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涿鹿鏖戰，醫旗不倒
    涿鹿的曠野上，晨霧還未散盡，廝殺聲已如驚雷般炸響。蚩尤的部落聯軍如黑色潮水般湧來，他們身披獸皮，手持石斧、木矛，臉上塗著猙獰的油彩，口中發出震懾人心的咆哮。軒轅的聯盟軍陣腳穩固，士兵們握著打磨鋒利的石刀、長矛，眼中雖有緊張，卻更多是同仇敵愾的堅毅。
    軒轅站在高處的指揮台旁，身披麻布戰袍，腰間別著銀針囊與藥袋，目光掃過戰場。他身旁的醫旗——一麵繡著草藥與銀針圖案的麻布旗，在風中獵獵作響，那是傷兵們眼中最可靠的坐標。“醫隊注意掩護，前陣傷兵優先抬回！”他對著身後的醫隊喊道，聲音沉穩有力，壓過了部分嘈雜的喊殺聲。
    醫隊的弟子們早已按捺住心頭的震顫，他們三人一組，兩人抬著簡易擔架，一人背著藥箱，緊緊跟在戰線後方。為首的大弟子緊握拳頭，指節泛白，他回頭看了眼師弟師妹們，見他們雖臉色發白，腳步卻未遲疑，便深吸一口氣：“記住先生的話，快、準、穩！”
    話音剛落，前方傳來一聲慘叫。一名聯盟士兵被石斧劃破了大腿，鮮血瞬間染紅了麻布戰裙，他踉蹌著想要站穩，卻因劇痛栽倒在地。兩名醫隊弟子立刻貓著腰衝過去，一人迅速解開藥箱，掏出止血粉往傷口上撒，另一人麻利地用麻布繃帶纏繞。“抬！”隨著一聲低喝，他們將士兵架上擔架，腳步飛快地向後方的臨時傷營撤去。
    軒轅的目光始終在戰場與醫隊間切換，他看到蚩尤軍中有士兵射出帶骨刺的箭，箭頭泛著幽藍的光——那是淬了毒的。“毒箭！中箭者先拔箭，用甘草粉敷！”他揚聲提醒，同時從腰間解下一個小布袋，裏麵裝著提前備好的甘草粉，扔給離得最近的醫隊弟子。
    激戰持續了一個時辰，太陽升到半空，陽光刺得人睜不開眼。戰場中央，雙方士兵絞殺在一起，石斧劈砍骨頭的悶響、長矛刺入身體的噗嗤聲、瀕死者的呻吟與勝利者的呐喊交織成一片殘酷的交響。醫隊的身影在血與火中穿梭，他們的麻布衣裳很快被血漬浸透，分不清是傷員的還是自己的。
    突然，左側戰線出現鬆動，蚩尤軍一名身高近丈的壯漢揮舞著巨大的石錘，砸開了聯盟軍的防禦，幾名士兵被砸得骨斷筋折，慘叫著倒下。“穩住！”軒轅身旁的將領嘶吼著，帶人衝上去填補缺口。醫隊一名年輕的女弟子見狀，不顧師弟的阻攔，提著藥箱就往那邊跑——那裏有三名重傷員躺在地上，無人救治。
    她跑到一名斷了腿的士兵身邊，剛要彎腰，一支冷箭呼嘯著射來，擦著她的耳畔釘在地上，箭尾還在嗡嗡作響。女弟子嚇得渾身一顫，臉色瞬間慘白，但看到士兵痛苦扭曲的臉，她咬了咬牙，加快了手上的動作：先用夾板固定斷腿，再敷上接骨草。就在這時，那名蚩尤壯漢注意到了她，咆哮著揮錘砸來。
    “小心！”軒轅看得真切，心髒猛地一縮，他抓起身邊一根長矛，用盡全身力氣擲了過去。長矛雖未傷到壯漢，卻逼得他暫緩了攻勢。女弟子趁機和趕來的兩名師弟抬起傷員，連滾帶爬地向後撤，直到退到安全地帶，她才癱坐在地上，大口喘著氣，後背已被冷汗濕透。
    軒轅鬆了口氣，額頭上也滲出了汗珠。他知道，醫隊的安危直接影響著軍心，若是連醫者都護不住，士兵們的鬥誌會大打折扣。“再分兩隊，一隊護著醫隊，一隊支援前線！”他對將領下令，目光重新投向那麵醫旗——它依舊在風中挺立，哪怕旗角已被流矢劃破。
    正午時分，蚩尤軍暫時後撤休整，戰場迎來片刻的喘息。醫隊的臨時傷營裏，已是人滿為患。軒轅大步走進來，空氣中彌漫著血腥味與草藥的混合氣息。他看到大弟子正在給一名中了毒箭的士兵清創，士兵的小腿已經腫得像水桶，顏色發黑。“怎麽樣？”他沉聲問。
