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佳威剛從空間裂隙裏踏出來，後腳還沒站穩，就聽見“砰”的一聲，書房門被踹開。
    朵朵像顆炮彈似的衝進來，手裏舉著個發光的水晶球，臉上寫滿了“大事發生”。
    “爹爹！伊莎貝拉姐姐把尾巴變腿啦！你再不去，她就要在舞會上摔成魚餅了！”
    他扶了扶額，手腕上的龍紋還隱隱發燙，剛才那場“龍族配偶儀式”才剛收工，連口氣都沒喘勻，這丫頭又給他安排新活兒。
    “你能不能讓我歇會兒？剛被人按在熔岩池邊上教學，現在又要趕場當人魚救生員？”
    “那不一樣！”朵朵蹦到他肩上，小手一指水晶球，“你看！她都練了一周了，今天是第一次公開跳化腿舞，全場人魚貴族都在看！要是摔了，多丟臉！而且——”她壓低聲音，“她可是為了你才放棄魚尾的，你忍心？”
    周佳威瞥了眼球裏畫麵：海底水晶廣場，光柱交錯，綠發少女站在中央，海藻般的長發隨水流輕蕩，身上那條貝殼鑲邊的薄紗長裙貼著新化出的雙腿，裙擺下小腿線條纖細，微微打顫。
    他歎了口氣，風係魔力一卷，桌上散落的文件自動歸檔，空間戒指微光一閃，雙穿通道在空中緩緩展開。
    “行吧，走就走。但話說在前頭，我隻是去撐個場子，不是去相親。”
    “嘿嘿，”朵朵抱住他脖子，“爹爹，你嘴上說不要，身體比誰都誠實。”
    話音未落，兩人已穿過空間門，落入一片幽藍之中。
    海底世界比水藍星任何海洋館都震撼，但周佳威沒空欣賞。剛站定，就看見伊莎貝拉在光柱中一個趔趄，腳下一滑，整個人往前撲去。
    他反應比腦子快，風係魔力瞬間在水中凝出三道無形氣流，托住她腰、背、膝，同時一步跨出，左手扶肩，右手攔腰，穩穩將她摟進懷裏。
    “別怕，我在。”
    聲音不高，卻像一塊石頭落進水裏，激起一圈漣漪。
    伊莎貝拉猛地抬頭，藍寶石似的眼眸裏還含著淚，小虎牙咬著下唇，臉頰紅得像海底珊瑚。
    “夫……夫君……我、我是不是很笨？連路都走不好……”
    “你管這叫笨？”他低頭看著她，“你可是第一個敢為了一個人類放棄魚尾的皇女。我要是不說你勇敢，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她眨了眨眼，淚珠差點滾下來，又趕緊仰頭憋回去。
    周圍人魚貴族原本竊竊私語，這會兒也都安靜了。誰也沒想到，一個人類竟能在深海自由行動，還能用看不見的力量托住皇女，動作還這麽……親密。
    “來，我帶你跳完。”
    他沒鬆手，反而牽起她指尖，帶著她在水晶平台上緩步前行。風係魔力悄然操控水流，在她腳下形成一道輕柔推力，模擬魚尾擺動的節奏。
    伊莎貝拉漸漸穩住，腳步也輕盈起來。周佳威順勢一引，她一個旋轉，裙擺如花綻放，薄紗貼著大腿滑過，露出一截白皙小腿。
    “哇哦！”朵朵在旁邊舉著空間錄像儀，興奮大喊，“新媽媽學會走路啦！這鏡頭絕對上家庭群熱搜！”
    伊莎貝拉耳尖都紅透了，卻沒掙開他的手。
    “你……你一直這樣扶著別人跳舞嗎？”
    “第一次。”他笑，“但感覺挺順手。”
    “油嘴滑舌。”她低聲嘟囔，嘴角卻忍不住翹起來。
    周佳威也沒反駁，隻是掌心微微用力，把她往自己這邊帶了帶，兩人距離又近了幾分。
    風與水在他們周圍交織，光影流轉，仿佛整個海底都在為這一刻讓路。
    “你知道嗎？”他低聲說，“剛才我從龍巢回來，累得想躺平。結果我閨女一嗓子把我喊過來，說你可能會摔。”
    她睫毛一顫：“所以……你是被逼來的？”
    “我是自願的。”他直視她眼睛，“因為是你。”
    伊莎貝拉呼吸一滯，整個人像被電流擊中，連指尖都在發麻。
    她想說點什麽，可話到嘴邊，隻剩下輕輕一句：“……謝謝。”
    “謝什麽？”他挑眉，“你都為我變成人了，我扶你跳個舞，天經地義。”
    “可、可人魚化腿是終身的……不能再回海了……”
    “那正好。”他笑得坦然，“我家別墅後院有泳池，你想遊就遊，想曬太陽就曬太陽。蘇婉姐還會做魚香肉絲，林薇姐教過自由泳，夏晴……嗯，她拍照技術一般，但拍你絕對好看。”
