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徐庶獻策,暗羽初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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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密室內的空氣仿佛凝固了。林凡手中那張描繪著地下毀滅網絡的複雜圖紙,似乎重逾千斤。禽滑厘的推斷——這恐怖造物可能埋設於黃巾之亂前,所圖極大——像一道閃電,劈開了重重迷霧,卻照亮了一個更加深邃、更加令人不安的黑暗深淵。
    黃巾之亂前…那是一個朝綱尚未徹底崩壞,但暗流已然洶湧的時代。是誰?為何要在宛城之下,埋設如此規模、如此惡毒的裝置?陰陽家的手段,為何會出現在這裏?這與後來的曹寅、與現在的蔡瑁蒯越,又是否有關聯?
    而北方的情報,郭嘉的動向,曹操的崛起,袁術的瘋狂…這一切,與腳下這沉默的威脅,是否存在著某種看不見的聯係?
    林凡感到自己仿佛置身於一張巨大無比的網中,無數線索交織,卻難以抓住那最核心的線頭。對手不再僅僅是明麵上的劉表、袁術,更可能包括了隱藏更深、布局更早的神秘勢力。
    “禽滑先生,”林凡的聲音因緊張而有些沙啞,“此物…可能安全拆除?”
    禽滑厘緩緩搖頭,麵色無比凝重:“難,難如登天。其結構精妙且歹毒,牽一發而動全身。一處節點被觸發已險些釀成大禍,若貿然拆除其他節點,後果不堪設想。目前隻能暫時穩定已暴露的節點,並加緊探查整個網絡的範圍和觸發機製。若要徹底解決,非一朝一夕之功,需從長計議,或許…需找到當年的設計圖,或知其原理的傳承之人。”
    設計圖?傳承之人?談何容易!這無異於大海撈針。
    巨大的無力感再次襲來。外有強敵環伺,內有隱患深種,這種明知危險就在腳下卻無法根除的感覺,令人窒息。
    劉擎和徐庶得知後,亦是駭然失色,久久無言。
    “難道…我等就隻能在這火藥桶上提心吊膽地過日子嗎?”劉擎的聲音帶著一絲絕望。
    “未必。”林凡強迫自己從這種情緒中掙脫出來,目光重新變得銳利,“無法立刻拆除,不代表無法應對。關鍵在於‘信息’!我們必須比任何人更了解這個網絡,了解它的每一個節點,每一條可能的觸發途徑!同時,我們也要比任何人更了解我們的敵人,了解他們的動向,他們的意圖!唯有掌握足夠的信息,才能預判危險,才能爭取主動,才能在未來找到解決之道!”
    他的目光投向徐庶:“元直兄,此前你提議組建獨立情報組織‘暗羽’,我以為時機已至,且刻不容緩!此事,我欲全權交由你負責,需要什麽,郡府全力支持!我要的不是普通的探馬斥候,我要的是一張能深入襄陽、南陽、乃至天下各處,能洞察秋毫、無聲無息的情報網絡!不僅要探軍情,更要查秘辛,尤其是與這地下之物、與陰陽家、與所有潛在威脅相關的線索!”
    情報,將成為他們在這黑暗亂世中生存和反擊的最重要眼睛和耳朵!
    徐庶眼中爆發出驚人的光彩。他本就精於謀略,深知信息的重要性,林凡的委托正中下懷,也讓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責任與挑戰。
    “庶,必竭盡全力!”徐庶肅然拱手,“然組建如此組織,非易事。需人、需錢、需渠道、需時間,更需…絕對忠誠與隱秘。”
    “人,由你挑選。”林凡毫不猶豫,“可從陷陣營老兵中選其機警忠誠、背景清白者;可從墨家子弟中選其精通機關消息、善於潛伏者;甚至可從市井民間、流民之中,發掘那些有特殊才能卻又不得誌者!不同背景,不同用途。待遇從優,撫恤從厚,但其存在,必須絕密,單線聯係,除我等核心數人,絕不可為外人所知!”
    “錢,郡府再困難,也會優先保障‘暗羽’所需。”劉擎立刻表態,“本王深知此事關乎生死存亡!”
