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蠻王臣服,南疆暫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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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雄溪寨的火焰已被撲滅,隻餘縷縷青煙與焦糊氣味彌漫空中。寨內一片狼藉,卻秩序井然。竟陵軍士卒看守著垂頭喪氣的蠻兵俘虜,清點著堆積如山的糧草、獸皮、藥材等物資。甘寧持戟立於寨中高處,雖經一夜一日苦戰兼長途奔襲,卻依舊精神奕奕,目光掃視全場,不怒自威。
    而被俘的沙摩渾,則被捆得結結實實,丟在寨堂前的空地上,兀自掙紮怒罵不休,眼中盡是不甘與凶戾。
    日頭偏西時,龐統與魏延率領主力抵達雄溪。望著這片已被掌控的戰略要地,以及甘寧遞上的繳獲清單,龐統那張並不英俊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發自內心的笑容。
    “興霸此功,當居首爵!文長佯攻配合,亦是恰到好處!”龐統撫掌讚道,“雄溪一失,沙摩柯便如斷脊之犬,五溪雖廣,已難有作為。”
    魏延看著清單上驚人的數字,也咋舌道:“這沙摩柯家底倒是不薄!光是這些糧草,便足夠我軍數月之用!”
    “財物糧草尚在其次,”龐統目光深邃,“得了雄溪,便等於扼住了沙摩柯的咽喉,更握住了與他談判的最大籌碼。如今,該是讓這位蠻王,認清現實的時候了。”
    他隨即下令:“將沙摩渾帶上來,好生看管,勿要虐待。另外,將我們此前俘獲、願意歸順的蠻兵,挑幾個機靈的,放他們回去,給沙摩柯帶個話。”
    龐統略一沉吟,口述道:“便說:漢竟陵軍師林凡麾下軍師中郎將龐統,敬告五溪蠻王沙摩柯首領。今雄溪已下,汝弟沙摩渾安在,臨沅已複,汝部潰散。然我主仁德,念爾等亦為奸人所誤,不忍盡戮。若首領願罷兵歸附,則前仇舊怨,可一筆勾銷,沙摩渾及被俘族眾,皆可釋還,五溪之地,仍由首領自治,我竟陵更願與首領互通有無,共保南疆安寧。若執迷不悟,則雄溪糧盡,深山難藏,刀兵再舉,恐五溪血脈,自此而絕!何去何從,望首領三思,三日後,於雄溪寨前,靜候佳音。”
    潰敗的沙摩柯,收攏了萬餘殘兵敗將,退入五溪深處一處名為“盤瓠洞”的險要洞窟群暫避。洞中氣氛壓抑,敗軍的頹喪與失去根基的恐慌彌漫在每個蠻兵臉上。沙摩柯坐在主位的虎皮石座上,鐵蒺藜骨朵丟在一旁,昔日凶悍的臉上此刻布滿陰霾與疲憊。
    雄溪失守、族弟被擒、糧草盡失的消息,如同毒蛇般啃噬著他的心。他賴以稱雄的資本,一夜之間損失大半。
    就在這時,幾個被龐統故意放回的蠻兵,連滾爬爬地進了洞,哭喊著將龐統的口信帶到。
    “首領!那漢人軍師說……說隻要首領歸附,就放了沙摩渾頭領,既往不咎,還允許我們自治……”
    “他還說……要是我們不答應,就要……就要滅了我們五溪……”
    洞內頓時一片嘩然。有的頭目憤怒叫囂,要與漢人血戰到底;更多的則是麵露懼色,竊竊私語,尤其是那些家眷、部分財產還在雄溪的頭人,更是心動。
    “放屁!”沙摩柯猛地一拍石座,怒吼道,“漢人狡詐,豈能輕信!他們害死我弟指其死於金旋獄中的弟弟),又奪我雄溪,此仇不共戴天!”
    一個年老些的洞主顫巍巍道:“首領,那龐統說了,害死少首領的,是金旋和曹操的奸細,並非竟陵林凡啊!如今金旋生死不知,曹操遠在天邊,我們……我們繼續打下去,糧食從哪裏來?族人怎麽過冬?難道真要全部葬送在這山裏嗎?”
    這話說到了眾多蠻兵頭領的痛處。他們打仗勇猛,卻也現實,失去了雄溪的囤積,這個冬天將極其難熬。
    正在爭論不休之際,洞外又有親兵來報:“首領,盤瓠洞外圍發現小股漢軍,打著‘魏’字旗號,並未進攻,隻是……隻是將一些東西放在了山口。”
    沙摩柯心中一緊,親自出洞查看。隻見遠處山口,魏延率數百騎兵肅立,陣前擺放著幾十口大木箱。見沙摩柯出現,魏延命人打開箱蓋,裏麵赫然是滿滿的糧食、鹽巴和禦寒的布匹!
    魏延運足中氣,高喊道:“沙摩柯首領!我乃竟陵魏延!奉龐軍師之命,特送來糧鹽布匹若幹,暫解貴部饑寒之苦!此乃我主林凡與龐軍師誠意!望首領明察時勢,勿要自誤!”
