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部落求援,瘟疫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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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8章:部落求援,瘟疫再臨
    清晨的薄霧還未散盡,終南山深處的藥廬便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軒轅正蹲在藥圃邊,小心翼翼地為一株剛冒芽的“醒神草”培土,耳畔突然傳來雜亂的喘息與呼喊,像是有人在穿過林間的灌木叢。他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轉頭看向聲音來處——隻見三個衣衫襤褸的身影跌跌撞撞地衝出樹林,為首的是個皮膚黝黑的漢子,褲腿上還沾著暗紅的泥漬,另外兩人則攙扶著一個腳步虛浮的少年,那少年麵色蠟黃,嘴唇幹裂,時不時彎下腰劇烈咳嗽,每咳一聲,肩膀都抖得像風中的枯葉。
    “岐伯先生!岐伯先生在嗎?”為首的漢子聲音嘶啞,帶著哭腔,他一眼瞥見藥廬前的軒轅,又看到廬內正坐在竹榻上翻檢草藥的岐伯,頓時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另外兩人也跟著跪下,那少年體力不支,直接癱坐在泥地上,胸口起伏得如同破舊的風箱。
    岐伯放下手中的藥杵,緩步走出藥廬。他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麻布長衫,須發皆白,卻精神矍鑠,目光落在三人身上,眉頭微蹙:“你們是哪個部落的?看你們這般模樣,莫不是遭了什麽禍事?”
    “我們是南邊蒼梧部落的!”漢子抬起頭,臉上混著淚水和泥汙,“先生,求求您救救我們部落吧!族裏……族裏好多人都病倒了,上吐下瀉,渾身發燙,已經……已經沒了十幾個了!我們實在沒辦法,聽老人們說終南山有位活神仙,能治百病,就一路尋來了!”他說著,雙手用力捶打地麵,指節都磕出了血。
    軒轅站在一旁,聽到“上吐下瀉”“渾身發燙”這幾個詞,心頭猛地一沉。這症狀,竟和當年有熊國爆發的那場瘟疫如此相似。他下意識地往前走了一步,目光落在那少年身上——少年的臉頰泛著不正常的潮紅,脖頸處的皮膚卻有些發灰,呼吸時帶著細微的喘息聲,這讓他想起了當年部落裏第一個病逝的老獵戶,臨終前也是這樣的呼吸。
    “別急,慢慢說。”岐伯示意三人起身,又讓軒轅去取些清水和幹糧,“你們部落的病,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最初發病的是誰?有沒有什麽特別的征兆?”
    漢子接過軒轅遞來的水囊,咕咚咕咚灌了大半,又掰了塊幹糧塞進嘴裏,哽咽著說:“大概是十天前吧。最先病倒的是族裏的幾個孩子,那天他們在河邊撈魚,回來就說肚子疼,夜裏就開始上吐下瀉。我們以為是吃了不幹淨的東西,讓巫醫跳了神,燒了符水,可一點用都沒有。沒過兩天,大人們也開始病倒,一開始是頭暈,後來就發燒,拉出來的東西像水一樣,有的人還帶血……”他說到這裏,聲音抖得厲害,“巫醫說是什麽‘瘟神降罪’,要我們把病人扔到山裏去獻祭,可我們舍不得啊!那些都是我們的親人啊!”
    軒轅握著水囊的手緊了緊,指腹因用力而泛白。他想起當年巫醫也是這樣說的,若非自己堅持找到新水源,恐怕有熊國的傷亡會更慘重。他看向岐伯,見師父正低頭沉思,便忍不住開口:“大叔,你們部落的水源在哪裏?最近有沒有換過取水的地方?或者……有沒有吃什麽不常吃的野果、獵物?”
    漢子愣了一下,顯然沒料到這個年輕後生會問這些,但還是老實回答:“我們一直喝山腳下那條河的水啊,喝了幾十年了都沒事。野果的話……前陣子族裏的孩子在河邊發現一種紅果子,酸酸甜甜的,好多人都摘來吃了,難道……”他忽然瞪大了眼睛,像是想到了什麽可怕的事,“難道是那果子有毒?”
    “不好說。”軒轅搖搖頭,“當年我們部落也出過類似的事,後來發現是水源被汙染了。不過你們既喝河水,又吃了新果子,這兩者都可能有問題。”他頓了頓,看向岐伯,“師父,蒼梧部落的情況,會不會和有熊國那次一樣?”
