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將星投效,羽翼漸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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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鏡先生來訪所帶來的震動尚未平複,宛城之行的緊迫感便更深刻地壓在每個人心頭。有了石韜打理內政,劉擎與林凡得以將全部精力投入到軍事準備和應對策略的最終推演上。然而,隨著“擎字營”規模的擴大已逾一千五百人),一個核心問題愈發凸顯:缺乏能夠獨當一麵、精通練兵與指揮的中高層將領。
    周卓勇冠三軍,是衝鋒陷陣的利刃,卻非運籌帷幹的帥才。徐凡等新投軍官,勇則勇矣,或可為鬥將,或可領百人,但指揮更大規模部隊、協調諸軍、臨陣應變的能力尚顯不足。軍隊的日常操練、陣型演化、後勤調度,仍需要劉擎和林凡投入大量精力親自過問,效率低下且難以深入。
    這個問題,在模擬應對宛城可能出現的各種突發情況如武力威懾、甚至衝突)時,變得尤為尖銳。
    “先生,我軍缺一善練之將,更缺能臨機決斷、統領一軍之才啊。”校場上,劉擎看著雖然士氣高昂但行進間仍顯配合生疏的部隊,不無憂慮地對林凡說道,“宛城之行,若有變故,需分兵應對,或需強將穩住陣腳,屆時……”
    林凡目光掃過正在帶隊操練的各級軍官,沉聲道:“公子所慮極是。千軍易得,一將難求。良將不僅需勇力,更需韜略、威望與沉穩心性。此人或許就在軍中,或許……需要我等去發掘。”
    正商議間,擔任外圍警戒的徐凡快馬馳入校場,神色凝重:“稟司馬、校尉!巡哨騎兵回報,西北方向三十裏外,發現大量煙塵!似有潰兵正在圍攻一處塢堡!”
    潰兵?圍攻塢堡?
    劉擎眉頭緊鎖:“規模多大?何方人馬?”
    “看旗號雜亂,像是流竄的黃巾餘孽,人數恐不下五六百!塢堡牆矮,情勢危急!”徐凡語速急促。
    “地圖!”林凡立刻道。
    石韜迅速展開輿圖。林凡手指一點:“距此地不遠!是李家莊!莊主李煥,乃本地一善紳,平日多有善舉。公子,此乃戰機,亦可練兵,或許……亦是天賜我等覓將之機!”
    劉擎瞬間明白林凡之意,剿匪安民是大義,實戰是檢驗和鍛煉軍隊的最好方式,而亂軍之中,往往能發現真正的人才。他當即下令:“全軍集結!準備出戰!徐凡,率你部騎兵為前鋒,急速馳援,牽製賊兵!周卓,率主力甲士為中軍先鋒!高順新任軍侯,原並州老兵,以嚴厲著稱),整肅你部,隨後跟進!”
    “諾!”眾將轟然應命,軍隊迅速由操練狀態轉入臨戰狀態。雖然仍有些忙亂,但比起數月前已是天壤之別。
    三十裏急行軍,部隊保持著相當的紀律性抵達李家莊外圍。
    隻見莊外黑壓壓圍了數百名賊兵,嚎叫著向莊內投擲火把、發射零星箭矢,甚至扛著臨時砍伐的樹幹撞擊並不堅固的莊門。莊內則有莊丁據牆死守,箭矢磚石齊下,但明顯已寡不敵眾,莊門搖搖欲墜。
    徐凡率領的數十騎已然趕到,在外圍遊走騷擾,箭射賊兵後隊,吸引其注意力。
    賊兵見有官兵來襲,一陣慌亂,分出一部人馬前來迎戰徐凡。
    就在此時,劉擎、林凡率主力趕到。“其餘各部,隨我向右翼壓迫!”
    “周卓!率你部,直衝賊兵中軍,打亂其指揮!”林凡立刻下令。
    “高順!帶你部,向左翼包抄,截斷其退路!”
    “其餘各部,隨我向右翼壓迫!”
