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大將遇險，急救回生
    涿鹿戰場的廝殺聲如同驚雷滾過曠野，刀光劍影在塵土中交織，每一刻都有生命在隕落。軒轅站在醫旗之下，目光緊鎖著戰局最膠著的地方，手心早已被汗水浸濕。他身邊的醫隊弟子們個個屏息凝神，握著藥囊和銀針的手微微發顫，卻沒人敢有絲毫鬆懈——他們知道，此刻的每一分專注，都可能換回一條戰友的性命。
    “先生！左翼告急！風將軍被巨石砸中了！”一名傳令兵連滾帶爬地衝過來，鎧甲上的血汙混著泥土，讓他的臉看不清輪廓，隻有嘶啞的聲音裏透著絕望。
    軒轅心頭猛地一沉。風將軍是聯盟軍中最勇猛的將領之一，手中長戟曾挑落蚩尤部數員大將，此刻他若出事，左翼防線必亂。他來不及多想，抓起身邊的急救木盒，對大弟子喊道：“帶三人跟我來，其餘人守好醫營！”
    話音未落，他已提著木盒衝入了混亂的戰場。箭矢擦著耳邊飛過，腳下的土地被鮮血浸透，踩上去黏膩打滑。軒轅的目光穿透層層兵甲，終於在一處斷壁殘垣旁看到了倒在地上的風將軍。
    隻見風將軍胸口塌陷，臉色青紫如茄，嘴角不斷溢出暗紅的血沫，每一次呼吸都帶著令人牙酸的“嗬嗬”聲，仿佛有什麽東西堵在喉嚨裏。他身邊的親兵正想將他扶起，卻被風將軍猛地推開，掙紮著想要說話，卻隻發出更急促的喘息。
    “都別動他！”軒轅厲聲喝道，幾個箭步衝到近前。他蹲下身，手指迅速探向風將軍的頸動脈——脈搏微弱得幾乎摸不到，像風中殘燭般時斷時續。再看他的胸廓，左側明顯比右側低陷，吸氣時那邊不僅不鼓，反而往裏縮，這是典型的連枷胸症狀，肋骨斷了至少三根，恐怕還刺破了肺葉。
    “先生，將軍他……”親兵紅著眼眶，話沒說完就被軒轅打斷。
    “拿水來！”軒轅的聲音異常冷靜，冷靜得讓人心安。他解開風將軍的鎧甲，露出滲血的戰袍，伸手按住塌陷處周圍，指尖傳來骨頭摩擦的鈍響，他眉頭微蹙，卻沒停下動作，“按住他的肩膀，別讓他亂動。”
    弟子遞過水壺，軒轅倒出少許水，小心翼翼地擦拭風將軍嘴角的血沫，然後托起他的下巴，輕輕掰開牙關——裏麵果然卡著一塊碎骨，正是這東西阻塞了氣道。他屏住呼吸，用隨身攜帶的骨簪小心地將碎骨挑出，動作穩得像在繡花。
    “呼——”風將軍猛地咳出一大口血，胸廓終於能稍微擴張些，但呼吸依然微弱。
    “快！夾板！”軒轅頭也不抬地喊道。弟子立刻遞過預先削好的弧形竹夾板，這是軒轅專為胸部創傷準備的，弧度剛好貼合胸廓。軒轅將兩塊夾板分別置於風將軍胸側，用浸過藥汁的麻布纏繞固定，纏繞時特意在左側鬆了半指，留出生理活動空間。
    “先生，這樣固定……”一個年輕弟子忍不住開口，他記得骨折固定向來要緊實。
    “他肺葉可能破損，太緊會加重氣胸。”軒轅語速極快地解釋，同時從木盒裏取出銀針，“取‘膻中’‘氣海’‘足三裏’三穴，快！”
    銀針在他指間翻飛，快得隻留下幾道銀光。膻中穴位於兩乳之間，是氣之會穴，刺入後能寬胸理氣；氣海穴在臍下，可補氣固脫；足三裏則是強壯要穴，能激發一身正氣。三針紮下，撚轉提插不過片刻，風將軍的臉色竟奇跡般地褪去了幾分青紫，呼吸也似乎順暢了些。
    “把這個給他含著。”軒轅又從藥囊裏摸出一粒黑褐色的藥丸，塞進風將軍口中。這藥丸是用麝香、冰片、蘇合香等製成的“通關散”，專門用於急症開竅，剛才挑碎骨時他就盤算著要用。
