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戰後防疫，肅清餘毒
    涿鹿之戰的硝煙終於散盡，天地間彌漫著濃重的血腥氣，混雜著泥土與草木的腥甜，在秋日的風裏打著旋兒。軒轅站在高坡上，望著腳下綿延數裏的戰場，盔甲上的血漬早已幹涸成暗褐色，刀刃上的寒光卻依舊凜冽。可此刻，他握著刀柄的手微微顫抖，不是因為後怕，而是望著那些倒在地上的士兵與戰馬，心中翻湧著難以言說的沉重。
    “先生，該處理了。”身後傳來弟子的聲音，帶著幾分疲憊，更多的是對疫病的擔憂。
    軒轅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澀意，轉過身來。他的目光掃過身後的士兵與醫隊成員，每個人臉上都帶著戰後的倦容，但眼神裏卻透著一股堅韌。“傳我令，”他的聲音沉穩有力，穿透了周遭的寂靜，“所有陣亡將士與戰馬遺體，必須在今日日落前深埋三尺，坑底鋪以石灰，再覆厚土夯實。”
    “是！”士兵們齊聲應道，轉身便要行動。
    “等等，”軒轅叫住他們，補充道，“挖坑的位置選在遠離水源與營寨的高地，切莫讓血水滲入河流。”他清楚，水源是部落的命脈，一旦被汙染，引發的疫病將比戰爭更可怕。
    醫隊的弟子們早已備好防疫湯藥，一口口大鐵鍋支在營寨中央，柴火劈啪作響，鍋裏的草藥咕嘟咕嘟冒著泡，升騰起的熱氣帶著苦澀的藥香，漸漸驅散了空氣中的血腥。“先生，這是按您的方子配的，有蒼術、艾葉、金銀花，還有甘草調和藥性。”大弟子捧著藥方，向軒轅匯報。
    軒轅接過藥方看了看，又走到鍋邊，用木勺舀起一勺湯藥，吹了吹，抿了一小口。草藥的苦澀在舌尖蔓延，隨後又透出一絲回甘。“嗯，藥量正好。”他點點頭，“讓所有士兵，無論是否受傷，都必須喝上一碗。另外，把藥渣收集起來，曬幹後點燃，在營寨各處熏一熏。”
    “明白！”
    安排妥當，軒轅沒有歇著，而是提著藥箱，帶著兩名弟子親自巡查各營。剛走到傷員營附近，就聞到一股淡淡的腐味。他眉頭一皺，加快了腳步。隻見幾個重傷員躺在草席上，傷口已經開始發炎，周圍的士兵也顯得無精打采。
    “怎麽回事？”軒轅沉聲問道，走到一個腿部受了刀傷的士兵身邊，小心地解開他的繃帶。傷口周圍紅腫，還滲出了黃色的膿液，散發著難聞的氣味。
    負責照看傷員的士兵麵露愧色：“先生，我們……我們隻顧著處理戰死的弟兄，沒顧上及時換藥。”
    軒轅沒再責備，隻是對身後的弟子說：“取烈酒和幹淨的布來，還有金瘡藥。”他親自為士兵清洗傷口，動作輕柔卻麻利，烈酒擦拭時，士兵疼得齜牙咧嘴，卻強忍著沒出聲。“忍著點，”軒轅低聲說，“把腐肉清理幹淨，傷口才能長好。”
    處理完這個士兵的傷口，他又走向下一個。一邊換藥，一邊對周圍的人說：“所有傷員的傷口，必須每日更換敷料，用烈酒或煮沸過的清水清洗。換下的髒敷料，不能隨便扔，要集中焚燒。”他的目光掃過每個傷員，“你們都是聯盟的勇士，不能讓小傷拖成大病。”
    巡查到一處角落，軒轅發現有幾個士兵正圍著一堆腐爛的獸肉，似乎在爭論著什麽。“住手！”他大喝一聲，快步走過去。那堆獸肉已經發黑，爬滿了蛆蟲，散發著惡臭。
    “先生，這是戰前剩下的，扔了可惜……”一個士兵囁嚅著說。
    軒轅臉色一沉：“可惜？吃了這東西，輕者上吐下瀉，重者性命不保！你們忘了之前部落裏因為吃了變質的食物引發的痢疾了嗎？”他的聲音帶著威嚴，“所有變質的食物、腐爛的草木，全部集中到一起，挖坑深埋，上麵再蓋一層石灰！”
    士兵們被說得麵紅耳赤，趕緊動手清理。軒轅看著他們忙碌的身影，心裏稍稍鬆了些。他知道，戰後的防疫，容不得半點馬虎，任何一個疏忽，都可能讓無數人的努力付諸東流。
    夕陽西下，金色的餘暉灑在營寨上，給一切都鍍上了一層溫暖的光暈。深埋遺體的士兵們回來了，個個滿身泥土，卻眼神堅定。營寨裏，藥香彌漫，士兵們喝著湯藥，臉上漸漸有了血色。
    軒轅站在醫廬門口，望著這一切，疲憊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欣慰。大弟子走過來，遞給他一碗熱水：“先生，都安排好了，沒發現有人出現疫病症狀。”
    軒轅接過熱水，喝了一口，暖意順著喉嚨流進心裏。“還不能掉以輕心，”他說，“接下來的三天，每天都要巡查，密切關注每個人的狀況。防疫這件事，要像打仗一樣，時刻保持警惕。”
    夜色漸深，營寨裏漸漸安靜下來，隻有巡邏士兵的腳步聲和遠處偶爾傳來的蟲鳴。軒轅躺在床上，卻沒有睡意。他想起白天看到的那些遺體，想起士兵們疲憊卻堅毅的臉，心裏暗下決心：一定要守住這片土地，守住這些浴血奮戰換來的安寧。
    他知道，戰後的防疫，隻是一個開始。未來，還有更多的事情要做，要讓聯盟的百姓遠離病痛，要讓醫道的種子在這片土地上生根發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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