    命令下達,周卓如同下山猛虎,咆哮著帶領最精銳的三百甲士,直插賊兵混亂的中心。高順則沉默地領命,帶領其部下,如同一道鐵流般向左翼迂回,動作迅捷而整齊。其餘部隊在劉擎和林凡的指揮下,向右側壓迫。
    戰鬥並無太大懸念。這群烏合之眾的潰兵,麵對周卓的猛衝和高順部的側翼威脅,很快陷入混亂。尤其是中軍被周卓一衝即垮後,更是全線崩潰,四散奔逃。
    “追擊!降者不殺!”劉擎下令。
    各部開始追擊、抓俘,場麵雖仍有混亂,但大體完成了任務,尤其是高順部,追擊頗有章法,降者最多。
    莊園之圍遂解。
    莊門打開,莊主李煥帶著一眾驚魂未定的莊丁迎出,對著劉擎納頭便拜:“多謝將軍救命之恩!若非將軍神兵天降,我李家莊今日必為齏粉矣!”
    劉擎下馬扶起老者:“李公請起,剿匪安民,分內之事。莊內損失如何?”
    李煥感激涕零:“托將軍洪福,莊丁傷亡不甚重,隻是箭矢耗盡,莊門損毀……唉,若非莊內一位客卿義士臨危不懼,指揮若定,恐怕也撐不到將軍來援。”
    “哦?義士?”林凡心中一動。
    “正是。”李煥回頭喊道,“高壯士!快快來謝過將軍!”
    隻見從莊丁身後,走出一名青年。此人年約二十七八,身材不算魁梧卻異常挺拔,麵容冷峻,線條硬朗,膚色黝黑,眼神沉靜如深潭,銳利的光芒內斂其中。他穿著一件漿洗得發白的舊軍袍,肘部打著補丁,卻幹淨整潔,步伐沉穩有力,周身透著一股曆經沙場的沉穩與幹練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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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下高順,多謝將軍援手之恩。”青年抱拳行禮,聲音低沉平穩,沒有絲毫慌亂,仿佛剛才經曆惡戰的並非是他。
    高順?!
    林凡的心髒猛地一跳!難道是曆史上呂布麾下那位練兵大家、統領陷陣營的高順?!他以治軍嚴厲、作戰勇猛、忠誠不二著稱!他怎麽會在這裏?按時間線,他此刻或許還未投效呂布,或許正因緣際會流落至此?
    林凡強壓心中激動,不動聲色地問道:“高壯士似乎行伍出身?不知曾在何處效力?為何在此?”
    高順看了林凡一眼,目光坦誠銳利,卻不令人反感:“在下曾在並州軍中任一屯長,後因不願克扣麾下弟兄軍餉,與軍需官衝突,被迫離營。輾轉流落至此,蒙李莊主收留,暫居莊內,護佑鄉梓。”語氣平淡,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剛直和一絲被埋沒的鬱憤。
    並州軍!這就對得上了!林凡幾乎可以確定,此高順,九成便是彼高順!一位被埋沒的、極其擅長練兵和打硬仗的將才!
    劉擎也看出此人不凡,問道:“方才聽莊主言,是壯士指揮守莊?”
    高順謙遜道:“不敢言指揮。賊兵雖眾,卻無章法,隻知蠻攻。在下隻是依據莊牆地勢,將莊丁分為三隊,一隊禦敵,一隊休整,一隊輸送矢石,更將老弱婦孺組織起來燒水做飯,救治傷患。眾誌成城,方能多支撐片刻。皆是莊丁百姓用命,順不敢居功。”
    寥寥數語,卻已透露出極高的軍事素養、組織能力和冷靜的頭腦!在如此危急關頭,能有條不紊地組織防禦,分配資源,穩定人心,這絕非普通軍官所能為!
    林凡與劉擎交換了一個眼神,皆看到對方眼中的驚喜與決斷。
    劉擎上前一步,鄭重抱拳道:“高壯士身懷絕技,忠勇仁義,卻屈居鄉野,豈非明珠暗投?如今亂世,正需壯士這等人才報效國家,拯民水火。我乃朝廷別部司馬劉擎,這位是參軍校尉林凡。我部正缺善於練兵的將領,不知壯士可願屈就,入我麾下,共圖大業?劉擎必以誠相待!”
