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水師初成,巡弋大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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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陵的冬日,江風凜冽,帶著刺骨的濕寒。但在城東新辟的、被命名為“伏波”的巨大水寨內外,卻是一片熱火朝天的景象,與這酷寒的天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自林凡采納龐統之策,定下“東交孫權”但需“自固根本”的戰略後,對水軍的建設便被提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充足的資金、優先調配的物資、以及林凡近乎無條件的信任,如同三股強勁的東風,鼓滿了甘寧麾下這支新生水師的船帆。
甘寧,這位昔日的錦帆渠帥,將全部的心血與悍勇都傾注在了這支屬於他的“正規”水師上。他深知,這是在竟陵立足、實現自身價值的根本,更是未來與江東那位碧眼兒孫權)乃至整個天下在水上爭鋒的資本。
水寨的建設便體現了他的風格與野心。寨牆並非簡單的木柵,而是以巨木為骨,夯土填充,外包青磚,堅固堪比小型城垣。寨內港汊縱橫,依據戰船大小、功能不同,劃分出停泊區、維修區、訓練區。高高的了望塔臨江而立,其上常駐目光銳利的哨兵,配備著竟陵格物院特製的、可及遠的“千裏鏡”單筒望遠鏡的雛形),日夜監視著浩渺江麵。
而水寨的核心,便是那如林的桅杆與日益壯大的船隊。
船,是水軍的筋骨。甘寧並未滿足於接收劉表遺留的舊式艨艟鬥艦。他憑借多年縱橫長江的經驗,結合竟陵格物院工匠的技術支持,對現有戰船進行了大刀闊斧的改良。
他著重強化了船隻的機動性與攻擊力。減小船身長寬比,使其在複雜江流中轉向更為靈活;增加槳櫓數量,要求士卒在無風或逆風時也能保持高速;在船首加裝堅固的包鐵撞角,專司接舷戰時衝擊敵船。
更重要的是武器的升級。除了傳統的弓弩、拍杆利用杠杆原理投擲巨石的裝置),甘寧極力推崇並推廣了一種名為“火龍出水”的新式武器。此物由墨衡格物院依據林凡提供的模糊思路源自後世火藥武器的啟發)反複試驗而成,乃是以粗竹為筒,內填特製的、以硝石、硫磺、木炭為主,摻雜了猛火油膏與其他助燃物的“火藥”,使用時以引信點燃,可向敵船噴射出數丈長的熾熱火焰,並能附著燃燒,對於木質戰船威脅極大。雖然目前射程尚近,穩定性也有待提高,且受天氣影響較大,但在特定場合,已然堪稱大殺器。
甘寧將其裝備於數十艘經過特別加固的“火龍艦”上,作為艦隊突擊的奇兵。每次試驗,那騰空而起的烈焰與滾滾濃煙,都讓觀摩的將領士卒既驚且畏,也讓甘寧對未來的水戰,充滿了更多的期待與狠厲。
兵,是水軍的血肉。甘寧練兵,嚴苛到了不近人情的地步。他摒棄了許多漢軍水師繁文縟節的操典,將錦帆賊時期那套簡單、直接、高效的戰法,與正規軍的紀律相結合。
每日天不亮,凜冽的江麵上便會響起震天的戰鼓與號角。五千水軍士卒,無論風雨,必須完成長達一個時辰的泅渡、操槳、攀爬、跳幫等基礎科目。甘寧常立於旗艦船頭,赤裸著上身,露出精壯的肌肉與縱橫交錯的傷疤,親自示範、督訓。稍有懈怠,鞭子便會毫不留情地落下。
“都把卵子給老子夾緊了!江裏的龍王不收軟蛋!現在多流汗,戰時少流血!”他的吼聲如同炸雷,在江麵上回蕩。
他尤其注重實戰演練。將水軍分為紅藍兩方,在劃定水域內進行模擬對抗。搶奪浮標、攔截船隊、縱火突襲、接舷白刃……各種戰術輪番上演。開始時,不少原竟陵陸師轉來的士卒極度不適應,暈船、落水者比比皆是,但在甘寧的高壓與豐厚犒賞表現優異者賞賜極厚)的雙重驅動下,很快便磨礪出了一身過硬的水戰本領。
他甚至別出心裁,利用竟陵境內複雜的湖泊沼澤,訓練水軍的小隊滲透、潛伏偵察、夜間突襲等特殊技能,將水軍的職能從單純的水麵交戰,擴展到了兩棲作戰與特種破襲。
時光在汗水與江水的衝刷下飛速流逝。當荊襄大地再次被春風染上一層新綠時,甘寧站在他的旗艦——“破浪”號的船頭,俯瞰著水寨內旌旗招展、舳艫千裏的盛況,心中豪情澎湃。
五千水軍,已然脫胎換骨。他們皮膚黝黑,眼神銳利,動作矯健,對各類船隻的操控、對水戰號令的執行,已然達到了如臂使指的程度。上百艘經過改良的戰船,包括二十艘作為核心的“樓船”、五十艘迅捷的“艨艟”、三十艘專司火攻的“火龍艦”以及若幹走舸、斥候船,整齊地排列在港內,森然的秩序中透出凜冽的殺機。
是時候了!是時候讓這支傾注了他全部心血的力量,去真正的長江上,感受那浩蕩的天風與潛在的敵意了!