    “渠道,”林凡沉吟道,“可借助商隊。宛城戰後恢複,商旅漸通。我可讓石韜暗中支持幾家可靠商號,其行商路線可覆蓋襄陽、南陽、潁川乃至更遠。‘暗羽’成員可偽裝成夥計、護衛、賬房,隨行活動,建立據點,傳遞信息。墨家諸位大師或可製作一些特殊的、不易察覺的傳遞密信的工具。”
    徐庶連連點頭,思路越發清晰:“不僅如此。還可利用流民、乞丐、妓院、酒樓等三教九流之所,布設眼線。甚至…可嚐試收買或滲透敵方府中的低級官吏、仆役、廚子等,這些人往往位置低微,卻能看到聽到許多機密之事。”
    “目標要明確,分層級。”林凡補充道,“短期首要目標:滲透襄陽州牧府,尤其是蒯越、蔡瑁及其核心黨羽的府邸,監視其動向,盡可能獲取其針對南郡的謀劃;監控南陽袁術軍,尤其是其稱帝準備的進展及軍隊調動;內部,配合禽滑厘先生,徹底摸清地下網絡分布,並監控宛城內一切可疑人員動向。”
    “長期目標:向北,滲透兗州曹操集團、冀州袁紹集團;向西,關注長安董卓餘孽及西涼馬騰韓遂;向東,留意徐州呂布、揚州孫策;向南,監控荊州內部其他各郡,尤其是長沙張羨、江夏黃祖。同時,留意與陰陽家、墨家除己方外)、方士等百家遺脈相關的任何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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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凡勾勒出的是一張龐大的、覆蓋天下的情報藍圖,野心極大,但也符合未來發展的需求。
    “此事千頭萬緒,風險極高,元直兄務必謹慎,寧慢勿錯,安全第一。”林凡最後鄭重叮囑。
    徐庶重重點頭:“庶明白。請主公、先生放心,必不負所托!”
    從這一天起,徐庶的身影變得更加忙碌和神秘。他頻繁出入軍營、市井、匠作坊,甚至親自走訪流民聚集地,以各種名義物色人選。郡府的秘密開支中,多出了一筆無法說明去向的巨額款項。數家看似不起眼的商號得到了郡府的“特別關照”,開始了更遠距離的貿易活動。
    “暗羽”,這隻未來的隱形利爪,開始悄然孕育成形。
    就在徐庶全力構建情報網絡的同時,林凡也並未放鬆其他方麵的布局。
    針對劉表“削減兵員”的指令,“李代桃僵”之計穩步推進。大量名義上被“裁撤”的士卒,被轉入“屯田護衛營”、“匠作保衛隊”、“河防巡檢隊”等新設編製,換裝不換人,繼續操練,糧餉通過不同的賬目支出,隱藏了下來。高順則專注於錘煉那支規模不大、卻日益精銳的核心戰兵,尤其是利用曹操贈送的戰馬,加緊訓練騎兵。歐冶凡等人試製的“單邊馬鐙”也開始小範圍試用,效果顯著,騎兵的穩定性和戰鬥力有了明顯提升。
    政務方麵,石韜推行的一係列恢複民生政策逐漸顯現效果。社會秩序趨於穩定,物價平穩,屯田區莊稼長勢良好,帶來了豐收的希望。宛城乃至整個南郡,呈現出一種外鬆內緊、逐漸恢複元氣的態勢。
    然而,平靜的水麵之下,暗流從未停止湧動。
    這一日,徐庶秘密前來匯報“暗羽”的初步進展,帶來了數條有價值的情報。
    “襄陽方麵,”徐庶低聲道,“我們的人通過賄賂蔡瑁府中一名負責采買的下人,得知蔡瑁近期與南陽方麵確有秘密接觸,似乎涉及一批軍糧貿易,但細節不詳。此外,蒯越府中似乎招募了幾名新的門客,其中一人據說來自潁川,擅長卜筮星象。”
    “南陽袁術,”徐庶繼續道,“稱帝之心已昭然若揭,其麾下正在大肆趕製冕服儀仗,修建高台。部分將領對此頗有微詞,尤其是大將紀靈,似乎與袁術心腹楊弘有所不和。我軍可稍加留意,或有機可乘。”
    “至於地下網絡,”徐庶語氣沉重,“禽滑厘先生帶領墨家子弟和‘暗羽’中擅長勘探的人員,又發現了三處次要節點,皆位於重要水井之下。其構造與永寧坊那處類似,皆處於不穩定狀態,隻能加固監控,無法拆除。禽滑先生推斷,整個網絡的核心樞紐,可能位於…郡守府正下方深處!”
    郡守府下方!林凡心中一寒。這簡直是懸在頭頂的利劍!
    “此外,”徐庶頓了頓,麵露一絲疑惑,“在調查與陰陽家相關的線索時,我們的人注意到一個現象:約在十年前,也就是黃巾之亂爆發前後,荊州各地,尤其是南陽、南郡一帶,曾有多名頗有名氣的方士、陰陽師莫名失蹤或暴斃。當時世道已亂,並未引起太多注意。此事…似乎與地下網絡的埋設時間存在某種巧合。”
    又一個線索!林凡眉頭緊鎖。黃巾之亂…方士失蹤…地下網絡…張角太平道也擅長符水咒術,與陰陽家似有相通之處…這其間,到底隱藏著什麽?
    正在林凡沉思之際,石韜匆匆而來,臉上帶著一絲喜色:“主公,先生!好消息!我們派往荊南采購糧食的商隊回來了!不僅購得了大批糧秣,還…還帶回了幾個人!”
