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郡主宴會,玉璽驚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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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尚香的請柬,鎏金為底,字跡矯若遊龍,與其說是邀請,不如說是一道帶著鋒芒的試探。徐庶指腹摩挲著微涼的箋紙,心中瞬息間已轉過無數念頭。這位以武勇聞名的郡主,在此敏感時刻相邀,絕不僅僅是“共論兵法”這般風雅。赴宴,是深入虎穴,窺探江東核心秘辛的良機,卻也可能是踏入精心布置的迷局;不赴,則顯怯懦,更可能錯失理清張昭案真相、乃至窺破那匿名信來源的關鍵線索。
“回複郡主,徐庶準時赴約。”徐庶將請柬輕輕置於案上,對等候的侍女平靜說道。既來之,則安之,畏首畏尾絕非智者所為。他需要親眼見見這位孫郡主,聽聽她會說些什麽。
侍女斂衽一禮,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訝異,似乎沒料到徐庶答應得如此爽快,隨即恭敬退下。
是夜,徐庶隻帶了周卓一人作為隨從,乘著郡主府派來的馬車,穿過吳郡夜色中依舊喧鬧的街市,抵達了一座並不奢華卻處處透著肅殺之氣的府邸。府門守衛皆是矯健女子,佩短刀,目光銳利,與尋常豪門迥異。
宴設在一間寬敞的演武廳旁的水榭中,而非傳統宴客廳。水榭四麵通風,可見窗外粼粼波光與對岸搖曳的竹影,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水汽與草木清香,卻也混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兵器保養油和皮革的味道。孫尚香並未身著華服,而是一身利落的紅色勁裝,未施粉黛,長發高束,英氣逼人,正憑欄望著水麵,聽到腳步聲方才轉過身來。
“徐先生果然信人。”孫尚香拱手為禮,動作幹脆,毫無尋常女子的忸怩之態,聲音清亮,“冒昧相邀,還望先生勿怪。”
徐庶還禮:“郡主相召,庶之榮幸。不知郡主今日欲論何兵家要旨?”他直接切入主題,觀察著對方的神情。
孫尚香微微一笑,屏退了左右侍立的侍女,連周卓也被引至外間等候。水榭中隻剩下她與徐庶二人。她親自執壺為徐庶斟上一杯酒,道:“先生是聰明人,何必繞彎子。今日請先生來,一為致謝,二為解惑,三為……談一筆交易。”
“致謝?”徐庶端起酒杯,並未飲用。
“若非先生前番提醒子敬先生加強盤查,呂蒙那愣頭青也不會那麽快盯死那艘鬼船,更不會順藤摸瓜,查到張昭老兒頭上。”孫尚香語氣平淡,仿佛在說一件與己無關的小事,“雖然那老匹夫未必真是通曹主謀,但借此機會敲打一下那些整天隻知道‘和為貴’的酸儒,總是好的。這江東,是打出來的,不是談出來的!”
徐庶心中一震,孫尚香這話,幾乎承認了那匿名信與她有關,更暗示張昭案或有隱情!她如此直言不諱,是性格使然,還是另有倚仗?
“郡主此言,庶不敢居功。肅奸鋤惡,乃江東分內之事。”徐庶謹慎回應。
孫尚香擺擺手,走到兵器架前,隨手取下一張硬弓,輕輕摩挲弓背:“致謝是其一。這其二解惑嘛……先生難道不想知道,那艘船,除了幾封真假難辨的信,還藏著什麽嗎?”
徐庶目光一凝:“願聞其詳。”
孫尚香轉過身,目光如電,直視徐庶:“那船上,除了張氏父子那些不清不楚的信件,還有一個人,一個本該死在袁術敗亡亂軍中的袁術舊部——掌管印綬的中郎將,袁渙的心腹家臣!”
袁渙?掌管印綬?徐庶的心髒猛地一跳,一個近乎荒謬卻又無比誘人的猜想浮上心頭!傳國玉璽!袁術稱帝後,玉璽一直由其心腹掌管,袁渙正是其中之一!
“此人還活著?”徐庶盡量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穩。
“重傷瀕死,被呂蒙救下,如今吊著一口氣,關在水軍大牢密室裏。”孫尚香放下弓,走到徐庶麵前,壓低聲音,“據他斷斷續續的供述,當年袁術敗亡時,他確實奉命攜帶玉璽北投袁紹,但在汝南境內遭伏,混亂中,他攜玉璽脫逃,本想潛入荊山隱匿,待風頭過後再北上,不料傷勢惡化,昏死在山中。醒來時,玉璽已不見蹤影,他隻記得昏迷前,似乎看到幾個獵戶打扮的人靠近……”
水榭中一片寂靜,隻有窗外細微的水流聲。徐庶能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心跳。紫虛真人的預言,竟然以這種方式得到了部分的印證!玉璽真的曾流落荊山!而且,線索指向了獵戶!
“此事……吳侯可知?”徐庶深吸一口氣問道。
“兄長?”孫尚香嘴角勾起一抹複雜的弧度,“他如今被廣陵戰事和周瑜的捷報弄得焦頭爛額,這等虛無縹緲、且可能引來滔天大禍的消息,暫時還是不知道為好。況且,那俘虜傷勢極重,隨時可能咽氣,口供也僅此而已,玉璽如今在誰手中,是真是假,皆是未知。貿然上報,徒亂人心。”
徐庶瞬間明白了孫尚香的意圖。她將這條驚天動地的消息單獨透露給自己,絕非好心。這是要將南陽,或者說將林凡,也拖入這玉璽的渾水之中!她所謂的“交易”,恐怕與此密切相關。
“郡主想要什麽?”徐庶直接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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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尚香目光灼灼:“簡單。第一,我提供這條線索,若南陽方麵真有本事找到玉璽,我江東要分一杯羹,至少,在道義上,需承認我江東對此事有‘發現之功’。”
“第二,”她頓了頓,語氣變得凝重,“廣陵戰事雖捷,但曹操根基未損。我觀天下大勢,曹袁官渡之戰,恐非短期內能見分曉。無論誰勝,下一個目標,都可能是荊州,是我江東!我希望,南陽能與江東締結更緊密的盟約,不僅是通商傳訊,更要包括危急時刻的相互策應,乃至……有限的軍事互助!”
