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虎爺錢坤那張因為恐懼而扭曲的臉，成了他留在這個世界上的最後影像。
    他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引以為傲的三千精銳，在那個白衣少年麵前，脆弱得如同紙糊的一般。
    那不是戰鬥。
    那是一場單方麵的，優雅而血腥的屠殺。
    “不……不要過來……”
    一個黑虎幫的小頭目，心理防線徹底崩潰，他扔掉了手裏的槍，跪在地上，對著緩步走來的林羽，瘋狂地磕頭求饒。
    “別殺我！求求你別殺我！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林羽的腳步沒有絲毫停頓。
    他走到那個小頭目的麵前，眼神沒有一絲波瀾，就像在看路邊的一塊石頭。
    “噗。”
    又是一道微不可聞的輕響。
    那個小頭目的額頭上，多了一個血洞，磕頭的動作戛然而止，一頭栽倒在血泊之中。
    林羽的目光，掃過全場。
    那些還站著的，寥寥無幾的黑虎幫眾，接觸到他視線的一瞬間，全都“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他們手裏的刀槍，掉了一地，發出一陣叮叮當當的亂響。
    沒有一個人敢再站著，更沒有一個人敢逃跑。
    因為他們知道，在這樣的神魔麵前，逃跑，是最愚蠢，也是最奢侈的行為。
    “魔鬼……他就是魔鬼……”
    “媽……我想回家……”
    壓抑的哭泣聲，和牙齒打顫的聲音，在死寂的角鬥場裏，顯得格外清晰。
    【來自黑虎幫眾的終極恐懼與絕望，情緒值+！】
    係統麵板上的情緒值，迎來了一次史詩級的暴漲。
    林羽對此，卻毫無感覺。
    他的目光，穿過這群已經徹底喪失鬥誌的螻蟻，落在了角鬥場二樓的那個包廂。
    他知道，錢坤，就在那裏。
    林羽抬起腳，準備上樓，親手了結這一切。
    然而，就在這時。
    “嗚——嗚——嗚——”
    一陣刺耳的警笛聲，由遠及近，劃破了海州西郊的夜空。
    數十輛閃爍著紅藍警燈的防暴車，將整個廢棄船廠，圍得水泄不通。
    “裏麵的人聽著！你們已經被包圍了！立刻放下武器，雙手抱頭，走出來投降！”
    高音喇叭裏，傳來嚴厲的警告聲。
    那些跪在地上的黑虎幫眾，聽到警察來了，臉上非但沒有恐懼，反而，露出了一絲劫後餘生的狂喜。
    警察來了！他們有救了！
    在他們看來，這個白衣少年再厲害，終究也隻是一個人。他再強，難道還敢和國家機器對抗不成？
    就連站在林羽身後的陳北玄，眉頭也微微皺起。
    他低聲對林羽說道：“恩公，是龍衛的人，還是普通的警察？”
    在他看來，普通的警察，根本處理不了眼前的場麵。能搞出這麽大陣仗的，很可能是，負責處理武者事件的特殊部門。
    “都不是。”林羽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是個老熟人。”
    “吱嘎——”
    一輛黑色的越野車，一個漂亮的甩尾，停在了“鐵籠”的門口。
    車門打開，一個穿著黑色緊身作戰服，身材高挑，麵容冷豔的女人，從車上走了下來。
    正是秦雅。
    她身後，跟著兩名氣息沉穩，眼神銳利的黑衣人，正是她那兩個龍衛的部下。
    秦雅今晚，本來是在海州，執行一個秘密任務。
    卻突然接到線報，說黑虎幫三千人馬，傾巢而出，將西郊的“鐵籠”給圍了，似乎要搞什麽大動作。
    作為龍衛江南省的負責人，她自然不能坐視不管，立刻帶人趕了過來。
    當她看到“鐵籠”門口，那十幾個，被一指點斷鋼管，嚇得屁滾尿流的黑虎幫守衛時，心裏，就咯噔一下。
    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當她推開那扇厚重的鐵門，看到裏麵那，如同人間地獄一般的場景時，饒是她見慣了生死，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遍地的屍體，流淌的鮮血，空氣中，彌漫著濃烈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而在這片屍山血海的中央，一個白衣少年，負手而立，纖塵不染。
    在他的麵前，是上百名，跪地求饒，瑟瑟發抖的黑虎幫眾。
    在他的身後，是一個氣息淵渟嶽峙，宛若神魔的中年男人。
    當秦雅，看清那個白衣少年的臉時，她的瞳孔，驟然收縮！
    林羽？！
    他怎麽會在這裏？！
    這一切……難道都是他做的？！
    秦雅感覺自己的腦子，嗡的一下，一片空白。
    她想過林羽很強，但她做夢也想不到，林羽，竟然能強到這種地步！
    一個人，屠殺了，上千名，手持刀槍的黑虎幫精銳？！
    這……這已經超出了她對“武者”這個概念的認知！
    這分明是，神話傳說中，才有的手段！
    “秦隊長，我們，又見麵了。”林羽看著一臉震驚的秦雅，淡淡地笑了笑。
    “林……林先生……”秦雅的聲音，有些幹澀，“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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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什麽，就是，清理了一下，海州的垃圾。”林羽說得，雲淡風輕。
    垃圾？
    秦雅看著滿地的屍體，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這可是，盤踞海州二十年，連龍衛都感到棘手的，黑虎幫啊！
    在你眼裏，就隻是，垃圾？
