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潰兵南移,暗流荊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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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遵潰兵突然放棄盤踞已久的房陵山區,轉而向南移動,其先頭部隊甚至逼近黃祖軍控製的河流渡口!這一突如其來的變局,讓宛城郡守府內剛剛因穩定南北局麵而稍緩的神經,瞬間再度繃緊。局勢的發展,完全偏離了林凡預想的軌道,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山雨欲來的壓抑感。
“向南?不是東進報複我南陽,也不是西竄回涼州,而是南下靠近黃祖?”高順盯著地圖,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語氣中充滿了不解與警惕,“這馬遵葫蘆裏賣的什麽藥?難道他真要與黃祖勾結,南北夾擊於我?”
徐庶撚須沉吟,目光銳利地分析道:“馬遵乃潰兵之首,非無謀之輩。黃祖乃荊州正統將領,向來視我等西涼亂兵為寇仇,豈會輕易與之勾結?即便蔡瑁等人有意驅虎吞狼,劉表也未必肯背這勾結亂兵、禍亂荊襄的惡名。此中必有蹊蹺。”
林凡負手立於地圖前,手指無意識地劃過馬遵南移的路線,最終落在那個渡口位置,眼中閃爍著思索的光芒:“事出反常必有妖。馬遵此舉,無非幾種可能:一者,假意投靠,實則想騙取黃祖糧草軍械,或借道渡河,流竄他處;二者,與黃祖軍中某位或蔡瑁暗中指派之人)有秘密約定,意欲演一出雙簧,製造混亂,嫁禍於我;三者……或許,這根本就不是馬遵的本意。”
“不是馬遵的本意?”劉擎疑惑地看向林凡。
林凡轉過身,目光掃過眾人:“諸位可還記得,我等曾派‘暗羽’散播黃祖欲西征剿匪、以及我南陽態度曖昧的消息?或許,這消息起了作用,但作用的方式,出乎了我們的預料。可能潰兵內部發生變故,主戰派占了上風,決定先下手為強,冒險攻擊黃祖?也可能,有第三方勢力插手,利用了這則消息,挑撥離間,促使馬遵與黃祖衝突?”
“第三方勢力?”徐庶若有所思,“軍師是指……曹操?或是,襄陽城內,希望看到黃祖吃癟甚至覆滅的某些人?”
“皆有可能。”林凡沉聲道,“但無論如何,馬遵軍南下,直逼黃祖,對我等而言,既是風險,亦是機遇。若雙方爆發衝突,無論孰勝孰負,皆可大大減輕我南線壓力。然則,若這是針對我南陽的一個巨大圈套,則我軍按兵不動,恐錯失良機,或墮入彀中。”
“軍師,我等該如何應對?”高順問道,戰意已然升起。
林凡思忖片刻,決斷道:“變局已生,被動等待隻會錯失先機。需主動介入,但方式要巧妙。立刻采取三策!”
“其一,命徐凡所部騎兵,加強西境、南境結合部的巡弋,嚴密監視馬遵軍與黃祖軍動向,但絕不主動介入交戰,隻作‘旁觀記錄’。若雙方接戰,詳細記錄其過程、規模、結果。”
“其二,‘暗羽’全力出動,設法滲透馬遵軍內部,查清其南下的真實意圖,以及軍中是否有外來說客或異常動向。同時,嚴密監視鄧縣黃祖大營,看其如何應對,是否有與潰兵接觸的跡象。”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步,”林凡目光一凜,“我們需給這把可能燃起的火,再添一把柴!立刻偽造幾封‘黃祖軍中將校’與‘馬遵部下’的‘密信’,內容可涉及約定攻擊時間、地點,以及事成後如何瓜分利益、甚至如何嫁禍南陽等。然後,‘不小心’讓這些密信被劉虎或者襄陽其他勢力的探子截獲!”
徐庶聞言,眼中精光一閃:“妙計!此乃反間之計!無論馬遵南下初衷為何,一旦這些‘密信’曝光,黃祖便百口莫辯!劉表必然生疑,即便不信黃祖真與潰兵勾結,為平息物議、防範未然,也必會嚴令黃祖謹慎行事,甚至可能將其調離!如此,我南線之危,自解大半!”
