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蟲蛇咬傷，急救之法
    南疆的晨霧還未散盡，叢林裏已彌漫著潮濕的氣息，腐葉在腳下發出細碎的聲響。軒轅正跟著部落裏的老醫者阿普穿行在密林中，鼻尖縈繞著草木的清香與隱約的腥氣。他背上的竹簍裏已裝了不少新采的草藥，有葉片圓厚的馬齒莧，還有開著淡紫色小花的半邊蓮——這些都是阿普說的“解蛇蟲毒的好東西”。
    “軒轅先生，你看這叢草，”阿普突然停下腳步，枯瘦的手指指向一叢匍匐在地麵的植物，葉片呈匙形，邊緣帶著細小的鋸齒，“這就是我跟你說的‘蛇倒退’，你看它莖上有小刺，像蛇見了都得退著走，所以得名。”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撥開葉片，“被毒蛇咬了，用它的根搗爛敷上，能止蛇毒擴散。”
    軒轅也蹲下身，仔細觀察著蛇倒退的形態，指尖輕輕碰了碰那些細小的尖刺，觸感紮人。他取出隨身攜帶的麻布，鋪在地上，又拿出炭筆，借著透過樹葉的微光，一筆一劃地勾勒著蛇倒退的樣子，連莖上的小刺都畫得清晰可見。“阿普醫者，這蛇倒退的藥性是偏涼還是偏溫？敷上後會不會有刺痛感？”他一邊畫一邊問，聲音裏帶著認真。
    阿普用粗糙的手掌摩挲著下巴上的短須，想了想道：“性涼，敷上有點涼絲絲的，不會刺痛。但若是傷口破了皮，得先把汙血擠出來，再用清水衝幹淨，不然草藥的勁兒進不去。”他說著，突然側耳聽了聽，眉頭微微一皺，“好像有孩子哭？”
    話音剛落，一陣急促的哭喊聲就從林子深處傳來，還夾雜著大人的呼喊：“阿木！阿木！你怎麽樣啊！”
    軒轅和阿普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焦急。“走，去看看！”阿普站起身，撥開擋路的藤蔓就往哭聲方向跑，軒轅緊隨其後，背上的竹簍隨著跑動發出“哐當”的輕響。
    穿過一片茂密的蕨類植物，眼前豁然開朗，一小片空地上，幾個孩子正圍著一個倒地的男孩哭喊，旁邊一個婦人雙手發抖，臉色慘白地看著男孩的小腿。那男孩約莫七八歲，穿著粗布短褲，右腿的褲管已被血浸濕，小腿上兩個清晰的牙印正往外滲著黑血，傷口周圍的皮膚已經紅腫發紫。
    “是五步蛇！”阿普一眼就認出了牙印的形狀，臉色凝重起來，“這蛇毒烈，要是不趕緊處理，過不了一個時辰，毒氣就會攻心。”
    婦人一聽，“哇”地一聲哭了出來，抓住阿普的胳膊哀求：“阿普醫者，你一定要救救阿木啊！他是我的命根子！”
    軒轅迅速蹲到男孩身邊，隻見阿木臉色蒼白，嘴唇發紫，呼吸已經有些急促，他伸手摸了摸男孩的額頭，滾燙得嚇人。“阿普醫者，先擠血！”他當機立斷，一邊說著，一邊解下自己腰間的布帶，迅速在阿木傷口上方一寸的地方纏緊，打了個活結——這是他在西陲學的止血法，能暫時阻止毒液順著血液擴散。
    阿普也不含糊，從腰間的藥囊裏掏出一把小巧的石刀，在火上烤了烤，又在旁邊的溪流裏涮了涮，然後快速在阿木的傷口處劃了個十字形的小口子，深度剛好到皮下。“忍著點，阿木！”他說著，俯下身，用嘴對著傷口開始吸允，每吸一口就吐到旁邊的草地上，吐完還往嘴裏塞了片葉子嚼著——軒轅知道，那是防自己中毒的草藥。
    軒轅在一旁緊緊按住布帶，眼睛緊緊盯著阿木的臉，心裏默默盤算著：五步蛇毒屬火毒，會灼傷血脈，導致氣血瘀阻，必須用清熱解毒、活血消腫的藥。他剛才在竹簍裏看到有半邊蓮，還有阿普說的蛇倒退，這兩種藥應該能派上用場。
    “阿普醫者，我去取半邊蓮和蛇倒退！”軒轅說著，轉身就要回剛才的地方，卻被阿普一把拉住。
    “不用，我藥囊裏有現成的！”阿普吐出一口黑血，從藥囊裏掏出兩個油紙包，遞給軒轅，“紅色紙包的是半邊蓮幹粉，綠色的是蛇倒退的根，你去溪邊把蛇倒退根搗爛，加些清水調成糊狀。”
    軒轅接過紙包，快步跑到溪邊，先用幹淨的葉子舀了些清水，把蛇倒退的根放進去洗了洗，然後用石頭把根砸爛。他砸得很用力，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心裏隻有一個念頭：快一點，再快一點，一定要趕在毒氣擴散前做好藥。
    等他把藥糊端回來時，阿普已經吸完了毒血，正在用清水衝洗傷口。軒轅趕緊把藥糊遞過去，阿普接過，小心翼翼地敷在阿木的傷口上，又取了些半邊蓮幹粉，用水調成湯，撬開阿木的嘴一點點喂進去。