這兩個條件,一個涉及傳國玉璽這天大的誘惑與風險,一個涉及未來戰略聯盟的深度,可謂分量極重。
徐庶沉默良久,方才緩緩開口:“郡主所請,事關重大,非庶所能決斷,需稟明我主與林軍師。不過,庶可代為主張,若線索為真,南陽若有所獲,絕不會虧待江東。至於盟約深化,我主向來願與江東永結盟好,共抗強敵,具體條款,可待廣陵戰事平息後,由雙方詳細磋商。”
他沒有完全答應,也沒有拒絕,留下了回旋餘地。
孫尚香似乎早料到如此,也不逼迫,舉杯道:“好!那便一言為定!望先生早日將消息傳回南陽。至於那俘虜,我會讓人盡力救治,但也請先生轉告林軍師,時間,可能不多了。”
這場暗藏機鋒的宴會,至此已達成其核心目的。
就在徐庶與孫尚香在水榭中密談的同時,宛城郡守府內,林凡正對著最新收到的幾份情報,眉頭緊鎖。
一份是江東來的常規通報,言周瑜在廣陵再度擊退張遼,戰局趨於穩定,但曹操已增派援軍,勝負猶未可知。
一份是北方“暗羽”密報,官渡前線依舊膠著,但曹操似乎從後方調集了一批神秘的工匠和物資,用途不明。
最後一份,則讓林凡最為警覺,是潛伏在襄陽的細作發回的:近日襄陽城內暗流湧動,蔡瑁家族的私兵調動異常,且其與荊州南部一些宗帥勢力接觸頻繁,似有大動作的前兆。結合之前劉表試圖以高官厚祿籠絡的舉動,林凡判斷,劉表集團內部的主戰派,很可能在醞釀一場針對南陽的陰謀,或許是想趁江東戰事未平、曹操無暇南顧之機,一舉解決掉自己這個“心腹之患”!
“山雨欲來啊……”林凡揉了揉眉心。南麵的劉表,北方的曹袁,西邊可能存在的隱患,如今又加上一個撲朔迷離的傳國玉璽,南陽仿佛被推到了風暴眼的邊緣。
他必須盡快做出戰略抉擇。是繼續穩守南陽,靜觀其變?還是主動出擊,打破僵局?
就在他沉思之際,親衛匆匆入內,呈上一封密封的銅管:“軍師,江東徐先生,八百裏加急密信!”
林凡精神一振,立刻接過,驗明封印無誤後,快速拆開。信中,徐庶詳細匯報了與孫尚香會麵的經過,以及關於玉璽線索和孫尚香提出的兩個條件。
看完密信,林凡久久不語。孫尚香……玉璽……獵戶……荊山……這些線索碎片逐漸拚湊起來。玉璽的誘惑是巨大的,但尋找過程必然充滿艱難險阻,且極易泄露消息,引來殺身之禍。而與江東深化盟約,雖是長遠之計,但也意味著更早地選邊站隊,可能提前與曹操或劉表爆發衝突。
然而,孫尚香有句話說得對,“時間可能不多了”。劉表在蠢蠢欲動,曹袁決戰即將分出勝負,留給南陽壯大的窗口期正在迅速關閉。或許,這看似危機的玉璽線索,正是一個打破僵局、險中求勝的機會!
林凡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荊州地圖前,目光銳利地掃過荊山那片廣袤的區域。尋找玉璽,如同大海撈針,但並非毫無頭緒。袁術舊部昏迷前看到的“獵戶”,是一個關鍵切入點。荊山雖大,但獵戶聚居之地、活動範圍總有規律可循。此事必須絕對保密,動用最可靠的精幹力量。
他心中漸漸有了一個模糊的計劃。或許,可以借此機會,一石三鳥……
他立刻回到書案前,開始奮筆疾書。第一封信,是給徐庶的回信,同意與孫尚香進行“有限合作”,指示他穩住江東,盡可能從那個垂死的俘虜口中榨取更多細節,並原則同意就深化盟約進行預備性談判。
第二封信,則是寫給高順和“暗羽”負責人的密令。內容隻有八個字,卻關乎未來的重大行動:
“尋璽荊山,暗布奇兵。”
這八個字意味著,一場圍繞傳國玉璽的隱秘搜索與戰略部署,即將在波瀾雲詭的局勢下悄然展開。而這場行動的結果,將直接影響南陽乃至整個天下的未來走向。
信使帶著密令,趁著夜色悄然出城,消失在茫茫黑暗之中。
林凡推開窗,望著東南方向,那裏是吳郡,是廣陵,是正在決定無數人命運的戰場。孫尚香這張牌,打得意外而精妙,將江東與南陽更緊密地綁在了一起,也送上了一份足以攪動天下的大禮,亦或是……一個足以焚身的陷阱。
他低聲自語,聲音消散在夜風裏:“獵戶……玉璽……劉景升,你又在謀劃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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