    高順看著劉擎真誠的目光,又看了看周圍雖然略顯稚嫩卻紀律初顯、士氣高昂的“擎字營”軍士,再回想方才林凡臨陣指揮時條理清晰、應對迅速的部署,沉默了片刻。他一生所願,便是統領一支真正的精銳之師,踐行他的治軍理念,在沙場上建立功業。此前的遭遇讓他心灰意冷。但眼前這支軍隊,這位宗親司馬,這位目光深邃、似乎能洞察先機的林校尉,讓他看到了一種不同的可能性。
    片刻後,高順單膝跪地,抱拳沉聲道:“順,一介武夫,蒙司馬不棄,以國士相待!順,願效犬馬之勞!必竭盡所能,為司馬練出一支令行禁止、能打硬仗的鐵軍!”
    得此大將,劉擎林凡大喜過望,當即任命高順為軍司馬,位次僅次於劉擎、林凡,與周卓並列,獨領一營,並總攬全軍操練事宜。
    高順也不推辭,即刻上任。
    回安陽的路上,他便開始仔細觀察“擎字營”的行軍、紮營、警戒、後勤等各個環節,眉頭不時微蹙,顯然發現了諸多問題。
    抵達下一處宿營地,部隊剛安頓下來,高順便來求見劉擎和林凡。
    “司馬,校尉。”高順行禮後,直言不諱,毫無寒暄,“請恕末將直言,我軍士氣高昂,士卒敢戰,此乃長處。然軍紀、號令、操典、協同、後勤,皆存巨大疏漏!行軍隊列散漫,易遭突襲;紮營選址粗糙,防禦薄弱;警戒哨位布置不合理,反應遲緩;號令傳遞依賴吼叫,混亂易誤;各部隊之間缺乏配合,戰陣變化生疏;後勤輜重管理混亂,損耗甚大。長此以往,遇小股敵軍或可憑血氣之勇勝之,若遇強敵勁旅,或陷入僵持苦戰,必一觸即潰!”
    這番批評,可謂毫不留情,句句戳中痛點。劉擎林凡聞言,非但不怒,反而相視一眼,心中大喜。能一眼看出問題所在,並提出如此具體而深刻的批評,正是他們渴求的練兵大家!
    “高司馬請詳細道來,該如何改進?需要何等支持?”林凡虛心地問,並示意石韜記錄。
    高順顯然早有成算,沉聲道:“練兵之道,首重‘法’與‘律’。法者,操典也。需製定詳盡操典,規定行軍、紮營、警戒、攻防、旗號、金鼓等一切細則,令將士熟記於心,照章行事。律者,軍紀也。令行禁止,賞罰分明,功必賞,過必罰,絕無姑息,此乃軍隊筋骨,無紀律則無戰鬥力。”
    他頓了頓,繼續道:“其次,乃‘訓’與‘練’。訓者,教導也,使士卒知為何而戰,明號令,熟技藝。練者,實操也,需持之以恒,冬練三九,夏練三伏,方能使操典化為本能,令陣法運轉自如。末將觀我軍,於此四點,皆需大力整頓。若蒙信任,末將願從明日起,重整操典,嚴明軍紀,先從行軍、紮營、警戒諸般細則抓起,再及戰陣配合、單兵技藝。百日之內,必讓我軍麵貌煥然一新,脫胎換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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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劉擎拍案而起,毫不猶豫,“就依高司馬之言!自即日起,全軍上下,包括本司馬與林校尉在內,皆須遵從高司馬號令操練!有違令懈怠者,無論何人,一律依軍法嚴懲不貸!石功曹,全力配合高司馬所需一應物資人員記錄!”
    有了劉擎的全力支持,高順雷厲風行地開始了他的練兵大業。
    其手段之嚴,令全軍上下咂舌甚至 initiay 怨聲載道。
    行軍遲延一刻?鞭刑!
    紮營不合規範?推倒重來!
    警戒哨位打瞌睡?重責軍棍,哨長同罰!