    岐伯撚著胡須,目光深邃:“症狀相似,但未必就是同一種病因。天地間的病邪,千變萬化,就像山林裏的野獸,看似長得像,性子卻可能天差地別。不過……”他話鋒一轉,看向那三個蒼梧部落的人,“你們部落的情況緊急,再拖下去,恐怕會有更多人喪命。”
    漢子一聽,又要跪下:“先生,求您發發慈悲,跟我們回去看看吧!隻要能救活族人,我們願意獻上部落裏最好的皮毛和糧食!”
    岐伯擺擺手,示意他不必多禮,然後轉頭看向軒轅,眼神裏帶著一絲考驗的意味:“軒轅,你隨他們去一趟吧。”
    軒轅猛地抬頭,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被堅定取代:“師父,我去?”
    “嗯。”岐伯點點頭,“你在有熊國經曆過瘟疫,又跟著我學了這些時日,該是檢驗所學的時候了。醫道不是光靠書本和藥圃就能學會的,得在活人身上看,在生死關頭練。”他走到藥廬角落,拿起一個藤編的藥箱,往裏裝了些常用的草藥——有清熱解毒的金銀花,止瀉的馬齒莧,還有幾塊用來刮痧的光滑石片,“這裏麵的藥你都認得,該怎麽用,也教過你。到了蒼梧部落,仔細觀察,別輕易下結論,更別被他們的巫醫左右。記住,醫者眼裏,隻有病因,沒有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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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軒轅接過藥箱,入手沉甸甸的,仿佛不是裝著草藥,而是裝著沉甸甸的責任。他想起當年自己在有熊國,憑著一股蠻勁和運氣找到了病因,可如今,他不再是那個隻能自己以身試險的少年了,他學了望聞問切,識得百草藥性,更明白了疾病背後可能藏著的複雜緣由。
    “弟子明白。”軒轅躬身行禮,聲音沉穩,“定不辜負師父所托。”
    一旁的追風似乎察覺到主人要遠行,從藥廬後跑了出來,用腦袋蹭著軒轅的褲腿,喉嚨裏發出低低的嗚咽聲。這隻當年被他救下的幼狼,如今已經長成半大的狼崽,毛色油亮,眼神靈動,平日裏總跟在他身後,像是個忠心的護衛。
    “追風留在這裏。”岐伯看了一眼狼崽,“蒼梧部落的人怕是會怕它,別添亂。”
    軒轅摸了摸追風的頭,低聲道:“聽話,我很快就回來。”追風似懂非懂,委屈地耷拉著耳朵,退到了岐伯腳邊。
    蒼梧部落的漢子見岐伯沒親自去,本有些失望,但聽兩人對話,知道這後生是岐伯的弟子,又想起他剛才問的問題句句在點子上,便也放下心來,連連道謝:“多謝先生!多謝這位小哥!我們這就趕路,能早一刻到,族人就多一分希望!”
    岐伯又叮囑了幾句:“路上當心,若遇到棘手的情況,別急著用藥,先記下來,回來告訴我。蒼梧部落附近多瘴氣,你帶上這個。”他遞過一小包曬幹的艾草,“點燃了能驅瘴,也能消毒。”
    軒轅把艾草收好,背上藥箱,最後看了一眼藥廬和師父,轉身跟著三個蒼梧部落的人走進了密林。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來,在他腳下投下斑駁的光影,他的腳步堅定,心裏卻在反複琢磨著——同樣是上吐下瀉,蒼梧部落的病,和有熊國那次真的一樣嗎?那紅果子究竟有沒有毒?河水又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變得不安全的?還有那個巫醫,會不會像當年有熊國的巫醫一樣,把一切都歸罪於鬼神?
