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襄陽問罪,鷹視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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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馬坡一役,蔡中所率兩千荊州精銳騎兵近乎全軍覆沒、主將授首的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以最快的速度飛回了襄陽城。與其一同抵達的,還有林凡以劉擎名義發出的又一封“謙恭”戰報,以及戰場上繳獲的、沾染著蔡中血跡的荊州軍旌旗和將領印信。
    這無異於在平靜的湖麵投下了一塊千斤巨石,瞬間在荊州統治核心層激起了滔天巨浪。
    州牧府議事廳內,氣氛凝重得幾乎能滴出水來。劉表高坐主位,麵色鐵青,握著那份戰報的手微微顫抖,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極致的憤怒和一種被深深冒犯的屈辱。下方,蒯越、蒯良、蔡瑁等一眾文武重臣分列兩側,人人屏息凝神,大氣不敢出。
    “好……好一個劉擎!好一個林凡!”劉表的聲音低沉而冰冷,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陣斬我大將,盡殲我精騎……這就是他們所謂的‘討逆’?這就是他們對我荊州‘策應’的回報?!”
    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子,猛地射向站在武官隊列前列、臉色慘白如紙的蔡瑁:“蔡德珪!你之前是如何向吾保證的?!言稱隻需大軍前出,便可震懾劉擎,令其束手,最不濟亦可共享南陽之利!如今呢?!兩千鐵騎!那是吾耗費多少錢糧心血打造的精銳!竟一朝喪盡!你還有何話可說?!”
    蔡瑁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額頭上冷汗涔涔,急忙辯解道:“主公息怒!末將……末將亦未料到那林凡小兒竟如此奸詐凶殘!蔡中他……他定是見敵軍糧道空虛,欲為國建功,輕敵冒進,方才中了埋伏!非戰之罪,實是林凡太過狡猾啊!”他絕口不提自己暗中下令劫糧、縱兵襲擾之事,將所有責任都推給了已死的蔡中和“狡猾”的林凡。
    “哼!好一個輕敵冒進!好一個非戰之罪!”一旁的蒯越忽然冷笑著開口,“德珪將軍,在下怎麽聽聞,是有人故意縱容甚至指使部下,假扮潰兵,截斷劉擎糧道,襲擾其後方村鎮,方才激得對方反擊?若非如此,蔡中將軍又如何能‘恰好’遇到對方運糧隊,又如何會‘輕敵冒進’至落馬坡那般絕地?”
    蔡瑁猛地抬頭,怒視蒯越:“蒯異度!你休要血口噴人!有何證據?!”
    “證據?”蒯越不急不緩,向著劉表一拱手,“主公,劉擎軍送來的戰報中,可是提及俘獲了不少‘潰兵’,其口供皆指向我荊州軍。此外,近日襄陽坊間已有流言,言說是我荊州軍不忍見袁術覆滅,故暗中助之,破壞討逆大局……此等言論,於主公聲望大為不利啊!”
    蒯良也適時補充,語氣沉痛:“主公,袁術逆天,天下共棄。我荊州縱不與劉擎同心,亦不當在此刻背後掣肘,授人以柄。如今兵敗將亡,損兵折將,更遭天下非議,實為不智。蔡將軍貿然興兵,確有失察之責。”
    蔡氏一黨的官員試圖出麵辯解,但在確鑿的戰損和洶湧的輿論麵前,顯得蒼白無力。劉表越聽臉色越是難看,他固然忌憚劉擎坐大,但更看重自己的名聲和荊州的穩定。蔡瑁此舉,不僅損兵折將,更將他推到了道義的對立麵,這是他所無法容忍的。
    “夠了!”劉表猛地一拍桌案,打斷了下方的爭吵。他死死盯著跪在地上的蔡瑁,眼中滿是失望和怒火:“蔡瑁!汝喪師辱國,挑起紛爭,毀吾清譽,罪責難逃!即日起,削去汝水軍都督之職,閉門思過,沒有我的命令,不得擅離府邸!麾下兵馬,暫由蒯越接管節製!”
