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暗夜梟鳴,孤注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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棲霞穀內,火把劈啪,映照著林凡臉上前所未有的凝重。黃祖遇刺的消息,如同投入滾油的火把,瞬間引燃了所有人心頭壓抑的不安。這絕非偶然,更非尋常仇殺!在劉備剛剛宣布繼任州牧、江夏權力格局重塑的微妙時刻,刺殺手握重兵、地位特殊的黃祖,其背後所圖,必然深遠而險惡。
那重傷的信使在被灌下參湯、勉強吊住一口氣後,斷斷續續提供了更多細節:“……黃將軍……是在離開夏口城,返回自家水寨的官道上遇襲……對方人數不多,僅十餘人,但……但個個身手高絕,用的……是軍中製式弩箭,卻……卻抹去了所有標識……行動幹脆利落,一擊即退……現場……現場隻留下一枚……一枚這個……”
信使顫抖著,從緊握的掌心遞出一物。那是一枚寸許長的菱形鏢,通體黝黑,無鋒無刃,卻在鏢尾刻著一個極其細微、幾乎難以辨認的怪異圖案——那並非文字,更像是一種扭曲的、如同鬼爪般的符號!
林凡接過這枚黑鏢,入手冰涼沉重,非鐵非銅,不知是何材質所鑄。那鬼爪符號透著一股邪異的氣息,絕非荊襄乃至中原常見的標記。他立刻看向身旁的郭大:“郭壯士,江湖之上,可見過此類信物?”
郭大湊近,借著火光仔細端詳,濃眉緊鎖,半晌,緩緩搖頭,語氣帶著前所未有的凝重:“軍師,此物……非是尋常江湖路數。其形製、材質,尤其是這印記……倒像是……像是某些傳承古老、行事詭秘的‘死士’或‘刺客’組織所用!這類組織,往往不隸屬於任何一方諸侯,隻認錢帛或是某些極其特殊的承諾,行蹤飄忽,手段狠辣,一旦接下任務,不死不休!末將在司隸、並州一帶時,曾偶有聽聞,卻從未親眼見過……”
不隸屬於任何諸侯的神秘刺客組織?林凡的心沉了下去。這意味著,刺殺黃祖的幕後黑手,可能並非蔡瑁或曹操這些明麵上的對手,而是那個一直潛藏在迷霧中的“第三方勢力”!他們刺殺黃祖,是為了攪亂江夏,阻礙劉備整合力量?還是有著更不可告人的目的?
“軍師,”石韜聲音幹澀,“黃祖一死,其麾下那些驕兵悍將必生亂子!文聘將軍能否彈壓得住,尚未可知。劉備這州牧之位,還未坐穩,便已麵臨內部分裂之危!這……這分明是有人要將荊襄這潭水,徹底攪渾,讓所有人都不得安生!”
林凡默然,手指摩挲著那枚冰冷的黑鏢。渾水摸魚?還是……想將所有的魚,都一網打盡?
局勢急轉直下,容不得半分猶豫。林凡立刻做出了決斷。
“廣元兄,你立刻以我的名義,修書兩封!”林凡語速極快,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一封,給夏口的劉備與諸葛亮。信中,首先對黃祖將軍遇刺表示哀悼與憤慨,重申我南陽堅決支持劉皇叔繼任州牧、共抗國賊之立場。其次,提醒他們警惕內部不穩,尤其是黃祖舊部,建議他們務必妥善安撫,必要時可采取非常手段,穩定壓倒一切!最後,將這枚黑鏢的圖樣臨摹下來,附於信中,詢問孔明先生,是否對此有所了解?”
“另一封,”林凡目光轉向徐凡,“給宛城的元直石韜)先生!告知他荊南劇變,令他無論如何,必須再堅守宛城十日!同時,可伺機派出小股精銳,佯動出擊,騷擾曹仁糧道,做出我軍主力仍在宛城周邊的假象,盡可能吸引曹仁的注意力,為我們這邊爭取時間!”
“郭壯士!”林凡最後看向郭大,眼神銳利,“恐怕又要勞煩你和麾下弟兄了。請你立刻挑選二十名最機警、最擅長追蹤與潛伏的弟兄,由你親自率領,攜帶這枚黑鏢的圖樣,秘密前往夏口!不必進城,暗中調查黃祖遇刺現場周邊,留意任何可疑人物、車輛,尤其是……關注是否有佩戴類似標識,或行為異常之人出現!記住,隻探不戰,查明線索即刻回報!”
“軍師放心!某家省得!”郭大抱拳,眼中閃過狼一般的凶光,轉身便去點選人手。
一道道命令迅速傳達下去,棲霞穀這台戰爭機器再次高速運轉起來,隻是這一次,空氣中彌漫的不再是沙場征伐的鐵血,而是與無形之敵博弈的詭異與緊張。
林凡獨自走到穀中那棵虯枝盤結的老鬆之下,仰望著被群山切割成狹長一條的、繁星點點的夜空。涼意刺骨,他的大腦卻異常清醒、冰冷。劉琦被毒殺,黃祖被刺殺,這接連發生的針對荊州核心人物的暗殺,手法專業,時機刁鑽,絕非尋常勢力所能為。那個隱藏在幕後的“第三方”,其能量和威脅,遠超他的想象。他們究竟是誰?目的何在?是隻想攪亂荊州,還是有著更龐大的圖謀?