    伊莎貝拉聽得一愣一愣的：“你家……這麽多女人？”
    “都是朋友。”他輕描淡寫，“不過你放心，她們都挺喜歡你的。尤其是朵朵，天天念叨‘伊莎貝拉姐姐最漂亮’。”
    朵朵在旁邊猛點頭：“對！姐姐比我親媽還像我媽！”
    伊莎貝拉忍不住笑了，眼角泛起細碎的光。
    就在這時，她腳下一軟，又晃了晃。
    周佳威早有準備，手臂一收，直接將她打橫抱起。
    “哎！你幹嘛！放我下來！”
    “你腿都抖了還逞強？”他穩穩抱著她，風係托著水流減壓，“走完儀式是本事，安全回家是智慧。我可不想明天新聞標題是‘人魚皇女舞會暈厥，人類男子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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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那你放我下來走……”
    “不放。”他低頭看她，“剛才在龍巢，有條龍也是這麽跟我說‘不準抱’，結果呢？現在天天讓我帶薯片。”
    伊莎貝拉愣了下：“……那是塞西莉亞？”
    “嗯。”他點頭，“銀龍王，傲嬌，貪吃，動不動就咬人。不過——”他頓了頓，“她現在也算我戰友了。”
    伊莎貝拉盯著他看了幾秒，忽然小聲問：“那……你會不會也……咬我？”
    周佳威一愣：“你希望我咬？”
    “不、不是！”她慌忙搖頭，臉紅得像煮熟的蝦，“我就是……好奇……”
    他低笑一聲，湊近她耳邊：“等你哪天惹我生氣了，就知道了。”
    她心跳漏了一拍，整個人縮在他懷裏，連動都不敢動。
    朵朵在旁邊看得直拍手：“爹爹！你剛從龍姨那兒出來，又撩人魚姐姐，你這是要集齊七顆龍珠當神王啊！”
    “少看點動畫片。”周佳威瞪她一眼，轉頭對伊莎貝拉說，“別理她，這丫頭最近看太多水藍星綜藝，說話越來越不著調。”
    伊莎貝拉卻笑了，靠在他胸口，輕聲說：“我覺得……她說得挺對的。”
    周佳威沒接話，隻是抱著她，穿過水晶長廊，走向人魚宮殿外的傳送陣。
    海流輕柔，星光從上方灑落，照在她濕漉漉的發梢上，閃著微光。
    “以後想家了，隨時可以回來。”他說。
    “可我……家已經不在海裏了。”她抬眼看他，“你在哪兒，家就在哪兒。”
    周佳威腳步一頓。
    他低頭看著她，眼神複雜，有驚訝，有觸動，還有一絲他自己都沒察覺的柔軟。
    “你這丫頭……”他低聲說，“真是比龍還難搞。”
    伊莎貝拉沒說話，隻是把臉埋進他頸窩，呼吸輕輕拂過他皮膚。
    朵朵在後麵悄悄按下錄像暫停鍵，小聲嘀咕：“這進展，比龍姨快多了。看來愛情這東西，還真是看緣分。”
    周佳威抱著伊莎貝拉踏上傳送陣，風係魔力啟動，空間波動開始凝聚。
    “下次別亂安排我行程。”他回頭瞪朵朵，“我剛升黃金3星，需要靜養。”
    “知道啦爹爹！”朵朵蹦蹦跳跳，“那下次我安排你和艾蕾娜媽媽喝茶？”
    “你敢。”他冷臉，“再亂點鴛鴦譜，我就把你藏的魔法糖果全捐給孤兒院。”
    “你狠！”朵朵抱頭蹲下，“但我為了爹爹的幸福，死而無憾！”
    空間門緩緩閉合，周佳威最後看了眼海底世界，抱著懷裏的人，身影逐漸淡去。
    伊莎貝拉閉著眼，嘴角帶著笑，手指悄悄勾住了他的衣角。
    下一秒，三人出現在水藍星別墅的地下室魔法陣中。
    周佳威剛落地，手腕上的龍紋突然一跳，一股熱流直衝腦門。
    他眼前一閃——塞西莉亞正盤在熔岩池邊，金瞳怒視，手裏舉著他藏的燒烤味薯片，咬了一口，含糊罵道：
    “敢在海底抱別人，信不信我把你所有零食都烤成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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