    “哦?何人?”林凡暫時收起思緒。
    “是幾名讀書人,自稱來自襄陽,說是…說是聽聞劉太守招賢納士,特來相投。”石韜道,“觀其言行,似非俗流。”
    來自襄陽的讀書人?在這個敏感時期?林凡與徐庶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警惕。
    “帶他們去偏廳,我稍後便去相見。”林凡吩咐道,隨即對徐庶低聲說,“元直兄,讓你的人立刻查查這幾個人的底細,尤其是他們來宛城前後的行蹤,以及與襄陽何人有過接觸。”
    徐庶會意,悄然退下。
    林凡整理了一下衣袍,來到偏廳。隻見廳內站著三名文士,皆穿著洗得發白的儒袍,風塵仆仆,卻難掩眉宇間的書卷氣。見林凡進來,三人齊齊躬身行禮。
    “山野之人,王粲字仲宣)、傅巽字公悌)、杜襲字子緒),久聞劉太守賢明,林長史大才,心向往之,特冒昧前來投效,還望長史不棄!”為首一人,年紀最輕,約莫二十出頭,麵容清秀,眼神明亮,口齒清晰,自報家門。
    王粲?傅巽?杜襲?
    林凡心中猛地一震!
    這三人,在曆史上可是大大有名!尤其是王粲,建安七子之一,才華橫溢!他們本是荊州人士,曆史上確實因避亂而依附劉表,但並未得到重用。如今,他們竟然主動來投奔名聲不顯、實力弱小的劉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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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太不尋常了!是真心投效?還是…另有圖謀?是劉表派來的試探?甚至是蔡瑁蒯越安插的棋子?
    林凡心中瞬間閃過無數念頭,臉上卻露出熱情的笑容:“原來是三位先生!久仰大名!三位大才肯屈就南郡,實乃我郡之幸!快請坐!”
    他一邊熱情招呼,一邊仔細觀察三人神情。王粲略顯激動,傅巽沉穩,杜襲則有些拘謹,看起來倒不似作偽。但林凡不敢有絲毫大意。
    與王粲三人交談片刻,林凡發現他們確實學識淵博,對時局也有見解,言談之間對劉表麾下重用蒯、蔡等豪族、輕視寒門士子頗多微詞,似乎其來投靠,確有幾分真實性和對現狀的不滿。
    然而,林凡心中的疑慮並未完全消除。他吩咐石韜好好安置三人,給予禮遇,但暫不授予實權,先觀察一段時間。
    傍晚,徐庶再次秘密來報。
    “查清楚了。”徐庶麵色凝重,“王粲三人離開襄陽前來宛城,並未刻意隱瞞行蹤。但其離開前數日,蒯越曾在其府中設宴,宴請過包括此三人在內的多名不得誌的荊州士人。宴後,蒯越並未單獨留下他們,但據眼線報告,宴會期間,蒯越曾多次提及南郡,言語之中,似有…似有鼓勵士人前往南郡曆練之意。”
    鼓勵士人來南郡?
    蒯越會有這麽好心?
    林凡的眉頭緊緊皺起。這更像是一種順勢而為的陽謀!將這些在襄陽不得誌、甚至可能對劉表集團有怨言的士人“推”到南郡來。
    一來,可以緩解襄陽內部的人才壓力和政治矛盾;二來,可以借此機會,將眼線安插進來三人中可能混有或被收買);三來,即使三人真心投效,也能增強南郡實力,但這份實力是建立在與襄陽士族關係緊張的基礎上的,未來更容易被劉表掌控或離間;四來,若南郡拒絕接收,則會寒了天下士人之心。
    好一招一石數鳥之計!蒯越的手段,果然老辣!
    “看來,這三位才子,是燙手的山芋啊。”林凡苦笑。
    收,有風險;不收,亦有損失。
    “或許…可以分化瓦解,逐一甄別。”徐庶建議道,“觀其言行,察其心誌。若真有才學真心,未必不可用。若心懷叵測,遲早會露出馬腳。”
    “也隻能如此了。”林凡點頭,“此事交由元直兄暗中留意。‘暗羽’初建,便迎來了第一次考驗。”
    送走徐庶,林凡獨自站在院中,望著漸漸暗下來的天空。
    內有地下隱患、新投文士真假難辨,外有劉表虎視、袁術稱帝在即,北方曹操崛起,神秘陰陽家布局深遠…
    “暗羽”雖已開始編織,但距離成為一張足以應對這一切的可靠情報網,還差得很遠很遠。
    而就在他沉思之際,懷中那枚墨家矩子令,再次傳來一陣極其微弱的、幾不可察的溫熱感。
    與此同時,遠在宛城數百裏之外,襄陽前往南陽的官道上,一輛看似普通的馬車,在數名精悍護衛的簇擁下,正不緊不慢地行駛著。
    車內,一位身著錦袍、麵容陰鷙的中年文士,正閉目養神。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一個密封的銅管,銅管上,刻著一個詭異的、旋轉的火焰圖騰。
    若是禽滑厘在此,必定能認出,這圖騰,與那地下機關網絡中某些隱秘標記,如出一轍。
    馬車的目的地,正是暗流湧動、即將舉行“登基大典”的南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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