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兵臨西境,荊襄猶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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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攸北返的煙塵尚未完全散盡,來自西麵的警報便如同凜冬的寒風,驟然吹皺了宛城剛剛平靜下來的水麵。那封“暗羽”密報所提及的西涼潰兵入侵荊州西部、其中一股更揚言欲複仇南陽的消息,瞬間讓郡守府內的氣氛再度緊繃起來。
    “胡軫之侄?胡車兒?”高順眉頭緊鎖,搜索著記憶中的名字,“末將似有耳聞,傳聞此子勇力過人,性如烈火,在董卓舊部中有些名氣。其叔胡軫當年確死於討董聯軍之手,若他執意將此仇算在天下討董者頭上,倒是個不小的麻煩。”
    徐庶撚須沉吟,目光落在荊州西部地圖上:“房陵、上庸,山險路僻,向來難以管轄。此番西涼潰兵數千人湧入,若任其坐大,或與當地豪強、乃至……與某些心懷叵測之人勾結,則西顧之憂,恐不下於北疆之患。劉表對此,作何反應?”他看向送來情報的“暗羽”頭目。
    頭目恭敬答道:“回徐先生,據報,襄陽方麵已調遣部分兵馬前往彈壓,但似乎……進展緩慢,態度曖昧。有傳言稱,州牧府內有人主張借此機會,或可‘驅狼吞虎’。”
    “驅狼吞虎?”林凡冷笑一聲,“是想將這夥潰兵這股禍水,引向我南陽吧?即便引不過來,也能借潰兵之手,消耗我等實力,他劉景升好坐收漁利。”
    高順怒道:“好個借刀殺人之計!若那胡車兒真個昏了頭,聽了慫恿,率兵來犯,我等豈能坐視?”
    “自然不能。”林凡斬釘截鐵,“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更何況是一群嗜血的豺狼。必須在其成氣候、並與某些勢力形成默契之前,予以雷霆打擊!”
    他走到地圖前,手指點向房陵、上庸方向:“然則,我軍新定南陽,主力不可輕動。且此乃荊州地界,我軍若大舉越境征剿,名不正言不順,必遭劉表詰難,屆時他更有借口幹預南陽。”
    “軍師之意是……”徐庶似乎猜到了林凡的想法。
    “精兵突襲,擒賊擒王!”林凡眼中閃過銳利的光芒,“這胡車兒既然勇猛少謀,又急於報仇,便可誘而殲之。選一能言善辯、膽大心細之人,假扮商旅或說客,潛入其營,許以重利或言語相激,誘其率精銳前來南陽邊境‘尋仇’。我軍則預先設下埋伏,以逸待勞,一舉擊潰其主力,若能陣斬或生擒胡車兒,則群狼無首,餘眾自散!”
    高順聞言,眼中戰意升騰:“此計大妙!末將願親往設伏!”
    林凡搖頭:“殺雞焉用牛刀。高將軍需坐鎮宛城,震懾四方。我意,此事交由徐凡去辦。他年輕機敏,驍勇善戰,正堪此任。另,‘暗羽’需全力配合,摸清胡車兒部確切位置、兵力虛實、以及其與襄陽方麵是否有暗中往來。”
    計議已定,命令迅速下達。徐凡得令後,興奮異常,立刻挑選五百精騎和數十名“暗羽”好手,攜帶財帛,扮作行商,悄無聲息地離開宛城,向西而去。高順則下令加強南陽西部邊境的巡邏警戒,並開始秘密向預設的伏擊地點調動兵力,儲備物資。
    就在徐凡西去的第五日,一隊打著荊州牧旗號的儀仗,卻自南而來,抵達了宛城。來的並非軍隊,而是劉表派出的正式使團,為首者乃是荊州別駕韓嵩。
    韓嵩此來,名義上是“宣慰”新定南陽的劉擎,並“谘詢”對西麵潰兵之患的看法,實則顯然是來探聽虛實,施加影響。
    郡守府內,接待儀式依禮而行,但雙方的笑容之下,都藏著幾分謹慎與算計。