“正是此意!”林凡點頭,“然此計行險,需做得天衣無縫。元直兄,偽造文書、安排‘巧合’之事,便勞你親自把關。”
“庶必盡力而為!”徐庶領命。
計策定下,宛城這台精密的機器再次高速運轉起來。徐凡的騎兵如同幽靈般遊弋在邊境,遠遠觀察著那支浩浩蕩蕩南下的潰兵。黃祖軍顯然也發現了這支不速之客,營寨中號角連連,軍隊調動頻繁,沿河布防,如臨大敵,雙方隔河對峙,氣氛劍拔弩張。
“暗羽”的精幹人員則利用夜色和複雜地形,成功混入了潰兵隊伍。數日後傳回消息:馬遵軍中確實存在分歧,一部分頭目認為與其坐以待斃,不如趁黃祖軍新至、立足未穩,主動出擊,劫掠其糧草,然後竄入荊南山區。而挑起這次南下行動的,是一個名叫韓暹的小頭目,此人原是白波餘孽,投靠馬遵不久,卻因其悍勇和鼓動能力,獲得了部分潰兵的支持。至於是否有外部勢力接觸韓暹,“暗羽”尚未找到確鑿證據,但韓暹近日行蹤詭秘,確有可能。
與此同時,徐庶精心炮製的“密信”也通過隱秘渠道,被“恰好”遺落在襄陽方麵一名與蒯家關係密切的商隊貨箱中。很快,這些內容驚悚的“密信”副本,就被擺在了劉表的案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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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陽州牧府內,頓時掀起了軒然大波!
蔡瑁一黨趁機發難,聲稱黃祖擁兵自重,竟與賊寇勾結,意圖不軌,要求立即將其撤職查辦。蒯越、蒯良等人雖覺此事蹊蹺,但“證據”似乎確鑿,且黃祖平素驕橫,人緣不佳,也難以全力為其辯護。劉表本人更是疑心病重,看到信中提及“嫁禍南陽”、“瓜分利益”等語,聯想到之前曹操招攬的風聲,不由得對黃祖的忠誠產生了極大的懷疑。
盡管黃祖聞訊後暴跳如雷,連連上表自辯,斥責此乃敵人反間之計,但先入為主的懷疑已經種下。劉表最終下了一道措辭嚴厲的敕令,申飭黃祖“禦下不嚴,致生疑謗”,命其“謹守營壘,不得擅啟邊釁”,並“徹查軍中,是否有通匪之人”,同時,又“提醒”黃祖要“警惕南陽動向”,可謂左右掣肘,讓黃祖憋屈不已。
鄧縣方向的威脅,因這一招反間計,暫時被極大地削弱了。黃祖被困在營中自查,不敢再對南陽有任何挑釁舉動,反而要分心防備可能來自馬遵潰兵甚至“背後”的冷箭。
然而,林凡還沒來得及為南線壓力的緩解而稍感輕鬆,一個更加爆炸性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傳遍了天下,也傳到了宛城:
江東小霸王孫策,因傷勢過重,藥石罔效,已於日前在吳郡去世!其弟孫權,在張昭、周瑜等重臣的輔佐下,繼領江東基業!
孫策之死,如同一場巨大的政治地震,徹底改變了長江以南的力量格局。一個銳意北進、咄咄逼人的江東集團,瞬間轉變為一個亟待內部整合、以求自保的政權。對荊州而言,來自東麵的巨大威脅幾乎一夜消失。
這個消息對宛城的影響是立竿見影且複雜的。
一方麵,劉表最大的外患消失,其注意力必然更多地轉向內部,轉向他一直視為隱患的南陽。這對林凡集團而言,絕非好事。襄陽城內,蔡瑁等人勢必更加積極地鼓吹“削藩”。
但另一方麵,孫策之死也帶來了意想不到的機會。徐庶在得知消息後,立刻向林凡提出了一個大膽的建議:“軍師,孫策新喪,江東動蕩,荊州東顧之憂已解。劉表雖可能更關注我等,但其麾下將士,難免產生懈怠之心,尤其東部江夏等地的防務,或會鬆懈。此時,若荊南零陵、桂陽等地,恰有‘山越大舉寇邊’或‘宗帥聯兵反叛’的緊急軍情傳來……劉表還有多少精力,來管我南陽之事?”