自己這支困守鹿門山的孤軍,如今看似暫時安全,實則已身處風暴眼之中。一步踏錯,便可能萬劫不複。
接下來的兩日,棲霞穀在一種外鬆內緊的戒備中度過。斥候回報,曹仁大軍依舊主力圍困宛城,但遊騎偵緝的範圍明顯擴大,似乎也在探查林凡殘部的確切動向。襄陽方向的蔡瑁軍則異常“安靜”,除了繼續封鎖水路、加固城防外,並無大規模調動的跡象,但這種反常的平靜,反而更讓人感到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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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大率領的二十名白波精銳,如同泥牛入海,潛入夏口方向後便再無消息傳回。這種等待,最是煎熬。
直到第三日黃昏,血色殘陽即將沉入山脊之時,一騎快馬才瘋也似的衝入穀中,馬上騎士正是郭大麾下的一名頭目,他渾身塵土,嘴唇幹裂出血,見到林凡,幾乎是滾鞍落馬,嘶聲道:“軍……軍師!郭大哥……郭大哥他……”
林凡心中一緊,厲聲道:“郭壯士怎麽了?!”
那頭目喘著粗氣,臉上帶著驚魂未定的神色:“我們……我們按照軍師吩咐,在夏口城外暗中查探。前兩日一無所獲。直到昨日夜間,我們在城西三十裏外的一處廢棄驛站附近,發現了……發現了車轍印記和一些散落的幹糧,與那日伏擊宜城兵馬的潰兵描述的有些相似!”
“我們順著痕跡追蹤,進入了一片密林。誰知……誰知林中竟有埋伏!對方人數不多,但身手極高,而且……而且其中一人,手臂上赫然有著與那黑鏢上一模一樣的鬼爪刺青!”頭目聲音帶著恐懼,“郭大哥當機立斷,命我等分散撤退,他親自帶幾人斷後……我們……我們拚死殺出,郭大哥他們……至今未歸!”
鬼爪刺青!果然是他們!郭大生死未卜!
林凡隻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直衝天靈蓋!對方不僅手段狠辣,而且反偵察能力極強,竟然提前設下了埋伏!郭大凶多吉少!
“軍師!是否立刻派人接應郭壯士?”徐凡急道。
林凡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緩緩搖頭,聲音沙啞:“來不及了……對方既然設伏,必有後手。此刻再去,無異於自投羅網。”他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痛惜與怒火,“將弟兄們帶回的消息,立刻整理出來,尤其是關於那鬼爪刺青和廢棄驛站的細節!”
就在穀內因郭大失蹤而籠罩在一片悲憤與凝重之中時,穀外哨卡再次傳來訊息——新野方麵,諸葛亮派出的信使到了!
這一次來的,並非糜竺,而是一名身著普通士卒衣甲、卻氣度沉凝的年輕人。他帶來的,是諸葛亮的親筆密信。
林凡立刻拆閱。信中,諸葛亮首先對黃祖遇刺表示震驚與哀悼,並告知劉備已親自出麵安撫黃祖舊部,局勢暫時穩住,但隱患猶存。隨後,他筆鋒一轉,提到了那枚黑鏢:
“……亮見軍師所繪鏢圖,心中駭然。此物形製,亮亦未曾親見,然曾於古籍殘卷中偶見記載,疑與漢末一支活躍於司隸、名為‘鬼影’之神秘組織有關。此組織行事詭秘,素來認錢不認人,專行刺探、暗殺之事,其成員皆以鬼怪之名為代號,蹤跡難尋。若真是彼輩現身荊襄,則局勢之詭譎,遠超你我所料……”
鬼影組織!古籍記載!林凡的心跳再次加速。諸葛亮的博聞強識,為他確認了這枚黑鏢的來曆,卻也指向了一個更加令人不安的事實——這個神秘的刺客組織,曆史悠久,背景深厚!
然而,諸葛亮在信的最後,卻寫了一段看似無關緊要、卻又意味深長的話:
“……另,近聞江東孫權,因其母吳國太病篤,已暫停一切軍事行動,返回吳郡侍疾。然其麾下都督周瑜,近日卻頻頻巡視柴桑水寨,操練水軍,似有異動。江東之動向,亦不可不察……”
江東?周瑜?林凡的目光死死盯在這段話上。諸葛亮絕不會無故提及江東!在這個荊襄亂成一鍋粥的時刻,周瑜加緊操練水軍,意欲何為?是防備曹操南下?還是……另有所圖?
郭大失蹤,生死不明;“鬼影”組織浮出水麵,神秘而危險;江東周瑜異動,意圖難測……無數的線索、危機與謎團,如同亂麻般交織在一起,將林凡緊緊纏繞。
他握著諸葛亮的密信,走到那幅簡陋的荊襄地圖前,目光從宛城移到襄陽,從夏口移到柴桑,再從鹿門山移到那片代表未知的、廣袤的南部山林。
所有的跡象都表明,一場遠比正麵戰場廝殺更為凶險、更為複雜的暗戰,已經悄然拉開帷幕。他和他這支殘軍,已然身處旋渦中心。
沉默良久,林凡猛地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決絕的光芒。他不能再被動等待,困守在這鹿門山中了!必須主動出擊,打破這令人窒息的僵局!
“徐凡!”他沉聲喝道。
“末將在!”
“立刻點齊五百精銳,備足五日幹糧!你親自帶隊!”
“軍師,我們……要去何處?”徐凡凜然問道。
林凡的手指,重重地點在地圖上襄陽與夏口之間,那片位於漢水之南、荊山餘脈深處的、標記著“荊山故道”的區域,聲音冰冷而堅定:
“我們去這裏!既然有人想把水攪渾,那我們就去……會一會這渾水裏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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