    寒暄過後,韓嵩捋須道:“劉使君、林軍師,一舉克複宛城,安定南陽,實乃大功於荊州。州牧聞之,甚為欣慰。然,近日西麵不寧,涼州亂兵流竄,為禍地方,甚至狂言威脅南陽,不知貴方對此,有何高見啊?”他巧妙地將問題拋了過來,試圖摸清林凡的意圖和底氣。
    林凡心中明了,淡然一笑,拱手道:“韓別駕謬讚了。平定南陽,乃賴將士用命,亦仰仗州牧威德,不敢居功。至於西麵潰兵,不過疥癬之疾,跳梁小醜,何足掛齒?彼等若敢犯我疆界,我南陽將士,必以雷霆之勢擊之,斷不容其猖獗。隻是……”他話鋒一轉,“此股潰兵眼下畢竟尚在房陵、上庸,乃荊州轄境,若我軍越境剿匪,恐於禮不合,故還需仰仗州牧發兵,速平禍亂,以免滋蔓難圖啊。”
    這番話,既展示了強硬姿態,又把皮球踢回給了劉表——是你的地盤出事,你看著辦。
    韓嵩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訝異,沒想到林凡如此滑頭。他幹笑兩聲:“林軍師所言甚是。州牧已遣兵征剿,想必不日即可奏功。隻是潰兵勢大,恐其狗急跳牆,流竄他處……屆時,若接近南陽,還望貴方早作準備,若能代為剿除,州牧必不吝封賞。”
    這分明是暗示甚至鼓勵林凡出手,但又不給正式授權,想讓南陽方麵“自發”地去啃這塊硬骨頭。
    徐庶在一旁接口道:“韓別駕放心,保境安民,份所當為。若潰兵果真竄至南陽左近,我軍自當出擊。然則,大軍調動,糧草軍械耗費甚巨,若能得州牧府些許支援,則將士用命,必能更快克竟全功。”他直接提出了條件——要我們幫忙可以,得給錢給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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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嵩沒想到對方不僅不推諉,反而順勢索要起好處來,一時語塞,隻得含糊應道:“這個……待攸回稟州牧,自有計較。”
    會談在一種微妙的博弈中結束。韓嵩未能探到太多實質性內容,反而被將了一軍。林凡和徐庶則成功傳達了“南陽有自保之力,但別想讓我們白幹活”的信息。
    送走韓嵩後,林凡對徐庶道:“看來,劉表是打定主意要坐山觀虎鬥了。也好,如此一來,我們對付胡車兒,反倒少了些掣肘。”
    又過了十餘日,西邊終於傳來了徐凡的消息。
    一名“暗羽”信使帶回了好消息:徐凡已成功接觸胡車兒部。胡車兒果然如情報所言,勇莽少謀,且對“仇敵”恨意極深。徐凡利用其性格,一方麵假意透露南陽“兵力空虛”、“主將傲慢”的假消息,另一方麵又用言語激其“不敢東進是否為虛張聲勢”,成功撩撥起胡車兒的怒火與貪念。胡車兒已決定親率兩千精銳幾乎是其麾下最能戰的部分),突襲南陽西境的重鎮丹水城,企圖一舉打響名聲,劫掠糧草,並“報仇雪恨”。
    而徐凡和高順派出的伏兵,早已在丹水城外的險要山穀“斷魂澗”布置妥當,張網以待!
    “好!”林凡拍案而起,“通知高順,按原計劃行事!務必讓這頭西涼猛虎,有來無回!”
    斷魂澗,地勢險峻,兩山夾一穀,乃是通往丹水城的必經之路。穀道狹窄,僅容數騎並行,兩側山坡陡峭,林木叢生。
    是日黃昏,胡車兒果然率領兩千西涼騎兵,風馳電掣般闖入斷魂澗。這些西涼兵久經戰陣,騎術精湛,但連日奔襲,又輕視“軟弱”的荊州兵,警惕性並不高。
    胡車兒一馬當先,手持長柄狼牙棒,滿臉橫肉因興奮而扭曲,仿佛已看到丹水城在自己鐵蹄下顫抖的景象。
    然而,當前鋒部隊完全進入山穀,後隊尚未完全進入之時——
    “咚!咚!咚!”
