉身就往外衝。
    塞西莉亞還在掙紮：“本王能自己走！”
    “能走也不讓走。”他低笑，“你現在是我人質，得押回去簽合同。”
    “誰是你人質！”
    “不然是啥？救命恩人？那得給雙倍報酬。”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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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沒說完，周佳威一個加速，風係魔力卷著三人，像一陣風衝出洞口。
    身後的巨門緩緩閉合，石像隻來得及睜開一隻眼，紅光掃過空蕩蕩的通道，又慢慢熄滅。
    陽光重新灑下來，三人站在裂穀邊緣，喘著氣。
    塞西莉亞被他放下來，站得有點晃，手裏還緊緊攥著那罐凝火蜜。
    “你還想怎樣？”她瞪著他。
    “不多。”他笑，“就想知道，你這嫁妝，以後能不能加我名字？”
    “做夢！”
    “那下次中毒，我可不救了。”
    “你敢！”
    “你敢中，我就敢不救。”
    朵朵在一旁嘿嘿笑：“小姨臉紅了！小姨心跳加快了！小姨手心出汗了！”
    “閉嘴！”
    周佳威看著她，忽然伸手，輕輕拂開她臉上一縷亂發。
    動作很輕，像拂過羽毛。
    塞西莉亞僵住，呼吸一滯。
    “你……”她聲音低了，“幹嘛？”
    “沒什麽。”他收回手，笑得人畜無害，“就是覺得，你這會兒，比剛才像龍。”
    “剛才哪樣？”
    “炸毛的貓樣。”
    “你才是貓！你們全家都是貓！”
    “行，我是貓，你是龍。”他點頭，“貓抱龍，合法吧？”
    她氣得說不出話，轉身就走。
    結果走兩步，腿一軟，又被他從後麵撈住。
    “我說你能不能別老演高冷，摔多了傷自尊。”他低聲在她耳邊說。
    熱氣拂過耳垂。
    她渾身一顫，猛地甩開他，快步往前衝，銀發在風裏亂飛，像一團燒起來的雪。
    周佳威看著她背影，摸了摸嘴唇，心想：這月露凝，確實甜。
    而且，比上次還甜一點。
    朵朵湊過來，小聲問：“爹爹，小姨是不是喜歡你？”
    “你覺得呢？”
    “我覺得。”她掰手指，“親了，抱了，收了訂金，還拿了嫁妝——這都第十八步了！按偶像劇進度，下周就能辦婚禮！”
    “你哪來的偶像劇知識？”
    “蘇婉阿姨的劇單！《霸道龍王愛上我》《我的龍婿男友》《龍族小嬌妻》……我都看了！”
    “……回頭我把電視收了。”
    “別啊！”她抱大腿，“爹爹！咱們啥時候辦婚禮？我能當花童嗎？我要穿亮片小裙子！我要戴皇冠！我要騎小龍！”
    “先把你小姨哄答應了再說。”
    “包在我身上！”她一拍胸脯，“我這就去編排婚禮流程！第一項：親親抱抱舉高高！第二項：交換戒指——用龍晶！第三項：洞房——”
    “打住！”他捂她嘴，“再瞎說，今晚不給你吃炸雞。”
    “哼！”她掙開，“你不讓我講，我自己演！”
    說著，她蹦到塞西莉亞麵前，張開小手：“小姨！恭喜你成為周家新成員！請收下這份愛的契約！”
    塞西莉亞一臉懵：“什麽契約？”
    朵朵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上麵畫了個歪歪扭扭的愛心，寫著“婚約書”三個字。
    “你簽了，我爹就是你的人了！”
    “誰要簽！”她一把搶過撕了，“本王不婚！不嫁！不簽！”
    “那你剛才為啥收凝火蜜？”朵朵眨巴眼，“為啥讓他抱？為啥臉紅？”
    “本王——”
    “你心虛了！”
    “閉嘴！”
    周佳威走過來，笑著把朵朵扛上肩：“行了，別鬧你小姨了。”
    “我不鬧！”她舉著手裏的紙片，“我改！我不寫婚約！我寫‘臨時同居協議’！”
    “……你哪來的這麽多詞？”
    “夏晴姐姐教的！她說現代女性要獨立，戀愛可以，結婚慎重！”
    “這話說得對。”他點頭，“所以小姨現在是‘臨時同居對象’，對吧？”
    塞西莉亞氣得龍息都快冒出來了，可魔力沒恢複，噴了半口煙就熄火。
    “你們……父女倆……”她指著兩人，手指發抖，“本王要回龍巢閉關！不見你們！”
    “行啊。”周佳威笑，“閉關期間，我每天給你送飯，順便看看你有沒有偷偷看《霸道龍王愛上我》。”
    “誰看那種東西！”
    “不信？那你背一句台詞試試？”
    “……本王不屑。”
    “我就知道你看過。”他 ink了一下眼，“‘你是本王命中注定的異界之子’——這句是不是？”
    塞西莉亞臉色一變：“誰告訴你這句的？”
    “龍魂說的。”他聳肩，“現場直播，朵朵錄了。”
    “刪掉！”
    “不刪。”朵朵抱緊小腦袋，“我要當證據！等小姨嫁給我爹，放婚禮上播！”
    “誰要嫁！”她轉身就走，腳步飛快，可背影有點飄，像隻逃命的銀狐狸。
    周佳威看著她背影，嘴角翹起。
    這龍娘，嘴比龍鱗還硬。
    可再硬，也得認賬。
    親都親了，寶石也拿了，蜜也收了——
    這訂金，可不好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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