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找到真藥，治愈眼疾
    晨露還掛在草葉上時，軒轅已經背著竹簍鑽進了山林。腳下的石子被踩得咯吱作響，他卻渾然不覺，滿腦子都是那株被老嫗提過的“明葉”。昨日誤采毒草的事像根刺紮在心頭，老人痛苦的呻吟聲在耳邊揮之不去，他攥緊了拳頭，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這次絕不能再出錯。”他對著身前的古樹低聲自語，樹幹上的紋路在晨光裏張牙舞爪，仿佛在嘲笑他昨日的魯莽。竹簍裏還放著那株毒草，葉片邊緣的鋸齒帶著幾分詭異的弧度，湊近聞時，有股淡淡的腥氣。軒轅把它取出來，攤在掌心反複打量，這是他昨天犯下的錯，也是今天辨別的參照。
    沿著昨日的路徑往深處走，山林裏的霧氣還未散盡，濕漉漉的空氣裏混著泥土和腐葉的氣息。他記得老嫗說過，“明葉”喜陰，多生長在背陽的石壁下。目光掃過一處陡坡時，眼角突然瞥見一抹翠綠——石壁的縫隙裏，幾株植物正舒展著葉片，模樣竟與毒草有七八分相似。
    軒轅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他屏住呼吸，手腳並用地爬下陡坡。近了才發現，這植物的葉片比毒草更厚實些，葉脈是淡淡的銀白色，像月光織成的網。他小心翼翼地摘下一片，指尖觸到葉片的瞬間，就覺出了不同——毒草的葉子摸著發黏，而這片葉子卻帶著清爽的涼意，湊近鼻尖輕嗅，一股清甜的草木香漫了開來。
    “是這個嗎？”他把葉片和毒草擺在一起，蹲在地上仔細比對。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落在葉片上，銀白色的葉脈越發清晰。他忽然想起昨日的毒草，葉脈是暗沉的灰綠色，邊緣的鋸齒也更尖銳，此刻兩相對比，差異竟如此明顯。
    “昨天怎麽就沒看出來？”軒轅懊惱地拍了下額頭，指尖的涼意讓他清醒了幾分。或許是太心急，或許是被“救人”的念頭衝昏了頭腦，才會犯下那樣的錯。他深吸一口氣，將這株植物連根拔起，根係上還帶著濕潤的泥土，湊近看時，根須是清白的，不像毒草那樣帶著淺褐色的黏液。
    “應該就是它了。”軒轅把“明葉”放進竹簍，用樹葉小心裹好，又在周圍找了幾株同樣的植物，這才背著竹簍往部落趕。山路崎嶇，他走得卻比來時穩當，每一步都踩得紮實，仿佛腳下的路也隨著心中的篤定變得平坦起來。
    回到部落後，軒轅直奔老人的住處。那是一間低矮的茅草屋，門口堆著些幹枯的柴火，屋簷下掛著幾串風幹的野果。還沒進門，就聽見屋裏傳來壓抑的咳嗽聲，夾雜著老人家屬焦急的低語。
    “阿爺，您再忍忍，或許巫醫還有別的法子……”
    “沒用的，眼睛像被火燎著，怕是熬不過去了……”
    軒轅的心揪了一下，他推開柴門，屋裏的光線頓時暗了下來。老人躺在鋪著幹草的石床上，雙眼緊閉，眼周的紅腫比昨日更甚，連帶著臉頰都泛著不正常的潮紅。他的兒子正用麻布蘸著水，輕輕擦拭他的額頭，見軒轅進來，猛地站起，眼裏滿是戒備。
    “你來幹什麽？昨天就是你，差點害死我阿爺！”男人的聲音帶著哭腔，拳頭捏得緊緊的，若不是顧忌著軒轅年紀尚小，恐怕早已揮了過來。
    軒轅沒有辯解，隻是舉起手裏的竹簍：“我找到真正的‘明葉’了，讓我再試一次。”
    “還試？你想讓我阿爺徹底瞎掉嗎？”男人激動地往前一步，唾沫星子濺到軒轅臉上，“巫醫說了，你那法子就是胡鬧，再折騰下去，阿爺連命都保不住！”
    石床上的老人忽然動了動，艱難地睜開眼，渾濁的眼珠裏幾乎看不到瞳仁，他啞著嗓子說：“大柱……讓他試試……反正……反正也這樣了……”
    “阿爺！”
    “讓他試……”老人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昨天……是我自己急著好……不怪這孩子……”
    軒轅的眼眶一熱，他快步走到床邊，從竹簍裏取出“明葉”，用幹淨的石臼搗碎。葉片被碾出翠綠的汁液，散發出清甜的香氣，與昨日毒草的腥氣截然不同。他抬頭看向男人：“能幫我取塊幹淨的麻布嗎？”