林凡眼中一亮!驅虎吞狼不成,或許可以“調虎離山”!將劉表的注意力,引向遙遠的荊南!
“元直兄此言大善!”林凡擊節讚歎,“可令‘暗羽’在荊南散播謠言,並聯絡當地真正對劉表不滿的宗帥,資助些許錢糧,令其鬧出些動靜,不必真能撼動劉表統治,隻需製造足夠大的聲勢,讓襄陽方麵感到頭疼即可!”
然而,就在林凡準備下令實施這“荊南策”的同時,西部邊境再次傳來急報——監視馬遵潰兵的徐凡派人送回最新消息:對峙數日後,馬遵軍並未強渡河流攻擊黃祖,而是於昨夜突然拔營,轉向東南方向,沿著荊山餘脈,似乎……是朝著荊南的方向流竄而去!而黃祖軍竟也未有追擊之意!
這個消息,讓林凡和徐庶都愣住了。
馬遵要去荊南?他去荊南做什麽?那裏是劉表統治的薄弱環節,山嶽縱橫,難道他想去那裏割據?還是說……這背後,有那隻看不見的“第三方之手”,在引導著這一切?
馬遵軍的異常動向,孫策之死的巨大影響,荊南策略的初步構想,以及南北兩大巨頭曹、袁)即將到來的決戰陰影……諸多線索交織在一起,讓宛城郡守府內的戰略會議變得異常複雜和激烈。
“馬遵南下荊南,若其與當地山越宗帥勾結,恐成大患,屆時劉表必全力征剿,或無力北顧。”有將領樂觀地認為。
“未必!若馬遵在荊南坐大,劉表剿滅不力,反而可能調集包括黃祖在內的更多兵力南下去,屆時我南陽壓力豈不更小?”另一人反駁。
“可若荊南真個大亂,民生凋敝,亦非我等所願見。且亂局之中,若讓曹操或其他勢力趁機滲透,則後果難料。”石韜表達了憂慮。
眾人議論紛紛,莫衷一是。
林凡靜靜地聽著,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那張巨大的荊州地圖。馬遵的動向,看似混亂,卻似乎隱隱指向某個方向。孫策的死,解放了劉表的力量,卻也帶來了新的變數。而那隻若隱若現的“第三方之手”,其目的究竟何在?
他感覺自己仿佛站在一個巨大的迷霧陣中,四周的景物影影綽綽,看似有路,卻又步步驚心。
最終,他抬起手,止住了眾人的爭論。
“無論馬遵意欲何為,無論劉表如何應對,無論那隻幕後黑手是誰,”林凡的聲音平靜而堅定,“我南陽首要之事,仍是壯大自身!唯有自身強大了,才能無懼任何風雨,才能在這亂世棋局中,成為下棋之人,而非任人擺布的棋子!”
他下達了最終指令:“荊南策,暫緩實施,繼續觀察。當前重心,仍在於內政:春耕必須確保,新軍訓練必須加強,城防工事必須完善。同時,‘暗羽’需加大力度,不僅要盯緊馬遵、黃祖,更要密切關注許都曹袁之爭的進展,以及……江東孫權繼位後的動向!”
會議結束,眾人各自領命而去。林凡獨自一人留在書房,窗外已是夜色深沉。
他拿起筆,想要梳理一下思緒,卻發現千頭萬緒,難以落筆。馬遵的南竄,孫策的猝死,像兩顆投入水中的石子,激起的漣漪正在不斷擴大,最終會掀起怎樣的波瀾?
就在他凝神思索之時,書房門被輕輕敲響,親衛在外低聲道:“軍師,徐庶先生去而複返,言有緊急之事。”
林凡心中一動:“快請。”
徐庶推門而入,臉上帶著一絲前所未有的凝重,他手中拿著一封小小的、看似普通的信函,但火漆的印記卻十分特殊。
“軍師,”徐庶將信函遞給林凡,低聲道,“這是剛剛收到的,來自……江東的密信。”
林凡瞳孔微縮。江東?在這個敏感的時刻?他接過信函,小心翼翼地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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