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軍在南陽邊境遭遇神秘邪術襲擊，損失慘重的消息，如同又一記重錘，狠狠砸在原本就波瀾詭譎的局勢之上。討逆聯軍的兵鋒尚未正式展開，便被蒙上了一層超自然的陰影。而密室中金屬圓筒異常指向東方南陽、禽滑厘驚呼“更古老、更陰晦”的地脈波動，更是讓林凡心頭籠罩上厚厚的疑雲。
    南陽，除了袁術和可能存在的西涼軍殘餘勢力，竟然還隱藏著另一股、甚至可能更可怕的神秘力量？這股力量是敵是友？與袁術、西涼軍又是什麽關係？
    亂局之中，變數再起！
    “呂布軍中竟攜有西域番僧、並州巫覡…”徐庶麵色凝重，“看來這天下亂局，早已非單純的兵戈之爭了。各方勢力，似乎都在暗中尋求…非人之力。”
    劉擎感到一陣無力：“這…這仗還如何打？難道日後兩軍對壘，要先比試一番法術不成？”
    林凡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沉聲道：“邪術詭道，或可逞凶一時，然終非正道，亦難持久。呂布軍中既有應對之人，便說明此等力量並非無解。關鍵在於，我等須盡快弄清南陽那股新出現的勢力，究竟是哪一路神仙！”
    他立刻下令：“元直兄，讓‘暗羽’不惜一切代價，重點偵查南陽方向，尤其是呂布軍遇襲的古廟周邊，以及袁術宮廷內部可有異常人員往來！我要知道，是誰在使用那‘更古老’的力量，其目的為何！”
    “明白！”徐庶領命，眼中閃過一絲厲色。情報戰的壓力陡增。
    就在這時，石韜帶著王粲、傅巽、杜襲三人求見。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和徐庶的建議，林凡決定稍作試探。
    三人入內行禮後，林凡並未寒暄，而是直接將呂布軍遇襲、疑似邪術作祟的消息告知了他們省略了金屬圓筒等核心機密），並觀察他們的反應。
    王粲聞言，臉上露出極度厭惡和憤慨之色，捶胸頓足：“妖孽橫行，國將不國！竟使左道旁門之術玷汙沙場，此乃取禍之道！必遭天譴！”其反應激烈而真實，不像作偽。
    傅巽則沉吟片刻，謹慎道：“自古邪不勝正。然兵者詭道，亦需防備。若能尋得其根腳淵源，或可找到克製之法。”顯得更為理性務實。
    杜襲則皺眉道：“南陽乃光武龍興之地，怎會屢現妖異？或與袁術倒行逆施，耗盡天和氣運有關？”他將原因歸結於人事。
    林凡將三人的反應盡收眼底，稍作思忖，便道：“三位先生所言皆有道理。如今亂象紛呈，正需諸位鼎力相助。王仲宣先生才思敏捷，文筆斐然，可否負責起草各類檄文告示，激揚軍民正氣，駁斥妖邪謠言？傅公悌先生精於數算律令，可否協助石功曹整理戶籍檔案，審計錢糧支出，以期物盡其用？杜子緒先生曾習水利農桑，可否巡查宛城周邊屯田水利，督導生產，穩固根基？”
    他將三人分別安排到了他們擅長且相對重要的崗位上，但並未給予軍權或核心決策權，既是用人之道，也是進一步的考察。
    王粲三人聞言，皆是精神一振，他們來投南郡，本就是欲一展抱負，此刻得蒙任用，雖非高位，卻也看到了希望，紛紛躬身領命：“必竭盡所能，不負長史所托！”
    待三人離去後，徐庶低聲道：“觀其反應，王粲性情外露，憂國憂民，似無城府；傅巽沉穩幹練，心思縝密；杜襲樸實務實，關注民生。或可暫用。”
    林凡點頭：“希望他們莫要辜負這片心意。”
    接下來的幾日，各方情報如同百川歸海，源源不斷匯入宛城。
    築陽前線，西涼軍的“死士”出擊頻率進一步降低，似乎後力不濟，攻勢逐漸轉向常規的圍城和消耗。劉表軍隊得以稍稍喘息，但依舊無法解圍，戰事陷入膠著。襄陽方麵，劉表多次發文催促南郡許諾的“辟邪之法”和糧草支援。
    南陽方向，“暗羽”付出了巨大代價，終於刺探到一些支離破碎卻至關重要的信息：
    呂布軍遇襲的古廟，在當地被稱為“鬼哭廟”，早已荒廢多年，但附近村民常聞異響，不敢靠近。襲擊者並非軍隊，而是數十名身著古老黑袍、麵覆青銅麵具的神秘人，手法詭異，能驅使黑霧毒蟲，身法如鬼魅。呂布軍的番僧巫覡與之短暫鬥法，似乎未能占得上風，反而折損了幾人。
