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挖心奠父,魔王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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澶州刺使府的大堂裏。
兩根廊柱上拴著的樂彥禎與王氏,早已沒了往日的體麵。
樂彥禎的僧袍被扯得破爛,王氏的粗布衣裙沾滿塵土,發髻散亂,臉上的淚痕混著汙垢,再沒了當年在魏州節度使府裏巧笑嫣然的模樣。
李燁坐在主位上,玄色戰袍上的金線在晨光下泛著冷光。
“樂使君,” 李燁的聲音很輕,卻像冰錐般刺人,“當年你穿金戴銀,統轄魏博六州,何等威風?如今卻穿著僧袍被綁在這裏,真是‘著盡鐵衣著僧衣’,有意思得很。”
樂彥禎的頭埋得更低,喉嚨裏發出含糊的聲音:“李節帥…… 老夫知道錯了。念在老夫也曾是朝廷命官,留我一命,我願為你出謀劃策,幫你平定河北,甚至拿下長安……”
“平定天下?”
李燁突然笑了,笑聲裏滿是嘲諷。
“你連我都打不過,還談什麽平定天下?”
他猛地一拍案幾,案上的茶杯震得叮當響。
“當年我在魏州,不過是個小小的牙將,你貴為節度使,手握三萬牙兵,卻在濮州、望津橋、洹水連敗我三場,折了八千精銳,丟了澶州!這樣的你,還有什麽臉麵苟活在世上?”
樂彥禎的肩膀劇烈顫抖,卻不敢抬頭,隻能死死咬著嘴唇,血腥味在口腔裏蔓延。
王氏見樂彥禎說不通,突然哭了起來,膝蓋在地上蹭著往前挪了兩步,淚水混著鼻涕往下淌:“李節帥!不關我的事啊!當年陷害您,都是樂彥禎和周彪的主意!他們說您父親李鋒留下了不少家產,想獨吞,才故意針對您!我一個婦道人家,什麽都不知道,都是被他們逼的!”
“逼的?”
李燁的眼神驟然變冷,他想起當年在魏州,王氏如何在樂彥禎麵前陷害他。
“你忘了當年你在節度使府的花園裏,跟樂彥禎說‘李燁對我圖謀不軌’?忘了你把我父親留下的家財偷出來,送給周彪?”
王氏的哭聲戛然而止,臉色瞬間慘白。
她看著李燁冰冷的眼神,知道自己的謊言被戳穿,求生的希望一點點破滅。
突然,她瘋了似的大笑起來,笑聲尖銳刺耳,在大堂裏回蕩。
“是!我是說了!我是偷了!誰讓你父親李鋒眼裏隻有你!他當年在魏州,對誰都和和氣氣,偏偏對我這個主母視而不見!周彪許我,隻要除了你父子,就扶我做銀槍都指揮使的夫人!我本以為能讓你死在濮州,沒想到你命這麽硬,還能活到今天,真是天意!”
“你說什麽?” 李燁猛地站起身,腰間的長劍 “嗆啷” 出鞘,劍尖直指王氏,“我父親的死,是不是也和你有關?”
王氏笑得更瘋了,眼淚卻從眼角滾落:“是!當年你父親在成德鎮作戰,周彪把他的行軍路線賣給了王景崇!李燁,你以為你父親是戰死沙場?他是被我們害死的!”
“你們這對狗男女! ”
李燁死死握著劍柄,指節因用力而發白,指甲幾乎嵌進木頭裏。
父親李鋒的麵容在他腦海裏浮現,那個總是摸著他的頭說 “阿燁要做個好將軍” 的男人,那個在戰場上為了保護士兵身中三箭的男人,竟然是被人出賣,含恨而死!
“樂彥禎!王氏!” 李燁的聲音嘶啞得如同破鑼,眼中布滿血絲,“我若不殺你們,枉為人子!枉為李鋒的兒子!”
三日後,澶州城前的空地上,築起了一座丈高的祭壇。
祭壇上擺著李鋒的靈位,靈位前放著香爐、酒爵,還有李鋒當年使用過的長槍。
忠義軍的士兵們列成整齊的方陣,手持兵器,肅立在祭壇兩側。
澶州的百姓們也圍在四周,看著被綁在祭壇下的樂彥禎和王氏,議論聲中滿是憤怒,當年樂彥禎在魏博苛捐雜稅,不少澶州百姓都受過他的苦。
李燁穿著素色喪服,手持香燭,一步步走上祭壇。
他將香燭插入香爐,對著靈位深深鞠躬,三次叩首後,聲音哽咽卻堅定:“父親,孩兒不孝,直到今日才知道您的死因。今日,孩兒將害死您的凶手帶到您麵前,用他們的血,祭奠您的在天之靈!”