    “好了，能不能挺過去，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阿普直起身，擦了擦額頭的汗，對婦人說，“把他背回部落，每隔一個時辰，再喂一次半邊蓮湯，傷口的藥糊也要換一次。”
    婦人連連點頭，和旁邊的幾個村民一起，小心翼翼地把阿木抬到簡易的擔架上，往部落走去。軒轅看著阿木依舊蒼白的臉，心裏有些沉甸甸的，他問阿普：“阿普醫者，五步蛇毒這麽烈，除了這些藥，還有別的法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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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普歎了口氣：“要是能找到‘七葉一枝花’就好了，那才是治蛇毒的克星，可惜啊，那東西長在懸崖峭壁上，不好找。”他看了看軒轅，“不過你剛才處理得很對，先紮緊布帶阻止毒液擴散，再放血排毒，這法子比我們以前隻用草藥有效多了。”
    軒轅心裏一動，想起自己在西陲時，牧民們處理外傷會用烈酒消毒，不知道對蛇咬傷有沒有用。“阿普醫者，用烈酒衝洗傷口，能不能殺殺毒？”
    阿普愣了一下，搖了搖頭：“我們這裏少有人釀酒，倒是沒試過。不過烈酒性烈，或許真能行，下次有機會可以試試。”
    他們一邊說著，一邊往回走。路過剛才發現蛇倒退的地方，軒轅又仔細看了看，突然發現旁邊的石頭下還有一株植物，葉片呈輪生狀，一共有七片葉子，頂端開著一朵黃綠色的花。“阿普醫者，你看這是不是七葉一枝花？”他驚喜地喊道。
    阿普湊過去一看，眼睛頓時亮了：“是它！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這東西能解百毒，尤其是蛇毒，比半邊蓮還管用！”他小心翼翼地把七葉一枝花挖出來，根部像個紡錘，帶著細密的皺紋，“軒轅先生，你這眼睛可真尖！有了它，以後部落裏再有人被蛇咬，就更有把握了。”
    軒轅看著那株七葉一枝花，心裏湧起一陣喜悅。他不僅學到了蛇咬傷的急救方法，還找到了更有效的解藥，這趟南疆之行，果然沒白來。他把七葉一枝花的樣子畫在麻布上，旁邊注明：“七葉一枝花，根可解蛇毒，外敷內服均可，性涼，味苦。”
    夕陽西下，把叢林染成了金黃色。軒轅跟著阿普往部落走，心裏還在回味著剛才的急救過程：先綁紮、再放血、然後敷藥、內服解毒湯，每一步都至關重要，缺一不可。他想，以後遇到其他毒蟲咬傷，是不是也可以用類似的方法？比如蜈蚣、蠍子，它們的毒性雖然和蛇毒不同，但處理的思路或許能借鑒。
    “阿普醫者，被蜈蚣咬傷該怎麽辦？”軒轅問道。
    阿普想了想道：“蜈蚣毒是酸性的，用堿水衝洗傷口會好一些，然後再敷上馬齒莧或者魚腥草。下次我帶你去看看那些治毒蟲咬傷的草藥。”
    軒轅點點頭，把這些都記在心裏。他知道，南疆的蟲蛇眾多，這裏的醫者一定積累了很多寶貴的經驗，他要學的還有很多。
    回到部落後，軒轅第一時間去看阿木。隻見阿木的臉色已經好了些，嘴唇的紫色也淡了，呼吸也平穩了許多。婦人見了軒轅，感激地說：“先生，阿木剛才醒了一次，說渴，喝了點水又睡了，比剛才好多了。”
    軒轅欣慰地笑了，他走到床邊，解開布帶看了看傷口，紅腫已經消退了不少，黑血也變成了鮮紅。“看來藥起效了。”他對婦人說，“記得按時換藥喂藥，明天應該就能好很多。”
    走出阿木家，夜色已經籠罩了部落，家家戶戶都燃起了火把，空氣中飄著飯菜的香氣。軒轅抬頭望著天上的星星，心裏充滿了成就感。今天不僅救了一個孩子的命，還學到了這麽多實用的急救知識，他覺得自己離“醫道”又近了一步。
    他摸了摸懷裏的麻布，上麵畫滿了今天新認識的草藥和急救方法，這都是他寶貴的財富。他知道，接下來的日子裏，他還會遇到更多的病例，學到更多的知識，而這些，都會成為他日後編撰醫典的重要素材。
    想知道軒轅後麵會發現什麽？且看下一章自有分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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