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窺破格局,計利流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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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崇禎十七年,三月初十,辰時的蒼穹仿若被一塊灰撲撲、沉甸甸的幕布嚴嚴實實地籠罩著。
    陰雲如鉛塊般層層堆積,幾縷微光仿若纖細的蛛絲,艱難地穿透雲層那密不透風的縫隙,吝嗇地灑下絲絲寒意。
    微風恰似攜著冰碴的利刃,冷颼颼地劃過肌膚,讓人不禁打個寒顫。
    午門內側,一張告示仿若一片悄然飄落的、帶著神秘密碼的秋葉,引得眾人紛紛側目。
    那告示上的墨字仿若被施了咒法,直白地拋出一連串如謎般的疑問:
    城外流民可有自願售賣自身者?
    身價怎樣衡量?
    單人價錢幾何,闔家又作價多少?
    戶籍散落何處?
    末尾的承諾似有蠱惑人心之力:
    若知曉詳情上報者,必有重賞!
    所用紙張不過是最尋常的白宣,質地粗糙,觸手生涼,仿若未經打磨的璞石。
    其上鈐蓋的崇禎私印卻如一道晴天霹靂,醒目而震撼,仿若在混沌中劈開一道金光。
    這並非莊重威嚴、昭告天下的皇榜,亦無律法條文在背後撐腰,可旨意卻明晰得如同利劍出鞘,賞格優厚得令人心跳加速。
    雖說這“重”的尺度模糊難測,仿若霧裏看花,可那又何妨?
    關鍵就在這枚私印,恰似平靜湖麵投下的巨石,激起層層隱秘的漣漪,讓暗流在水底洶湧奔騰。
    巡邏的禁衛們乍見此告示,心頭雖滿是疑惑,仿若闖入神秘迷宮的行者,卻仿若被神秘力量驅使,不及多想,匆匆忙忙將這消息上報自家,交由家族中的掌權者去剖析定奪,仿佛一場暗流湧動的風雲變幻就此拉開帷幕。
    那帶頭的禁衛,一邊跑著,一邊心裏犯嘀咕:
    “皇上這是唱的哪一出啊?這告示看著簡單,可透著股說不出的古怪,咱也不敢多問,趕緊報給上頭,讓他們費腦筋去吧。”
    他眉頭緊鎖,眼神中滿是迷茫與急切,仿若迷失方向的孤雁。
    辰時的尾巴在不經意間溜走,勳貴集團仿若嗅到了腥味的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聚集在成國公府。
    令人嘖嘖稱奇的是,平日裏與武勳們涇渭分明、仿若油水難融的文臣集團,此番竟也一個不落,仿若被無形的絲線牽扯而來。
    個中緣由,說穿了不過是朝堂背後的醃臢交易——部分黃門太監早被文官用銀錢收買,成了通風報信的眼線,仿若隱藏在暗處的鼴鼠。
    皇帝對此雖心知肚明,卻仿若陷入泥沼,屢禁難絕。
    遙想崇禎初年,曾有太監懷著一腔忠心,將此事捅到禦前,皇帝一怒之下嚴懲諸多太監,可那出頭的匯報之人呢?
    僅僅得了幾句輕飄飄的口頭嘉獎,而後便如人間蒸發,被悄然處理,皇帝也仿若失憶,未再追究。
    如此一來,眾人皆心照不宣,捂緊蓋子,方能各自撈取好處;
    一旦揭開,便是玉石俱焚,舉報者也難尋活路。
    朱有建身處這場暗流中心,卻仿若局外人,對這些蠅營狗苟渾然不知,倘若知曉,定會嘴角噙著一抹玩味的笑,暗自思忖:
    “朕雖有意遮掩,可這‘欲’字才是關鍵,要的便是消息如野火燎原,你們把宮廷滲透成篩子又怎樣,日後朕有的是手段收拾殘局。哼,到時候,看你們還能如何蹦躚。”
    想著想著,他仿佛已經看到那些驚慌失措的麵孔,臉上不由得浮現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仿若掌控全局的棋手。
    能在這深宮內院收買黃門太監的文臣,無一不是跺跺腳朝堂都要顫三顫的大佬,二品以下官員,論資財沒那雄厚家底,論膽量也沒那潑天的膽子,根本不敢涉足這等險事。
    六部尚書連帶大學士、台閣的幾位重臣,這兩日忙得如同陀螺,腳跟不沾地,兩眼熬得通紅,卻愣是被一腔亢奮撐著,毫無疲態,仿若被注入了神秘雞血,精神抖擻得反常。
    魏德藻瞧著眾人皆已知曉機密,也不再藏著掖著,一聲招呼,眾人便如潮水般齊聚成國公府。
    朱純臣站在府中,環顧四周,心中滿是荒誕之感,往昔他做夢都想不到,文臣與武勳之間竟能有這般融洽之日,融洽到似能告慰先祖在天之靈,他不禁暗自咂舌:
    “這世道,變得也太快了,文臣武勳居然能湊到一塊兒,還相安無事,莫不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更讓他膽戰心驚的是,皇帝竟然仿若無事人一般,坐視文武官員公然串聯,全然不懼眾人聯合起來,上演一場驚心動魄的逼宮大戲。
    他心裏一哆嗦,趕緊打消了這個念頭,臉上卻還得強裝鎮定,仿若戴著麵具的舞者。
    眾人碰麵,哪有閑心寒暄,仿若一群餓狼盯上獵物,直撲主題。
    陳演身為首輔,當仁不讓地率先開口,目光掃過眾人,沉聲道:
    “諸位,都仔細琢磨琢磨,聖上此番舉動,到底所為何意?”
    有時候,人的思維仿若被千年寒冰禁錮,頑固得難以撼動。
    在這些朝堂重臣眼中,城外流民就是擇人而噬的洪水猛獸,吃光了城外糧草,就眼巴巴地盯著城內糧秣,恨不能一口吞下。
    崇禎一朝走到如今這搖搖欲墜的境地,無人願發善心,舍一碗熱粥救濟,皆冷眼旁觀,任由流民在寒風中自生自滅。
    去歲年末,城外仿若阿鼻地獄,寒疫肆虐,大批流民如風中殘燭,淒慘喪生,殘餘的流民仿若驚弓之鳥,四散奔逃,而後不知從何處又聚攏來十幾萬之眾。
    朝臣們麵對這般慘狀,愁腸百結,仿若吞下黃連,卻又因懼怕龍顏震怒,不敢上稟聖聽。
    崇禎手頭拮據得叮當響,國庫亦是幹癟得如同失水的河床,入不敷出。
    曾有禦史實在看不下去,咬著牙上奏此事,崇禎仿若被觸了逆鱗,大發雷霆,責令時任戶部尚書畢自嚴解決,而後呢?
    倪元璐火線替補,成了新一任尚書,可問題依舊如泰山壓頂,懸而未決。
    陳演說著說著,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眼神中滿是無奈與焦慮,心中暗自歎息:
    “這朝堂,這天下,究竟該何去何從啊?聖上此舉,莫不是又要掀起一場風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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