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毒箭應對，尋解良方
    蚩尤部落的毒箭，像淬了怨毒的蛇信子，在涿鹿戰場的上空閃著幽光。當第一個中箭的士兵在軒轅麵前抽搐不止、口吐白沫時，軒轅的指尖剛觸到那枚黑沉沉的箭鏃，就覺一股腥澀的涼意順著指尖竄上來，帶著草木腐爛般的惡臭。他猛地縮回手，眉頭擰成了疙瘩——這毒，比他過往見過的任何蛇毒、蟲毒都要霸道。
    “先生，他……他渾身發燙！”旁邊的弟子聲音發顫，剛探過士兵額頭的手還在抖。那士兵的皮膚已泛起詭異的青紫色，嘴角掛著涎水，四肢不時劇烈抽搐，像是有無數條毒蟲在皮肉下遊走。
    軒轅俯身，掀開士兵的眼皮，瞳孔已經開始渙散。他又抓起士兵的手腕，脈象快得像要掙斷的弓弦，卻又虛浮無力，仿佛風中殘燭。“是熱毒入血，兼夾濕邪。”他沉聲道，腦中飛速閃過見過的草藥圖譜，“快，取烈酒來！再把所有能找到的甘草、綠豆都搬到傷營！”
    弟子們應聲奔走，傷營裏頓時彌漫開濃烈的酒氣。軒轅接過酒碗，毫不猶豫地潑在士兵的傷口周圍，借著酒勁用小刀仔細剜去箭鏃周圍的皮肉——必須把染毒的血肉盡快清除，否則毒勢蔓延，神仙難救。刀尖劃過皮肉的聲音在嘈雜的傷營裏格外清晰，那士兵疼得發出嗬嗬的怪響，抽搐得更厲害了。
    “按住他！”軒轅低喝一聲，額角的青筋微微跳動。他一邊快速清理傷口，一邊對旁邊記錄的弟子道：“記下來，此毒初犯，可見高熱、抽搐、皮膚青紫，脈象洪數而虛，屬‘熱毒熾盛’之證。”
    正說著，又有兩名中了毒箭的士兵被抬了進來，症狀與先前那名如出一轍。其中一個已經開始嘔血，染紅了胸前的衣襟。軒轅的心沉了沉，看來這毒不僅發作快，還能傷及髒腑。
    這時，負責搗藥的弟子匆匆來報：“先生，甘草和綠豆都備好了！”
    軒轅點點頭：“甘草加倍，熬成濃湯；綠豆搗成粉，用溫水調開。先給嘔血的士兵灌甘草湯，另一個灌綠豆粉！”他記得《百草圖譜》裏提過，甘草性平，能解百毒，綠豆性涼，可清血熱，隻是從未試過對付這般霸道的毒物，心裏也沒十足把握。
    藥液很快端了上來，弟子們小心翼翼地給士兵灌服。軒轅守在旁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們的反應。時間一點點過去，那名嘔血的士兵嘔吐的頻率漸漸慢了，臉色雖依舊難看，卻不再繼續青紫下去；另一個灌了綠豆粉的，抽搐的幅度也小了些。
    “有效！”有弟子忍不住低呼。
    軒轅卻沒鬆氣，他摸了摸那名士兵的脈，雖然不再像之前那般狂躁，卻依舊虛弱得很。“毒雖暫緩，卻已傷了正氣。”他對弟子道，“再取些人參，切薄片煎水，等他們能吞咽了，慢慢喂下去。”人參能補氣固脫，如今這情形，保住元氣比什麽都重要。
    趁著士兵們情況稍穩，軒轅提著那枚取下來的毒箭，走到傷營外的空地上。他仔細觀察箭鏃上的毒液，呈暗綠色，黏稠如膠，聞著有股類似野葛的腥氣，卻又多了些說不清的怪味。“這毒，恐怕不是單一草藥製成的。”他喃喃自語，心裏隱隱有些不安。
    夜幕降臨時，傷營裏又收治了十幾個中箭的士兵。軒轅讓弟子們依葫蘆畫瓢，先用烈酒清創，再灌服甘草湯和綠豆粉，情況總算都穩住了。他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自己的營帳，剛坐下，就見負責探查敵情的斥候匆匆進來：“先生，打探到了，蚩尤部落的毒箭，是用斷腸草、烏頭和一種叫‘腐骨藤’的植物混合煉製的！”