    蔡瑁如遭雷擊,癱軟在地,麵如死灰。削職禁足,這等於剝奪了他的兵權,給了蒯氏一派巨大的機會。
    劉表疲憊地揮了揮手,仿佛一瞬間老了許多:“都退下吧……異度,以州牧府名義行文劉擎……對其‘討逆之功’予以嘉勉,對其‘誤傷’蔡中部之事……予以‘諒解’。重申南陽之事,乃荊州整體方略,望其…好自為之,及時通報戰況。”
    這道命令,充滿了屈辱和無奈,幾乎是默認了劉擎對南陽的軍事行動,且暫時無力也無意再直接幹涉。
    襄陽的驚濤駭浪和最終處置結果,很快便被“暗羽”密探詳細呈送到了已抵達棘陽的林凡案頭。
    林凡看完密報,臉上露出了一絲預料之中的笑容。他看向帳內諸將,將文書傳閱下去。
    “諸位,襄陽風波已定。蔡瑁作繭自縛,已被削職禁足。劉表雖心有不甘,但迫於形勢與大義,短期內已無力也無意直接阻我北上。我軍後方,暫告安穩!”
    帳內頓時響起一片興奮的議論聲,將領們個個摩拳擦掌,士氣高昂。
    “軍師神機妙算!”
    “如此一來,便可全力對付袁術餘孽了!”
    “請軍師下令!末將等願為先鋒,直搗宛城!”
    林凡抬手壓下眾人的激動,目光掃過地圖,語氣變得沉穩而銳利:“然,北麵局勢,亦有新變。”
    他手指點向宛城方向:“據報,宛城守將李豐,聞我連克育陽、棘陽,又驚聞蔡瑁兵敗,知外援無望,已決心死守。其人將宛城周邊糧草物資盡數收攏入城,強征民夫加固城防,並大肆宣揚我軍……殘暴,欲鼓動軍民同仇敵愾,負隅頑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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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又將手指向更北方的中原地區:“此外,最新穎川、汝南方向的‘暗羽’密報顯示,曹操主力雖仍在淮北與袁術僵持,但其麾下大將曹仁,已率一支偏師,約萬人,悄然南下,其兵鋒意向……似乎亦指向南陽北部。”
    帳內氣氛瞬間為之一凝。
    宛城堅城,守軍抱定死誌,已是難啃的硬骨頭。而曹操的勢力,這個真正的龐然大物,竟然也開始將觸角伸向了南陽!這無疑是比蔡瑁凶險十倍的對手!
    “曹孟德……果然還是來了。”高順沉聲道,眉宇間充滿了凝重。曹操的厲害,天下皆知。
    林凡點了點頭,眼神深邃:“曹操,世之梟雄,其誌豈在區區淮南?南陽富庶,北通中原,南扼荊襄,他絕不會坐視此地落入他人之手。曹仁此來,名為助戰討逆,實則……恐是為爭地奪城而來。”
    他站起身,走到地圖前,聲音清晰而堅定:“故而,我軍下一步,必須更快!必須在曹仁大軍真正介入南陽戰局之前,以雷霆萬鈞之勢,拿下宛城!造成既定事實!否則,一旦與曹軍陷入糾纏,局勢將複雜百倍,再無寧日!”
    “請軍師下令!”眾將齊聲抱拳,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緊迫感。
    戰略既定,大軍如同上緊了發條的戰爭機器,開始高速運轉起來。
    林凡坐鎮棘陽,統籌全局,命令如流水般發出:
    “令高順將軍為主帥,徐凡為副,率‘擎字營’主力並新整編之降卒,共計一萬五千人,即刻兵發宛城!不求立刻強攻,先圍三闕一,廣築營壘,展示軍威,震懾守軍!”
    “令後方石韜先生,加急籌措糧草軍械,務必保障大軍供應,源源不斷運抵前線!”