    袁術宮廷內，近日確實來了幾位被尊為“上師”的怪人，深居簡出，連袁術的心腹謀士楊弘都難以輕易見到。有傳聞稱，袁術能順利稱帝，亦得了這些“上師”的“指點”和“助力”。
    更令人不安的是，有零星情報顯示，南陽境內的一些古墓古跡，近期有被非法闖入的痕跡，並非為財，似乎是在搜尋什麽特定物品。
    所有這些信息，都指向一股隱藏在袁術勢力之下的、更加古老而神秘的力量——極有可能，是陰陽家的另一支脈，或者與埋設宛城地下網絡者同源！
    “看來，南陽的水，比我們想象的更深。”林凡麵色無比凝重，“袁術不過是個被推到前台的傀儡，甚至西涼軍，也可能隻是被利用的棋子。真正的黑手，是這些隱藏在幕後的陰陽家！他們所圖，絕非簡單的權柄天下，恐怕…與地脈、氣運，乃至更虛無縹緲的‘長生’、‘飛升’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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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推斷，讓在場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就在林凡苦思如何應對這隱藏在迷霧中的可怕對手時，王粲呈上了他起草的第一批文告。林凡翻閱之下，不禁為之動容。
    王粲的文筆果然華美而富有激情，他將討伐國賊、抗擊邪術的意義提升到了護衛華夏文明、存續人族正朔的高度，讀來令人熱血沸騰，鬥誌昂揚。其中一篇《辟邪正氣賦》，更是引經據典，痛斥歪門邪道，極大地安撫和鼓舞了因詭異戰事而惶惑的民心。
    林凡當即下令將這些文告廣為張貼傳播，並讚許了王粲。王粲備受鼓舞，工作更加賣力。
    然而，細心的徐庶卻在王粲廢棄的草稿中，發現了一些不尋常的東西。那是一首未完成的詠史詩中的幾句殘篇：
    “…炎光幽而複明，隳宇祀以承綱…覽冀州兮有餘，橫四海兮焉窮…思堯舜兮既遠，冀靈光兮一晤…”
    詩句本身似乎隻是抒發懷古之憂思，但徐庶卻注意到，在“冀州”、“四海”、“靈光”等詞旁邊，有極其細微的、似乎是下意識的點痕，而且詩的格式…隱隱暗合某種古老的祭祀歌謠。
    徐庶不動聲色地將殘篇帶給林凡。林凡看完，眉頭緊鎖。這些詞語，似乎與那洛陽老臣帶來的方士遺言、以及陰陽家所圖，存在著某種微妙的關聯。
    “靈光”…“冀州”…“四海”…
    難道王粲無意中觸及了某個核心的秘密？還是…這隻是巧合？
    麵對日益複雜的局麵，林凡知道不能再被動等待。必須主動出擊，打破僵局！
    他再次召集核心人員，宣布了一項大膽的計劃：
    “劉表催要‘辟邪之法’，便給他！但不能白給！”林凡目光銳利，“高順將軍，由你親自帶隊，挑選三百‘破邪銳士’，押送十架‘驚魄雷’、五十支‘聲光哨箭’、以及操作要領，前往築陽前線‘支援’！”
    高順一愣：“順若離去，宛城防務…”
    “我自有安排。你此行目的，並非真正參與攻城守城。”林凡解釋道，“其一，展示我南郡確有應對邪術之能，提升我軍威望，震懾劉表；其二，實地檢驗新式武器 against 西涼邪兵的效果，獲取第一手數據；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伺機接觸西涼軍俘虜或底層軍官，散播謠言，加劇其內部矛盾，尤其是關於邪術反噬、段煨欲用他們做替死鬼、袁術承諾的糧草遲遲不到等！”
    這是一招險棋，也是一步妙棋。既回應了劉表，又收集了情報，更實施了攻心戰術。
    “此外，”林凡看向徐庶，“加大對南陽‘鬼哭廟’及袁術宮廷‘上師’的偵查力度。或許…我們可以給呂布軍提供一點‘小小’的幫助，比如，‘無意中’透露一些關於那些‘上師’可能藏身之地或活動規律的信息…”
    驅虎吞狼！讓呂布這頭猛虎去撕咬隱藏在袁術背後的陰陽家！
    “最後，”林凡深吸一口氣，看向禽滑厘，“禽滑先生，我們能否利用那‘鑰匙’，對南陽方向的那股‘更古老’的地脈波動，進行一次微弱的、試探性的幹擾？不必求效果，隻需讓他們知道，有人能察覺到他們的存在，甚至…能做出反應！”