樂彥禎此刻已沒了往日的囂張,他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李節帥,饒命!我願把魏博的家產都獻給您,求您留我一命!”
王氏則癱在地上,眼神空洞,嘴裏喃喃自語:“我不該…… 我不該……”
李燁沒有理會他們的求饒,對身邊的親衛道:“按祭天大禮,挖心!”
兩名親衛上前,手持鋒利的短刀,走到樂彥禎和王氏麵前。
樂彥禎拚命掙紮,卻被士兵死死按住;王氏則閉上了眼睛,淚水從眼角滑落。
“噗嗤 ”
短刀刺入胸膛的聲音在寂靜的空地上格外清晰。
親衛們將兩顆還在跳動的心髒取出,放在托盤裏,端到李鋒的靈位前。
李燁拿起酒爵,將酒灑在靈位前:“父親,凶手已伏法,您在天有靈,安息吧!”
“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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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義軍的士兵們齊聲呐喊,聲音震得地麵微微發顫。
李燁命人將樂彥禎和王氏的屍體懸掛在澶州城門上,示眾三日,以儆效尤。
祭天結束後的第二日,李燁下令回軍濮州。
澶州雖然重要,但中原的局勢已不容他久留,而且張贇的野心,他不得不防。
臨行前,李燁在刺史府召見了王虔裕和張贇。
王虔裕穿著鎧甲,腰佩長刀,神色嚴肅;張贇則穿著刺史官服,臉上帶著笑容,眼神裏卻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警惕。
“張刺史,” 李燁先開口,語氣平和,“澶州剛定,民心未穩,我留王虔裕任澶州司馬,帶一千人駐防,協助你治理澶州。你有什麽需要,隨時可以讓人去濮州找我。”
張贇心中一凜,麵上卻笑著拱手:“多謝使君關心!有王司馬協助,澶州定能安定下來。末將定不負使君所托,好好治理澶州。”
王虔裕也抱拳道:“末將定當協助張刺史,守住澶州,不讓使君失望。”
李燁點了點頭,又對羅隱使了個眼色。
羅隱會意,起身道:“張刺史,我已讓人將府庫裏的糧草、兵器清點完畢,都登記在冊,你可以隨時查驗。另外,諦聽都的幾名弟兄會留在澶州,協助你打探消息,若是有什麽異動,也好及時通報使君。”
張贇的笑容僵了一下,他知道諦聽都是李燁的情報機構,羅隱這麽說,明著是協助,實則是監控。
但他不敢反駁,隻能點頭:“有勞羅先生費心了。”
張贇退下後,李燁單獨召見了羅隱。
“諦聽都的人要盯緊張贇,” 李燁的聲音壓低,“他這個人野心不小,澶州是黃河重鎮,他若有異心,後果不堪設想。另外,多留意魏州的動向,羅弘信雖然求和,但未必真心,咱們不能掉以輕心。”
羅隱點頭:“使君放心,諦聽都的人都是老手,定能盯緊他們。另外,濮州那邊已經安排好了,糧草和傷員都已安置妥當,就等使君回去。”
李燁望著澶州城的輪廓,心中暗暗歎氣。
他知道,張贇就像一顆定時炸彈,隨時可能引爆,但眼下他沒有更好的人選,澶州的降兵大多是張贇的舊部,換其他人來,未必能鎮住局麵。
“使君,還有一件大事,中原出事了!”
羅隱的臉色凝重,將情報遞了過去。
“蔡州的秦宗權招降了黃巢數萬勁旅,手下有十幾萬大軍,最近四處出擊,中原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李燁接過情報,迅速瀏覽起來。
上麵的內容讓他臉色越來越沉:
—忠武節度使周岌在許州與秦宗權交戰,戰敗後帶著殘兵逃往汴州,許州被秦宗權的部將鹿宴弘攻占,鹿宴弘自稱許州節度使;
—秦宗權派陳彥率軍進攻淮南,連下濠州、泗州,淮南節度使高駢閉門不出,不敢迎戰;
—秦賢率軍進攻江南,攻陷常州、蘇州,江南財賦斷絕;
—秦誥率軍進攻襄州、唐州,山南東道節度使趙德諲戰死,襄州、唐州落入秦宗權手中;
—孫儒率軍進攻洛陽,東都留守馮長不敵,棄城而逃,洛陽被孫儒占領,宮殿被燒毀大半;
—盧瑭率軍進攻宋州、汴州,逼近朱全忠的地盤,朱全忠已率軍南下,與盧瑭在宋州城外對峙;
—張誌率軍進攻汝州、鄭州,鄭州刺史李現戰死;
李燁眉頭緊皺,秦宗權在史書裏的記載,可謂是魔王再世,中原現在千裏赤地,局勢鼎沸,看來忠義軍又要有一場硬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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