    “回先生，用了甘草粉，毒性沒再擴散，但腫脹不消。”大弟子額角冒汗，語氣帶著焦急。軒轅蹲下身，仔細查看傷口，又摸了摸士兵的脈搏，沉聲道：“是烏頭毒，單用甘草不夠。去取綠豆粉和金銀花，調成糊狀敷上，再煎一劑解毒湯。”他一邊說，一邊從針囊裏取出銀針，在士兵的“足三裏”“解溪”等穴位紮下，“針灸能延緩毒勢蔓延。”
    處理完這例重傷，軒轅又走向下一個傷員——那是名被石斧劈開了肩胛骨的士兵，血還在往外滲。“先生，血止不住！”負責救治的弟子急得快哭了。軒轅皺眉，解開自己的藥袋，取出一種黑色的粉末：“這是煆過的龍骨粉，止血效果比普通止血粉強，敷上！”他親自上手，將粉末均勻撒在傷口，再用多層麻布緊緊包紮，動作沉穩有力，讓弟子們慌亂的心漸漸安定下來。
    傷營外，士兵們坐在地上喝水、啃幹糧，目光時不時望向醫旗的方向。“有先生在，咱們就算受傷也不怕！”一名士兵咬了口幹糧，對身邊的同伴說。同伴點點頭，看向傷營的眼神充滿了感激：“是啊，上次我中了箭，就是先生親自給我治的，不然這條命早就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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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等喘息多久，蚩尤軍再次發起進攻，這次他們的攻勢更加猛烈，甚至驅趕著一些野獸衝陣。聯盟軍陣腳有些動搖，軒轅站在指揮台上，拔出腰間的石劍：“兄弟們，身後是我們的家園，不能退！”他的聲音透過風聲傳到每個士兵耳中，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醫隊再次投入緊張的救治中，他們的動作比之前更加熟練，眼神也更加堅定。有弟子在抬傷員時被碎石砸中了胳膊，他咬著牙沒吭聲，直到把傷員送到傷營，才讓同伴簡單包紮了一下，又轉身衝回戰場。
    夕陽西斜，蚩尤軍終於力竭退去，戰場上留下了遍地的屍骸與兵器。軒轅站在屍橫遍野的戰場上，望著漸漸平息的硝煙，臉上沒有勝利的喜悅，隻有深深的疲憊。醫旗依舊立在那裏，隻是旗杆上多了幾道劃痕，旗麵被血與塵土染得斑駁。
    “清點傷亡，救治傷員。”他對身邊的人說，聲音有些沙啞。當他走進傷營時，看到醫隊的弟子們或坐或躺，都累得睡著了，他們的臉上沾著血汙，手上還殘留著草藥的痕跡。大弟子靠在柱子上，手裏還攥著沒包紮完的繃帶，眉頭微蹙，像是在夢中還在處理傷口。
    軒轅輕輕歎了口氣，脫下自己的外袍，蓋在大弟子身上。他走到傷營角落，那裏放著一個陶罐，裏麵是他提前熬好的補氣湯。他給每個睡著的弟子身邊都放了一碗，然後坐在一張空著的草席上，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
    遠處的天空，晚霞如血，映照著這片飽經創傷的土地。軒轅看著那麵依舊挺立的醫旗，心中默念：隻要醫旗不倒，希望就不會滅。他知道，這場戰爭還未結束，明天，他們還要繼續在這片土地上，用醫術與仁心，守護著聯盟的每一個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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