    藥丸入口即化，風將軍喉嚨動了動，忽然劇烈地咳嗽起來，這次咳出的血裏帶著氣泡——果然是肺挫傷引發的血氣胸。軒轅眼神一凜，從木盒底層拿出一個陶製的小罐，裏麵裝著煮沸過的艾草灰。他示意弟子按住風將軍，自己則取過一把鋒利的石刀，在火上燎了燎，對準左側胸廓第二肋間，果斷劃開一個小口。
    “先生！您這是要……”親兵嚇得魂飛魄散，以為軒轅要對將軍動刀子。
    “放氣！”軒轅言簡意賅，將一根中空的蘆葦管插入傷口，另一端連接著艾草灰——灰能過濾空氣，防止感染。隻聽“嘶”的一聲，一股帶著血腥氣的氣流衝出，風將軍的胸廓竟慢慢恢複了對稱，呼吸也隨之變得深沉。
    “快抬上擔架！回醫營！”軒轅站起身，後背的戰袍已被汗水浸透，貼在身上冰涼。他看著弟子們小心翼翼地將風將軍抬上簡易擔架，目光掃過周圍依然廝殺的戰場，對留下的親兵道：“守住這裏，我帶將軍回去救治，等他醒了，還要聽你們報捷。”
    親兵重重叩首，聲音哽咽：“謝先生！我等誓死守住陣地！”
    往回走的路上，擔架顛簸得厲害，軒轅一直扶著風將軍的頭，不讓他晃動。弟子忍不住問：“先生，剛才好險，您怎麽一點都不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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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軒轅望著遠處飄揚的聯盟大旗，聲音裏帶著一絲疲憊，卻異常堅定：“慌有什麽用？醫者的手，得比刀柄還穩，尤其是在戰場上。你一慌，病人的心就亂了，那才是真的沒救了。”他低頭看了看風將軍漸漸平穩的呼吸，又補充道，“何況，他是風將軍，是能帶領弟兄們打勝仗的人，我不能讓他就這麽倒下。”
    到了醫營，軒轅立刻讓人燒熱水、備草藥，親自為風將軍清理傷口、更換敷料。他又開了一方“血府逐瘀湯”，讓弟子趕緊煎製——桃仁、紅花、當歸能活血化瘀，桔梗、枳殼可理氣寬胸，剛好對症。
    忙完這一切，天已近黃昏，戰場的廝殺聲漸漸稀疏。軒轅坐在風將軍床邊，看著他臉色從青紫轉為蒼白，又慢慢透出些血色，終於鬆了口氣。弟子端來一碗糙米飯，他接過卻沒吃，隻是望著窗外，喃喃道：“不知道前線怎麽樣了……”
    “先生您看！”一個弟子突然指著窗外喊道。軒轅抬頭，隻見夕陽的餘暉中，聯盟的旗幟正一步步向前推進，蚩尤部的陣腳明顯在後退。
    “贏了……”軒轅嘴角露出一絲笑意，拿起筷子，卻發現手還在微微發顫——剛才的冷靜，不過是硬撐著罷了。他低頭扒了口飯，忽然聽到身後傳來微弱的聲音：“水……”
    是風將軍！軒轅猛地回頭，隻見風將軍緩緩睜開眼，雖然虛弱，眼神卻依然銳利。他趕緊端過溫水，小心地喂了幾口。
    “先生……謝了……”風將軍聲音沙啞，卻帶著笑意。
    軒轅也笑了，拍了拍他的手：“好好養著，後麵的仗，還得靠你。”
    遠處，殘陽如血，映照著漸漸平息的戰場。軒轅知道，這場決戰還沒結束，但隻要還有一口氣，他就會守在這裏，用手中的針和藥，為這些浴血奮戰的弟兄們，守住生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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