    “林羽！你知不知道，你闖下了多大的禍！”秦雅身後的一個黑衣人，終於忍不住，厲聲喝道，“你一個人，殺了這麽多人！這是在，挑戰整個國家的法律底線！你……”
    “閉嘴。”
    林羽隻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那個黑衣人，瞬間，如遭雷擊！
    他感覺，自己像是被一頭，洪荒巨獸，給盯上了一樣！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從他的腳底板，直衝天靈蓋！
    他後麵的話，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嚨裏，一個字也說不出來，臉色，漲成了豬肝色。
    “周毅！退下！”秦雅臉色一變，立刻嗬斥道。
    她死死地盯著林羽，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好恐怖的壓迫感！
    僅僅是一個眼神，就讓一名，暗勁後期的龍衛精英，喪失了所有反抗的意誌！
    這家夥的實力，到底，達到了何種境界？
    化勁宗師？
    不！就算是宗師，也絕對，沒有如此恐怖的精神威壓！
    難道是……大宗師？！
    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大宗師？！
    秦雅感覺自己的世界觀，都快要崩塌了。
    “林先生，我知道你實力強大，但這裏是華夏，凡事，都要講規矩。”秦雅深吸一口氣，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沉聲說道，“你殺了這麽多人，這件事，已經不是我能壓得住的了。我必須，把你帶回去，接受調查。”
    她一邊說著，一邊，悄悄地，打了個手勢。
    周圍，那些手持防暴盾牌和微衝的特警，立刻，緩緩地，向著林羽，包圍了過來。
    那些跪在地上的黑虎幫眾，看到這一幕，眼中，再次燃起了希望的火光。
    來了！國家的鐵拳來了！
    這小子再牛逼，還能擋得住子彈嗎？
    “規矩？”林羽看著，那些黑洞洞的槍口，笑了。
    “在我的世界裏，我的話，就是規矩。”
    說完，他伸出了一根手指。
    對著，秦雅腳邊的一塊，人頭大小的，混凝土碎塊，輕輕一點。
    “咻！”
    一道白色的氣勁，一閃而逝。
    “砰！”
    那塊堅硬的混凝土，瞬間，炸成了，漫天齏粉！
    “……”
    全場，死寂。
    所有特警的動作，都僵在了原地。
    他們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著，那片，緩緩飄落的，灰色粉末，感覺自己的心髒，都停止了跳動。
    這……這是什麽？
    氣功？
    還是傳說中的，劍氣？
    秦雅，也呆住了。
    她那張冷若冰霜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名為“恐懼”的神色。
    真氣外放，隔空碎物！
    這，是隻有，踏入了化勁宗師之境，才能擁有的，神仙手段！
    她終於明白，為什麽，林羽敢說，他就是規矩。
    因為，在這樣的，絕對力量麵前。
    世俗的法律，和槍炮，真的，已經，失去了意義。
    “現在，秦隊長，你還要，帶我回去嗎？”林羽看著她，似笑非笑地問道。
    秦雅的嘴唇，動了動，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她的心裏，充滿了，無盡的苦澀和無力。
    帶回去？
    怎麽帶？
    拿什麽帶？
    拿這些特警的命去填嗎？
    她毫不懷疑，如果自己，再敢說一個“不”字，下一秒，眼前這個少年，就會，毫不猶豫地，將這裏的所有人，都屠殺殆盡！
    就在，現場的氣氛，凝固到冰點的時候。
    “踏，踏，踏……”
    一陣，虛浮的腳步聲，從二樓的樓梯上，傳了下來。
    虎爺錢坤，在豹哥的攙扶下，一步一步地，走了下來。
    他的兩條胳膊，都以一種，詭異的角度，扭曲著，臉上，沒有一絲血色，眼神裏，充滿了，無盡的，恐懼和絕望。
    他，看到了秦雅，看到了那些特警。
    他知道，這是他，最後的機會。
    他“撲通”一聲，跪倒在秦雅的麵前，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嘶吼道：“警官！救我！救我啊！”
    “是他！就是那個魔鬼！他殺了我們黑虎幫上千個兄弟！他是殺人犯！你們快！快開槍打死他！為民除害啊！”
    他狀若瘋癲地，指著林羽，咆哮著。
    然而，回應他的，卻是，一片死寂。
    無論是秦雅，還是那些特警，都像是沒聽到一樣，沒有一個人，敢動一下。
    錢坤，愣住了。
    他看著，那些，手持槍械，卻，噤若寒蟬的執法者，又看了看，那個，一臉淡然的少年。
    一股，比死亡，還要，冰冷的絕望，瞬間，淹沒了他。
    他終於，明白了。
    不是他們不敢，而是，他們，不能。
    在這個少年麵前，所謂的國家機器，也隻是一隻，紙老虎。
    “你的遺言，說完了嗎？”
    林羽，冰冷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
    錢坤，渾身一顫，緩緩地，抬起頭。
    他看到，那個少年，對著他，抬起了，一根手指。
    “不——”
    他那絕望的嘶吼，永遠地，定格在了臉上。
    “噗。”
    血花，綻放。
    海州，一代梟雄，虎爺錢坤，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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