    驚天動地的戰鼓聲從兩側山巔驟然炸響!
    “放箭!”
    隨著高順在山坡上一聲令下,早已埋伏好的強弓硬弩瞬間發威!箭矢如同疾風驟雨,傾瀉而下,毫無防備的西涼騎兵頓時人仰馬翻,慘叫聲響徹山穀!
    “有埋伏!中計了!”胡車兒又驚又怒,揮舞狼牙棒格擋箭矢,嘶聲大吼,“不要亂!隨我衝過去!”
    他試圖憑借勇力強行衝過山穀。但穀道早已被預先設置的拒馬、鐵蒺藜堵塞,衝勢受阻。而兩側山坡上,滾木礌石轟然落下,砸得西涼兵骨斷筋折。
    “胡車兒!高順在此!拿命來!”高順見時機已到,親率精銳從山坡上衝下,直取胡車兒!
    胡車兒暴怒,迎上前去。兩人頓時戰作一團。胡車兒力大棒沉,高順槍法精妙,一時間難分高下。但主將被纏住,西涼兵群龍無首,在伏兵的四麵夾擊下,死傷慘重,陣型大亂。
    與此同時,徐凡率領的騎兵也從穀口另一端殺入,徹底封死了西涼兵的退路。
    戰鬥毫無懸念。兩千西涼精銳,在精心設計的埋伏下,幾乎全軍覆沒。胡車兒與高順力戰數十回合,最終氣力不濟,被高順一槍刺中大腿,翻身落馬,被士卒生擒。
    丹水大捷的消息傳回宛城,軍民歡騰。此戰不僅殲滅了威脅最大的西涼潰兵主力,擒獲其首領,更極大地震懾了其他潰兵和周邊宵小,穩固了南陽西境。
    胡車兒被押回宛城。林凡親自審問,得知其確係受人慫恿,才將南陽作為首要目標,但具體是何人慫恿,胡車兒自己也說不清楚,隻知是來自襄陽方向的“神秘人”傳遞的消息。
    林凡心中冷笑,這“神秘人”的身份,不言自明。
    如何處置胡車兒,內部略有分歧。有人主張斬首示眾,以儆效尤。高順則惜其勇力,建議勸降。
    林凡權衡再三,決定采納高順的建議。他親自勸降胡車兒,曉以利害,並承諾若其歸順,既往不咎,仍可領兵。胡車兒本是莽夫,兵敗被擒,又見林凡氣度不凡,便順勢歸降,被編入軍中,暫由高順節製。
    然而,就在南陽上下稍稍鬆了口氣之際,新的緊急軍情接連傳來。
    首先,胡車兒部雖被殲滅,但湧入荊州西部的西涼潰兵仍有數股,總數不下萬人,他們聞聽胡車兒敗亡,非但沒有潰散,反而有聯合之勢,推舉了一個名叫馬遵的頭目,盤踞在房陵一帶,聲勢更盛!
    其次,北麵曹仁雖無大規模動靜,但其小股騎兵越過邊境進行偵察、騷擾的頻率明顯增加,似在試探南陽北部防務的虛實。
    更讓人不安的是,襄陽韓嵩回去後不久,荊州牧府突然以“協防南陽,共禦外辱”為名,宣布派遣一支五千人的水陸軍,由中郎將黃祖率領,進駐與南陽毗鄰的襄陽北部重鎮——鄧縣。
    黃祖,乃是劉表麾下與蔡瑁齊名的大將,性情驕橫,與孫策有殺子之仇,作戰經驗豐富。其進駐鄧縣,距離宛城不過百餘裏,名為“協防”,實則威懾之意,昭然若揭。
    一時間,南陽看似局麵打開,實則陷入了西有潰兵聯盟、北有曹軍窺伺、南有荊州大軍壓境的微妙困境之中。
    林凡站在宛城城頭,望著南方鄧縣的方向,目光深沉。他知道,與劉表集團的正麵博弈,恐怕即將升級。黃祖的到來,絕不僅僅是為了“協防”那麽簡單。
    山雨欲來風滿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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