    走在前麵的漢子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回頭說:“小哥,我們部落的巫醫脾氣倔得很,上次有人說可能是水的問題,被他用藤條抽了一頓,說那是褻瀆神靈。你到了那兒,若是他說些不好聽的,你別往心裏去。”
    軒轅點點頭:“我明白,我隻看病,不與人爭。”
    一行人在密林中穿行,蒼梧部落的人熟悉路徑,走得極快。路上,軒轅又細細詢問了些細節——發病的人是不是都喝過河水?是不是都吃過紅果子?有沒有人既沒喝河水也沒吃果子卻病倒了?漢子一一作答,說大部分病人都喝了河水,吃果子的人裏,發病的確實更多些,但也有幾個老人,既沒喝河水也沒吃果子,卻也病倒了,這就讓軒轅更疑惑了。
    “那些老人,平時和病人接觸多嗎?”軒轅追問。
    “多啊!”漢子歎了口氣,“都是一個部落的,低頭不見抬頭見,病人吐了瀉了,總得有人照顧吧?那些老人心善,總去給病人送水送吃的。”
    軒轅心裏一動——難道這病還能通過接觸傳染?當年有熊國的瘟疫,似乎沒出現過這種情況,更多的是喝了同一片水源的人才發病。這麽說來,蒼梧部落的瘟疫,恐怕比他想的更複雜。
    走了約莫兩天路程,穿過一片茂密的竹林,前方終於出現了嫋嫋的炊煙。但那炊煙稀疏得可憐,遠遠望去,本該熱鬧的部落村寨,竟安靜得像座空村,連平日裏該在村口玩耍的孩子、晾曬獵物的族人都不見蹤影,隻有幾隻瘦骨嶙峋的狗,有氣無力地趴在地上,見有人來,也隻是抬了抬眼皮,連叫的力氣都沒有。
    “到了……這就是我們蒼梧部落。”漢子的聲音帶著哭腔,腳步也慢了下來,像是不敢往前走。
    軒轅的心沉了下去。光是這村口的景象,就比他預想的還要糟糕。他加快腳步,走進村寨,隻見不少茅草屋的門都虛掩著,從裏麵傳來斷斷續續的呻吟聲。他走到一間屋前,輕輕推開門,一股濃重的酸臭味撲麵而來,讓他忍不住皺緊了眉頭。屋裏光線昏暗,地上鋪著幹草,一個中年婦人蜷縮在上麵,臉色灰敗,見有人進來,虛弱地睜開眼,嘴唇動了動,卻發不出聲音,嘴角還掛著嘔吐物的痕跡。
    “這是我婆娘……”一個聲音從門口傳來,一個瘦高的漢子拄著拐杖站在那裏,腿上似乎受了傷,“前天開始病倒的,水米不進,就剩一口氣了。”
    軒轅快步上前,放下藥箱,蹲下身查看。他先看了看婦人的眼睛,眼白布滿血絲,再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滾燙得嚇人,又輕輕按了按她的手腕——脈象浮而快,像是奔騰的亂流。
    “她吐的是什麽顏色?拉的是不是帶血?”軒轅問道。
    瘦高漢子點點頭:“吐的是黃水,拉的……帶黑血,嚇人得很。”
    軒轅心裏有了些底,這症狀確實和有熊國的瘟疫相似,但脈象中那股躁動不安的勁兒,又似乎多了些別的東西。他起身走到屋外,對跟著進來的蒼梧漢子說:“帶我去看看你們取水的那條河,還有孩子們摘果子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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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走沒幾步,一個穿著獸皮、臉上畫著詭異圖騰的老者,帶著幾個手持木棍的族人攔住了他們。老者眼神凶狠,盯著軒轅厲聲喝問:“你是誰?來我們部落做什麽?是不是你這外來人帶來的災禍?”
    漢子連忙解釋:“巫醫大人,這是終南山岐伯先生的弟子,是來給我們治病的!”
    “治病?”巫醫冷笑一聲,目光像刀子一樣刮過軒轅,“族裏的病是瘟神降罪,是你們這些不敬畏神靈的人招來的!燒了符水,扔了病人,自然就好了,用得著什麽外人指手畫腳?”他說著,舉起手中的骨杖,就要去打軒轅。
    軒轅側身避開,沉聲道:“我若是治不好病,任憑處置。但若是現在就把病人扔掉,才是真的把他們往死路上送。巫醫大人,不如讓我試試,若是三天之內沒有效果,我自行離開,絕不糾纏。”他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讓人信服的力量。
    周圍的族人竊竊私語,顯然不少人都舍不得扔掉親人,隻是不敢違抗巫醫。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婆婆顫巍巍地說:“巫醫,就讓這小哥試試吧……我家孫兒快不行了,死馬當活馬醫啊……”
    巫醫瞪了老婆婆一眼,又看了看周圍族人期盼的眼神,臉色鐵青,最終狠狠一跺腳:“好!就給你三天!若是治不好,我不光要扔了病人,還要把你這蠱惑人心的家夥一起獻祭給瘟神!”
    軒轅沒有理會他的威脅,轉身對那老婆婆說:“帶我去看看你孫兒。”他知道,接下來的三天,每一刻都關乎生死,他不僅要找到病因,治好病人,更要讓這些被鬼神之說困住的族人明白,真正能救命的,從來都不是虛無縹緲的神靈,而是藏在自然與人體中的規律與智慧。隻是他心裏清楚,這趟蒼梧部落之行,恐怕比當年在有熊國要艱難得多——因為這一次,他麵對的不僅是未知的瘟疫,還有更深的人心與偏見。
    想知道軒轅能否在三天內找到蒼梧部落瘟疫的真正病因?那既喝河水又吃野果的發病規律背後,到底藏著怎樣的秘密?且看下一章情節內容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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