    “斷腸草和烏頭……”軒轅的眉頭皺得更緊了。這兩種都是劇毒之物，斷腸草能讓人髒腑潰爛，烏頭則能麻痹神經，再加上不知名的“腐骨藤”，難怪毒性如此猛烈。他走到案前，鋪開《百草圖譜》，在斷腸草和烏頭的圖譜旁快速寫下：“斷腸草，苦寒，有大毒，入胃腸，能腐肉爛腸；烏頭，辛熱，大毒，入經絡，能痹阻氣血。二者相合，熱毒與寒毒交織，更難化解。”
    寫著寫著，他忽然停下筆。甘草和綠豆雖能暫緩毒勢，卻未必能徹底清除。尤其是那“腐骨藤”，聽名字就知道能損傷筋骨，若不針對性用藥，恐怕會留下後遺症。
    “必須找到解腐骨藤的藥。”軒轅站起身，對守在帳外的弟子道，“召集醫隊裏熟悉草藥的人，隨我去附近山林看看！”
    弟子有些猶豫：“先生，現在天已經黑了，山林裏不安全……”
    “人命關天，哪顧得上這些！”軒轅抓起油燈，“中毒的士兵多等一刻，就多一分危險。”
    夜幕下的山林，風吹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響，像是有無數雙眼睛在暗處窺伺。軒轅提著油燈走在最前麵，目光銳利地掃視著周圍的草木。他記得斥候說過，腐骨藤多生長在陰暗潮濕的石縫邊，那附近往往會有一種能克製它的植物。
    走了約莫半個時辰，在一處背陰的山壁下，他們果然看到了纏繞在岩石上的腐骨藤。那藤蔓呈深褐色，葉子邊緣帶著鋸齒，摸上去黏糊糊的，散發著淡淡的腥氣。而在腐骨藤旁邊，長著幾株葉片肥厚、開著白色小花的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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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清骨草’！”有弟子驚喜地叫出聲。
    軒轅眼前一亮，他在一本舊藥書上見過記載，清骨草性涼，能清熱涼血，尤其擅長化解筋骨間的毒素。他小心翼翼地挖起幾株，根部還帶著濕潤的泥土。“就是它了！”
    回到營地時，天已微亮。軒轅來不及休息，立刻讓人將清骨草洗淨、搗碎，加入之前的甘草湯裏重新熬製。新的藥液呈淡綠色，散發著一股草木的清香。他親自給最嚴重的那名士兵喂了一碗，不到半個時辰，就見那士兵的臉色漸漸有了血色，呼吸也平穩了許多。
    “先生，真的有用！”弟子們臉上露出了笑容。
    軒轅長舒一口氣，緊繃的神經終於鬆弛了些。他靠在帳壁上，看著外麵漸漸亮起來的天色，對弟子道：“把這個方子記下來，甘草、綠豆、清骨草，三者配伍，可解斷腸草、烏頭與腐骨藤之毒。另外，讓各營士兵都備些甘草和綠豆，平日裏煮水喝，也能起到些預防作用。”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還有，把這解毒的法子傳給聯盟的其他部落，讓他們也有個準備。戰場上，多一分準備，就多一分生機。”
    弟子們點頭應是，轉身匆匆去了。軒轅看著案上那枚毒箭，心裏清楚，這隻是開始。蚩尤部落既然能造出這般毒箭，定然還有其他手段。他必須盡快研究透這些毒物，才能更好地守護手下的將士。
    他拿起筆，在《醫經》的空白處寫下：“戰時毒邪，變幻多端，需觀其色、辨其味、察其證，方能對症施解。解毒之要，在於識毒、防毒、製毒之反。”寫完，他將筆放下，眼神堅定——無論前路有多少艱險，他都要將這醫道堅持下去，護佑更多人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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