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五行學說,醫理支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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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0章:五行學說,醫理支柱
    暮色像一塊浸了墨的絨布,正緩緩覆蓋住軒轅所在的部落營地。篝火劈啪作響,將跳躍的光斑投在岩壁上那些剛被鑿刻好的符號上——陰陽魚首尾相銜,外圍環繞著木、火、土、金、水五個篆字,每個字旁邊都刻著對應的髒腑圖形:肝如枝葉舒展,心似火焰騰躍,脾若大地寬厚,肺像金石堅實,腎同淵水深沉。
    軒轅蹲在火堆旁,指尖輕輕撫過那些尚帶著鑿痕的刻字,木柴燃燒的暖意漫過手背,卻驅不散他眉宇間的思索。岐伯端著陶罐從帳篷裏走出,陶碗碰撞的清脆聲響打破了營地的寧靜,他將一碗溫熱的草藥湯遞過去:“這味遠誌煮的湯,能安神。你盯著這些符號看了一下午,眉頭都沒舒展過。”
    軒轅接過陶碗,蒸騰的熱氣模糊了他的視線,碗沿傳來的溫度卻讓他想起北方那位老者服藥後舒展的眉頭。“還記得北地那位畏寒的老丈嗎?”他忽然開口,聲音裏帶著一絲回味,“最初隻當是腎陽不足,用了肉桂配熟地,他說腹中有團火慢慢散開,連腳趾縫裏都暖烘烘的。可昨夜整理醫案時才發現,他年輕時在冰河裏救過孩子,那寒邪早便順著經脈纏上了腎。”
    岐伯在他身邊坐下,火光照亮他鬢角新添的白發:“所以你才要把‘水火既濟’刻在這裏?”他指向陰陽魚中間的交界線,那裏刻著一道若隱若現的曲線,“腎水需心火溫煦,心火需腎水製約,就像這陰陽,少了哪一麵都不成。”
    “不止這些。”軒轅將碗放在腳邊,起身走到岩壁前,手掌按在“木”字與“火”字之間的連接線上。那裏刻著細小的箭頭,從木指向火,又從火指向土。“前日南方傳來的醫案,有個孩童高熱驚厥,當地醫者用了黃連清心火,卻總反複。後來按‘木生火’的道理加了點清肝的菊花,一劑便退了燒。你說,這是不是肝木太旺,反而讓心火成了燎原之勢?”
    火光在他眼中跳動,仿佛映出了南方那間悶熱的茅屋,孩童抽搐的四肢、母親焦灼的淚眼,還有醫者用竹片撬開牙關時顫抖的手。岐伯順著他的目光看向那些箭頭:“就像去年東邊那個易怒的獵戶,明明是肝氣鬱結,卻總說胃脘脹悶。那時隻知‘木克土’,用了柴胡疏肝,茯苓健脾,他卻罵我們的藥是苦水。”
    “直到發現他夜夜盜汗,腰痛得直不起身。”軒轅接話時,聲音裏帶著一絲釋然,“腎水虧了,肝木失了滋養,反而像缺水的野草瘋長。加了枸杞補肝腎,他才說胸口那股憋著的氣順了,吃飯也香了。”他低頭看向自己的手,這雙手既握過石斧打獵,也拿過藥杵碾藥,此刻卻覺得比任何時候都沉重——原來人體就像天地間的五行循環,一環扣著一環,哪一環出了問題,整個天地都會失衡。
    帳篷外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弟子靈樞抱著捆竹簡快步走來,竹簡上係著的紅繩在風中輕輕晃動。“先生,東方又送醫案來了!”他的聲音裏帶著興奮,將最上麵一卷竹簡展開,“那邊用‘五行調肝’的法子,治好了十幾個春天犯頭痛的人。他們說按您說的,讓患者清晨去河邊散步,看柳枝抽芽,再配著當歸白芍湯,比往年用的止痛草藥靈驗多了。”
    軒轅接過竹簡,指尖撫過那些墨跡未幹的字,東方濕潤的水汽仿佛順著竹纖維漫了過來。他想起東方醫者信裏寫的話:“春屬木,肝也屬木,讓患者看著新抽的柳條,比說多少醫理都管用。”這讓他忽然想起部落裏的孩童,總愛在春天追著柳絮跑,那時他們的笑聲比任何藥石都更能驅散冬日的沉鬱。
    “把這卷醫案放在木類卷宗裏。”軒轅將竹簡遞給靈樞,目光又落回岩壁上的“土”字,“昨日中央部落的信使說,他們用‘培土生金’的法子治好了一個久咳的婦人。用山藥熬粥,每日配上小米飯,沒加一味止咳藥,半月便不咳了。”
    岐伯忽然笑了:“這讓我想起那個總愛思慮的陶工,他說製陶時總想著窯火夠不夠旺,黏土夠不夠細,夜裏翻來覆去睡不著,吃不下飯。你讓他每日清晨去田裏捏捏泥土,說‘脾屬土,多接地氣能安脾’,如今他不僅飯量大了,燒出的陶器都比以前結實。”
    火堆突然“劈啪”爆響,濺起的火星落在軒轅的獸皮裙擺上。他低頭撣火星的瞬間,看見地麵上映出的影子,像個巨大的五行圖在緩緩旋轉。“你說,人活在天地間,是不是就像這影子?”他忽然問,“天地有五行,人體也有五行,東方的風、南方的熱、中央的濕、西方的燥、北方的寒,順著節氣鑽進皮肉,可不就成了病?”