    打草驚蛇！試探對方的深淺和反應！
    計劃已定，各方立刻行動。
    高順率領三百精銳，帶著新式武器，打著支援築陽的旗號，北上而去。這支隊伍裝備精良，士氣高昂，尤其是那些造型奇特的“驚魄雷”和“聲光哨箭”，引來了無數關注。
    徐庶則通過隱秘渠道，將一些關於“鬼哭廟”和袁術宮廷“上師”的模糊情報，巧妙地被呂布軍的探馬“截獲”。
    禽滑厘則帶領墨家子弟，日夜守在那金屬圓筒旁，小心翼翼地引導著其能量，嚐試向著東方南陽方向，發出一道極其微弱卻帶著特定頻率的幹擾波動…
    數日後，各方行動陸續產生了反饋。
    高順抵達築陽前線後，恰逢西涼軍又一次驅使少量“死士”夜襲。高順果斷下令“破邪銳士”試用新武器。“聲光哨箭”尖嘯著射入敵群，爆發出刺耳噪音和耀眼白光；“驚魄雷”被投擲出去，發出震耳欲聾的爆炸和火光。
    效果出乎意料的好！那些原本凶悍無比的“死士”在聲光衝擊下，明顯出現了混亂、遲滯和痛苦的跡象，行動變得呆板而容易預測！守軍趁勢反擊，竟成功擊退了這次進攻，並抓獲了數名因邪術中斷而陷入虛弱狀態的“活口”！
    這一小勝，極大地鼓舞了築陽守軍的士氣，也讓高順和南郡帶來的新武器聲名大噪。劉表得知後，更是連連發文嘉獎南郡，態度緩和了不少。高順趁機開展攻心戰術，西涼軍中開始流傳各種恐慌性謠言。
    南陽方向，呂布在得到“意外”情報後，果然勃然大怒，加大了對南陽境內可疑地點的清剿力度，其軍中的番僧巫覡也與那夥黑袍神秘人爆發了數次小規模衝突，互有損傷，成功牽製了那股神秘力量的部分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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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禽滑厘那邊進行的微弱幹擾，似乎也起到了效果。根據“暗羽”從南陽傳回的最新消息：袁術宮廷內的那幾位“上師”，近日似乎變得有些焦躁不安，頻繁舉行某種儀式，袁術也因此變得更加暴戾多疑。
    策略初步奏效！林凡稍稍鬆了口氣。
    然而，他深知，這隻是暫時緩解了壓力，遠未到真正解決危機的時候。西涼軍主力仍在，南陽陰陽家根基未損，劉表的猜忌仍在，腳下的隱患猶存。
    這一日，林凡正在與徐庶、石韜總結近期得失，王粲再次求見。他這次帶來了一份他精心整理的、關於荊州各地風俗傳說及古跡記錄的文章，說是為撰寫方誌做準備。
    林凡隨手翻閱，起初並未在意，但當他看到其中關於“南陽盆地古稱‘宛墟’，相傳乃上古顓頊帝絕地天通之戰場，有‘鎮地柱’遺存”以及“荊山有楚先王祭天之所，藏有溝通人神之秘寶”等記載時，心中猛地一動！
    這些傳說，與他之前的種種猜測隱隱呼應！
    他正要詳細詢問王粲這些傳說的來源，又一名信使疾奔而入，帶來了高順從築陽前線送回的最新密報。
    密報的內容讓林凡剛剛放下的心再次提了起來：西涼軍主帥段煨似乎對近日的失利和軍中的流言極為惱怒，竟下令將抓獲的數百名荊州百姓驅趕至陣前，揚言若築陽守軍再不投降，便將以這些百姓的血肉…祭祀軍中的“鬼神”，以增強“聖軍”之力！
    與此同時，密室中的金屬圓筒再次瘋狂嗡鳴起來，光芒亂閃，其指向在西北築陽）和東方南陽）之間劇烈搖擺！
    禽滑厘連滾爬爬地衝進書房，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驚恐：
    “長史！不好了！兩股地脈之力…正在被強行牽引…向築陽方向匯聚！他們…他們真要行那慘絕人寰的血祭邪法！一旦成功…不僅那些百姓…恐怕整個築陽…甚至周邊地域…都將化為一片死地！而且…此舉恐將徹底汙染地脈，後果不堪設想！”
    林凡拍案而起，臉色鐵青！
    絕不能讓其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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