    男人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轉身去取了麻布。軒轅將搗碎的“明葉”敷在老人眼上，用麻布輕輕纏好，動作輕柔得像在嗬護一件稀世珍寶。
    “這樣敷著，每日換兩次藥，過幾天應該就會好轉。”他站起身，聲音裏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如果有任何不適，隨時去找我。”
    老人點點頭，渾濁的眼睛裏似乎有了一絲光亮：“好孩子……謝謝你……”
    軒轅沒有再多說，轉身走出了茅草屋。陽光正好落在他身上，卻驅不散心頭的忐忑。他知道，這次能不能成，不僅關係到老人的眼睛，更關係到部落裏的人對他的看法——那些懷疑的目光，那些竊竊私語，都像無形的石頭壓在他心上。
    接下來的幾天，軒轅每天都去老人家裏換藥。起初，男人依舊沒什麽好臉色，隻是默默地看著他動作。直到第三天，當軒轅解開麻布時，老人忽然“呀”了一聲，聲音裏帶著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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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好像能看見點影子了……”老人的手顫抖著撫上自己的眼睛，渾濁的眼珠裏，瞳仁的輪廓漸漸清晰起來。
    男人愣住了，他湊到老人麵前，激動地問：“阿爺，您看得到我嗎？我是大柱啊！”
    老人眯著眼看了半天，緩緩點頭：“看得到……看得到個模糊的影子……比前兩天亮堂多了……”
    軒轅懸著的心終於落了下來，他笑著把新搗碎的“明葉”敷上去：“再堅持兩天，肯定能好利索。”
    男人看著軒轅的眼神徹底變了，之前的戒備和敵意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感激和愧疚。他撓了撓頭，紅著臉說：“軒轅……之前是我不對，我不該那樣說你……”
    軒轅擺擺手：“沒事，你也是擔心阿爺。”
    到了第五天，奇跡真的發生了。當軒轅解開麻布時，老人猛地睜大了眼睛，他看著屋頂的茅草，看著牆角的陶罐，又看著麵前的軒轅和兒子，忽然老淚縱橫。
    “看見了！我全看見了！”他一把抓住軒轅的手，那雙手粗糙得像老樹皮，卻帶著滾燙的溫度，“好孩子，你真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男人“噗通”一聲跪在軒轅麵前，重重地磕了個頭：“軒轅，謝謝你救了我阿爺！以後你有任何差遣，我大柱絕無二話！”
    軒轅連忙把他扶起來：“快起來，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老人眼疾痊愈的消息像長了翅膀一樣，很快傳遍了整個部落。之前對軒轅頗有微詞的人，此刻都閉上了嘴；那些曾懷疑他能力的人，看他的眼神裏多了幾分敬佩。有人提著剛摘的野果送到軒轅家，有人把打獵得來的獸皮悄悄放在他門口，連平日裏不愛說話的孩子們，見了他也會甜甜地喊一聲“軒轅哥哥”。
    巫醫聽說這件事時，正在擺弄他的骨笛。聽到族人眉飛色舞地描述軒轅如何找到“明葉”，如何治好老人的眼疾，他的手指猛地一頓，骨笛“啪”地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他盯著地上的骨笛，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他怎麽也沒想到，這個處處和他作對的少年，竟然真的做出了這樣的事。
    軒轅站在自家門口，看著部落裏來來往往的族人，他們臉上的笑容是那麽真切。他忽然明白，治好老人的眼睛，不僅僅是救了一個人，更讓他在這條探索醫道的路上，多了一份底氣，多了一份被認可的溫暖。隻是他不知道，這份認可，會不會引來更多的麻煩，尤其是來自巫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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