    號令不熟?全體操練至午夜!
    個人內務不整?處罰!
    他甚至將林凡提出的一些現代隊列訓練、內務條例如疊被、物品擺放)納入操典,認為這些細節正是培養軍人絕對服從性和紀律性的絕佳手段。
    一時間,軍營之中哀鴻遍野,就連天不怕地不怕的周卓,也因為衝鋒時快了鼓點半步,被高順當著全軍的麵嚴厲斥責,並罰其帶隊練習了整整一百遍“聞鼓而進,聞金而退”。
    然而,高順雖嚴,卻極其公正。所有懲罰條例明文公示,自己更是以身作則,與士兵同吃同住同操練,甚至做得比任何人都好。他所製定的操典,雖然苛刻,卻條理清晰,實用高效,士兵們逐漸發現,按照操典行事,反而更安全,更省力,戰鬥力提升顯而易見。更重要的是,劉擎和林凡始終堅定不移地站在他身後,全力支持。
    於是,怨言漸漸變成了敬畏,又由敬畏變成了信服。軍隊的風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改變。隊列無比整齊,號令絕對統一,紮營又快又規範,夜間警戒森嚴如同鐵桶。一種名為“鐵軍”的氣質,開始在這支隊伍中孕育。
    有了石韜打理內政,高順整訓軍隊,劉擎與林凡終於能從繁瑣事務中解脫出來,將全部精力投入到宛城之行的最後謀劃中。麾下文武初備,讓他們底氣足了許多。
    數日後,一切準備就緒。劉擎、林凡、石韜、高順,以及精選的二百儀仗護衛,啟程前往郡治宛城。
    越是接近宛城,沿途的繁華景象便越顯出與安陽的不同。然而,在這繁華之下,劉擎林凡卻能感受到一種無形的、審視甚至敵意的目光。
    在城外驛館安置下來,依製向郡府遞上公文後,很快,郡府的反應便來了。並非立刻召見,而是派來一名郡丞曹寅的心腹功曹,名為協助安排覲見事宜,實則是來“摸底”和“提醒”。
    那功曹態度傲慢,言語間充滿了上官衙門的優越感,旁敲側擊地打探劉擎的底細、林凡的來曆、軍隊的規模,並“提醒”道:“劉司馬,林校尉,郡中諸位大人對二位可是頗為‘關注’啊。明日太守設宴,為天使接風洗塵,亦是為你等有功將士慶功,屆時郡中名流豪強、各級官員皆會到場。席間若有問對,還望二位謹言慎行,莫要失了體統,辜負了太守大人的一番美意啊。”話語中的威脅與警告,毫不掩飾。
    功曹走後,驛館內的氣氛頓時壓抑起來。
    石韜麵色凝重:“宴無好宴。明日之會,恐是鴻門宴。”
    高順沉聲道:“兵來將擋。我等隻需持身以正,亮出實力,何懼流言蜚語?”
    周卓作為護衛統領跟來)瞪大眼睛:“誰敢對公子和先生無禮,俺先跟他講講道理!”說著握緊了拳頭。
    劉擎看向林凡:“先生,看來這宛城第一關,便是明日這場宴席了。”
    林凡目光平靜,嘴角甚至露出一絲淡淡的、難以捉摸的笑意:“公子放心。我等一路行來,內修政理,外練強兵,更得賢才相助,早已非昔日吳下阿蒙。他們想看我等的笑話,想將我等的功勞抹殺,甚至想將我等踩入泥濘……”
    他頓了頓,語氣從容卻帶著一絲冷冽的自信:“那便讓他們看看,我這‘算無遺策’之名,是否浪得虛名。明日之宴,或許正是我等揚名郡國,讓某些人徹底閉嘴的舞台。”
    “隻是不知,”林凡望向窗外宛城繁華的街市,仿佛在尋找什麽,“水鏡先生所提及的那位徐元直,此刻是否就在這城中?他又會如何看待明日這場風波?”
    一切,都將在明日那場觥籌交錯、卻暗藏刀光劍影的宴會上,初見分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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