    “令‘暗羽’全力運作,向北滲透:一要嚴密監控曹仁軍動向,每日一報;二要設法潛入宛城,散布消息,動搖軍心,並尋機刺探城防虛實,尋找破綻!”
    “再以主公名義,修書一封與曹仁,語氣恭謹,言明我軍乃奉劉荊州之令‘討逆’,收複南陽,感謝曹公‘援手’,然南陽戰事順利,不敢勞煩大軍,請其暫駐葉縣、魯陽一線即可,以免產生‘誤會’。”
    這是一封看似客氣,實則劃清界限、警告對方不得逾越的文書。
    與此同時,高順大軍已進抵宛城之下。果然見城頭旌旗密布,守備森嚴,滾木礌石堆積如山,遠非育陽、棘陽可比。高順也不急躁,依林凡之計,指揮大軍將宛城團團圍住,隻留北門不圍,卻在外圍設下重重伏兵。同時,日夜派人在城下喊話,宣告劉擎軍政策,隻誅首惡,脅從不問,並不斷將勸降書信射入城中。
    宛城守將李豐見狀,心知對方欲困死自己,更是鐵了心堅守,不斷斬殺城內稍有異動者,強逼軍民上城協防,宛城一時間如同一個巨大的火藥桶,氣氛緊張到了極點。
    而北麵,曹仁接到林凡那封綿裏藏針的書信後,隻是冷笑一聲,並未理會“暫駐”的建議,反而下令大軍繼續向南緩進,其先鋒騎兵甚至已抵達博望一帶,距離宛城不足百裏!其意圖,已是昭然若揭。
    局勢的發展,完全按照林凡預判的最壞方向演進。宛城已成為一塊卡在喉嚨裏的硬骨頭,而背後,一隻更強大的猛虎正在步步逼近。
    時間,成為了雙方博弈的關鍵。
    林凡站在棘陽城頭,遠眺北方宛城方向,眉頭緊鎖。高順那邊送來的軍報顯示,宛城防禦極其頑強,李豐抵抗意誌堅決,短期內強攻損失巨大,圍困亦需時日。而“暗羽”送來的最新情報更令人不安:曹仁大軍進軍速度雖然不快,但卻異常堅定,其麾下哨騎已開始與劉擎軍的外圍偵騎發生小規模接觸,態度強硬。
    “軍師,曹仁先鋒已過博望,距宛城不足百裏!高將軍請示,若其繼續前進,迫近我軍圍城陣地,該如何應對?”徐凡拿著剛收到的軍報,急匆匆趕來,語氣中帶著焦急。
    是分兵阻截曹仁?還是加緊攻勢,盡快拿下宛城?亦或是……後撤?
    每一個選擇都伴隨著巨大的風險和不確定性。分兵可能導致兩麵受敵;強攻可能傷亡慘重卻徒勞無功;後撤則意味著前功盡棄,將南陽腹地拱手讓於曹操。
    林凡沉默了片刻,目光從北方收回,望向東方,那是許都的方向。曹操的主力仍在淮南,曹仁此舉,是試探?是威懾?還是真的決心要虎口奪食?
    他緩緩開口,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回複高將軍,圍城陣勢不變,嚴防死守,暫不主動與曹軍衝突。但其若敢踏入我軍陣前十裏範圍,視同挑釁,可予以堅決反擊!不必顧忌!”
    “再傳令給‘暗羽’,”林凡眼中閃過一絲寒光,“我要知道曹仁軍的確切糧道和後勤囤積點!越快越好!”
    徐凡心中一凜,似乎明白了軍師的意圖,抱拳道:“諾!”
    命令下達,危機卻並未解除。宛城依舊堅挺,曹仁大軍依舊在步步逼近。
    一場圍繞南陽歸屬的更大風暴,正在宛城腳下悄然醞釀。劉擎軍、袁術殘部、曹操勢力,三方力量即將在這片土地上碰撞。
    林凡的應對,是虛張聲勢?還是真有破局之策?曹仁的最終目的,究竟為何?
    一切,都充滿了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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