    說完,竟不待沙摩柯回應,便率軍徐徐後退,留下那幾十箱物資在夕陽下格外醒目。
    這一手,徹底擊垮了部分蠻兵頭領的心理防線。打,打不過;跑,沒糧跑不遠;如今對方不僅釋放善意,還送來急需的物資……對比之前金旋的苛待與曹操細作的空口挑唆,竟陵方麵的做法,高下立判。
    接下來的兩天,盤瓠洞內爭論不斷,但主和的聲音逐漸壓過了主戰。沙摩柯內心也經曆著巨大的煎熬。弟弟的仇、雄溪之失的恨,與眼前部落存續的現實壓力激烈碰撞。他反複想著龐統傳來的話,想著魏延送來的糧食,想著那個素未謀麵卻能讓龐統、甘寧這等人物效力的林凡。
    第三天,約定的日子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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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雄溪寨前,一片臨時清理出的空地上,設下簡單的案幾。龐統安然坐於一側,魏延、甘寧按劍立於其後,數百精銳甲士肅立周圍,軍容嚴整,鴉雀無聲。
    午時將至,五溪方向的山道上,終於出現了人影。沙摩柯卸去了甲胄,身著蠻族傳統服飾,赤著上身,背負荊條,帶領著數十名同樣卸甲棄刃的各洞頭領,步履沉重地走來。
    他走到案前十步外,停下腳步,複雜的目光掃過龐統、魏延、甘寧,最後定格在龐統身上,用生硬的漢語沉聲道:“五溪野人沙摩柯,率各部頭領,前來請降!”
    說罷,他單膝跪地,將背負的荊條取下,雙手舉過頭頂。身後眾頭領也齊齊跪倒。
    龐統並未立刻起身,而是緩緩搖著羽扇,目光平靜地看著沙摩柯,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沙摩柯首領,你可知,你今日之敗,敗在何處?”
    沙摩柯猛地抬頭,眼中閃過一絲不屈:“敗在爾等漢人奸詐,襲我雄溪!”
    龐統搖頭:“非也。你敗在不識大勢,不辨忠奸,徒具勇力,而無遠見!曹操遣細作挑唆,許你空頭承諾,你卻甘為前驅,與真正能給你部落帶來安寧與富足之人為敵,此為一不明!金旋苛待你部,害你親弟,你恨意難平,卻將怒火錯誤引向我竟陵,此為二不明!臨沅城下,我主本欲化解幹戈,派人陳說利害,你卻充耳不聞,一意孤行,致使兵敗山倒,根基盡失,此為三不明!”
    他每說一句,沙摩柯的臉色便白一分,最終頹然低頭,那舉著荊條的手臂,也微微顫抖起來。龐統的話,字字如刀,剖開了他失敗的真正原因。
    見火候已到,龐統這才起身,走到沙摩柯麵前,並未去接那荊條,而是雙手將其扶起:“然,我主林凡,胸懷四海,念你亦是受人蒙蔽,且勇武過人,在蠻族中素有威望,願給你,給五溪各部,一個機會。”
    沙摩柯站起身,看著龐統,聲音沙啞:“什麽機會?”
    “一個真正融入漢家,保境安民,亦讓你五溪族人過上更好生活的機會。”龐統正色道,“我主欲在你部勇士基礎上,組建一支‘無當飛軍’,專司山地作戰,戍守荊南邊境。由你沙摩柯暫領統製之職,歸於我竟陵麾下,一應糧餉軍械,由我竟陵供給。你部族眾,可仍居五溪,自治如舊,我竟陵派官協助,教授農耕、醫藥、文化,互通市貿,使你族人漸脫蠻荒,共享太平。如何?”
    沙摩柯愣住了,他本以為投降後最好的結果不過是保住性命和部分自治權,沒想到竟陵竟如此大方,不僅讓他統兵,還承諾改善部族生活!這與之前金旋的壓迫、曹操的空頭支票,簡直是天壤之別!
    他環顧身後那些眼巴巴望著他的頭領,又想起山中嗷嗷待哺的族人,想起龐統方才誅心的話語,再想起那送來的救命糧鹽……心中那點不甘與仇恨,終於被現實與這巨大的誠意所融化。
    他深吸一口氣,再次單膝跪地,這一次,卻是心服口服:“沙摩柯……願率五溪部眾,歸順林軍師!自此以後,唯林軍師之命是從,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願歸順林軍師!”身後眾頭領也齊聲高呼。
    龐統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這一次,他親手接過了沙摩柯手中的荊條,折成兩段,拋在一旁:“好!自此以後,前塵舊怨,一筆勾銷!沙摩柯首領,請起!魏將軍,設宴,為沙摩柯首領及諸位頭領壓驚!”
    是夜,雄溪寨中篝火熊熊,竟陵軍與歸附的蠻兵頭領共聚一堂。雖然語言習俗仍有隔閡,但酒肉卻是共通的語言。沙摩柯與魏延、甘寧連飲數碗,豪氣漸生,那點隔閡也在酒精與龐統有意的引導下漸漸消融。
    龐統坐於主位,看著眼前這番“化幹戈為玉帛”的景象,輕輕搖動羽扇。收服沙摩柯,組建無當飛軍,不僅瞬間平息了武陵蠻患,更為竟陵帶來了一支強大的山地作戰力量,並將影響力實質性地植入了荊南腹地。
    更重要的是,此事傳揚出去,林凡“仁德”、“善撫蠻夷”的名聲必將遠播,對於未來經營南方,乃至應對益州等地的少數民族,都有著不可估量的好處。
    “主公,”龐統望向竟陵方向,心中默念,“統幸不辱命。這荊南之局,我方已落下關鍵一子。”
    南疆的烽火,因沙摩柯的臣服而暫時平息。但武陵的暗流,卻隨著竟陵勢力的強勢介入,開始轉向更為複雜的政治博弈。沙摩柯的歸附,如同在第一張多米諾骨牌上施加的力道,即將引發荊南格局一連串的連鎖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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