    岐伯撿起一根燃燒的木柴,用火星在地上畫了個圈:“就像這營地的柵欄,擋得住豺狼,卻擋不住風寒。但知道了風寒從哪個方向來,就知道該往哪個髒腑去防備。”他指著圈裏的火堆,“這火就像心,旺了能燒了帳篷,弱了擋不住野獸,得像你說的‘五行製衡’,才能安安穩穩過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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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守在營地門口的弟子忽然高喊:“西方的信使到了!”
    兩個背著皮囊的身影快步穿過夜色,為首的漢子臉上帶著風霜,將一卷染著塵土的竹簡高高舉起:“軒轅先生,西方部落用您教的‘金生水’法子,治好了牧民的消渴症!他們讓羊喝了煮過知母的水,再擠奶給患者喝,那些總喊口渴的人,如今傍晚喝一碗奶,夜裏都不用起夜了!”
    軒轅接過竹簡,展開的瞬間,一股草原的幹燥氣息撲麵而來。上麵畫著簡陋的羊群圖案,旁邊歪歪扭扭寫著:“肺屬金,腎屬水,潤肺便能滋腎,就像雨後的草原,先潤了草葉,再滲進土裏。”他忽然想起西方那些起伏的山巒,岩石縫隙裏滲出的泉水,原來肺與腎的關係,就像山岩與泉水,山岩堅實,泉水才能源源不斷。
    靈樞在一旁整理新到的醫案,忽然“呀”了一聲:“先生您看,北方送來的醫案裏,有個獵人得了關節痛,他們用了您說的溫腎藥,卻沒見效。後來發現他總在月夜出去打獵,按‘夜屬水,腎怕過寒’的道理,讓他改成白日捕獵,再用藥,很快就好了!”
    “這便是陰陽與五行的勾連。”軒轅的聲音裏帶著一絲興奮,他指著岩壁上的陰陽魚,“晝夜分陰陽,時辰合五行。就像北方的冬夜,陰寒最盛,腎水本就怕寒,偏要在那時受凍,再好的藥也抵不過逆天而行。”他忽然覺得眼前的岩壁活了過來,那些刻字仿佛化作了流動的氣血,在陰陽的總綱裏循著五行的路徑周流不息。
    岐伯看著他發亮的眼睛,忽然想起初遇時的情景。那時軒轅還是個背著石箭的年輕首領,在山林裏為中毒的族人尋找解藥,手裏攥著的草藥連名字都叫不出。而現在,他指尖劃過的每一道刻痕,都藏著能救千人萬人的道理。
    “該給這些道理起個名字了。”岐伯的聲音帶著一絲鄭重,“就像給山川河流命名,有了名字,才能讓後人循著路走下去。”
    軒轅望著岩壁上的符號,它們在火光中仿佛活了過來,陰陽如天地開合,五行似萬物生長。他忽然想起部落裏傳唱的古老歌謠,那些關於日月運行、四季更迭的句子,原來醫理也該像歌謠一樣,能被後人代代相傳。
    “就叫‘陰陽五行’吧。”他緩緩開口,聲音在夜風中傳得很遠,“陰陽是總綱,如天地包裹萬物;五行是細節,似草木生長有序。兩者合在一起,才能看透人體的奧秘,就像織網,經緯相扣,才能捕得住魚。”
    靈樞在一旁飛快地用骨刀在竹簡上刻字,火光下他的側臉透著虔誠:“先生,等把這些都刻成書,是不是所有醫者都能治好病了?”
    軒轅低頭看向腳邊的陶碗,碗底殘留的藥渣沉澱成奇特的形狀,像個縮小的五行圖。“路還長著呢。”他輕聲說,指尖無意識地敲擊著岩壁,“昨日整理醫案,發現有個患者既咳嗽又腹瀉,按‘金克木’治肺,按‘土克水’治脾,卻總不見好。或許,這五行之間,還有我們沒看透的關聯。”
    夜色漸深,遠處傳來野狼的嗥叫,篝火漸漸弱下去,岩壁上的刻字卻仿佛愈發清晰。軒轅站起身,望著滿天星鬥,北鬥七星的勺柄正指向東方,那裏是木氣生發之地。他忽然想起東方醫者信裏的最後一句話:“有個孩童生下來就不會哭,喉嚨裏像堵著東西,我們按五行查遍了髒腑,卻找不到症結。”
    風從帳篷縫隙鑽進來,吹得竹簡嘩嘩作響,像是在催促著什麽。軒轅將目光從星空收回,落在岩壁那片空白的地方——那裏本該刻下新的發現,卻還留著粗糙的石麵。
    “看來,這陰陽五行的道理,還得在醫案裏慢慢磨。”他拿起岐伯遞來的另一碗藥湯,溫熱的暖意順著喉嚨往下滑,“就像這草藥,得熬夠時辰才能出味。”
    靈樞已經把新的竹簡攤開,骨刀懸在半空,等著記錄新的思考。軒轅望著那片空白的岩壁,忽然笑了:“明日,該在這裏刻上‘生生不息’四個字了。醫道就像這五行循環,永遠有新的奧秘等著我們去發現。”
    篝火最後爆了個火星,隨即化作一堆暗紅的灰燼。遠處的雞鳴聲穿透夜色,東方的天際已泛起微光,仿佛有新的醫理正隨著朝陽一同升起。
    欲知軒轅如何解開那喉嚨堵塞的疑難病症,且看下一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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