這一日,甘寧全身披掛,來到軍師府,向林凡與龐統請命。
“主公!軍師!”甘寧聲音洪亮,帶著壓抑不住的興奮與自信,“末將麾下水師,已初具規模,將士求戰心切,船隻整備完畢!末將請命,率水師出寨,巡弋大江,揚我軍威,亦讓江東瞧瞧,我竟陵並非僅有陸師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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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凡與龐統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認可與一絲慎重。
龐統搖扇笑道:“興霸練兵之勤,統等皆有耳聞。水師初成,確實需要一場‘亮相’,既可檢驗成果,亦可震懾周邊。隻是,這巡弋的路線、規模、以及……若與江東水軍遭遇,該如何應對,需細細斟酌。”
林凡沉吟道:“士元所言極是。巡弋可以,但目的非為挑釁。眼下我竟陵與孫權表麵和睦,不宜主動生事。然,亦不能示弱,墮了我軍銳氣。”他看向甘寧,“興霸,你計劃如何巡弋?”
甘寧顯然早有腹案,朗聲道:“末將計劃,率樓船五艘,艨艟二十,火龍艦十艘,走舸斥候若幹,合計大小戰船五十艘,士卒三千,沿江西進,至州陵附近折返。此段江麵,乃我竟陵與江陵、江東勢力交錯之地,既可展示我軍容,亦可熟悉水文,探查各方動向。若遇江東水軍,彼不犯我,我自不犯人,保持距離,並行巡弋即可。若其有意挑釁……”甘寧眼中凶光一閃,“末將麾下兒郎的刀箭,也不是吃素的!必讓其知曉厲害!”
這方案可謂膽大而又有節製。規模足夠顯示實力,路線選擇敏感卻又未直接闖入江東核心水域,應對策略也留有餘地。
林凡看向龐統,龐統微微點頭。
“準!”林凡拍板,“便依興霸之策!記住,此行重在‘示形’與‘練膽’,非為求戰。然,若有人以為我竟陵水師可欺,你便放手施為,一切後果,自有我與士元承擔!”
“末將得令!”甘寧抱拳,聲如金石。
三日後,吉日良辰。伏波水寨閘門轟然洞開,甘寧水師主力艦船,在竟陵軍民震天的歡呼與期待的目光中,依次駛出港口,進入浩瀚長江。
“升帆!起航!”甘寧立於“破浪”號高大的船樓之上,手中令旗揮下。
巨大的船帆在江風中“呼啦”一聲鼓脹起來,如同巨鳥展翼。長長的槳櫓整齊劃一地探入江水,奮力劃動。艦隊以“破浪”號為核心,呈鋒矢陣型,破開渾濁的江流,向著西方,昂然進發。
陽光照耀在嶄新的船板、林立的兵刃與獵獵的旗幟上,反射出令人心悸的寒光。隊列嚴謹,軍容鼎盛,與數月前草創時的雜亂已是天壤之別。江麵上往來的商船、漁船,見到這支陌生的、氣勢洶洶的艦隊,紛紛驚恐地避讓,指指點點,猜測著這又是哪一路神仙。
甘寧命令艦隊保持高速,沿江北岸巡弋。他派出大量輕捷的走舸斥候,前出二十裏,偵查江麵情況與兩岸動向。
第一日,風平浪靜。艦隊順利抵達預定折返點州陵附近江麵,未遇任何阻攔。
然而,就在甘寧下令艦隊轉向,準備順流東返之際,前出斥候飛舟來報!
“都督!前方十裏,發現大隊江東水軍戰船!打著‘淩’字旗號,數量不下於我,正逆流而上,似衝我軍而來!”
帳內氣氛瞬間一緊。眾將目光齊刷刷看向甘寧。
“淩?”甘寧眉頭一挑,“可是江東猛將,淩統淩公績?”
“看旗號,正是!”
甘寧眼中非但無懼,反而燃起熊熊戰意。淩統!此人與其父淩操,當年在夏口之戰時,曾與他甘寧的錦帆賊有過激烈衝突,淩操更是間接因他而死史載淩操被甘寧射殺,此處采用演義及模糊處理),雙方可謂舊怨頗深!
“來得正好!”甘寧舔了舔嘴唇,如同發現獵物的猛獸,“傳令!各艦依原陣型,放緩速度,弓弩上弦,‘火龍艦’預備!沒有我的將令,誰也不許先放一箭!但若江東戰船敢進入我軍一箭之地,或做出任何攻擊姿態,就給老子往死裏打!”
“得令!”
命令迅速傳達下去。整個竟陵水師如同繃緊的弓弦,氣氛肅殺到了極點。士卒們緊緊握住手中的兵器,目光死死盯著上遊方向。
不多時,隻見前方江麵拐角處,桅杆如林出現,一支規模龐大的江東水軍艦隊,排著嚴整的雁行陣,破浪而來。為首一艘高大的樓船上,旗幟鮮明,一員年輕將領頂盔貫甲,按劍立於船頭,正是淩統!他顯然也早已發現了竟陵水師,目光如電,隔著老遠便死死鎖定了甘寧旗艦上的“甘”字大旗。
仇人見麵,分外眼紅!
兩支艦隊在寬闊的江麵上不斷靠近,氣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來。江風呼嘯,卻吹不散這彌漫的殺機。雙方士卒都能清晰地看到對方船上森冷的兵刃和警惕的眼神。
淩統死死盯著甘寧,手按在劍柄上,指節因用力而發白。他麾下將領也紛紛請戰,欲報舊仇,並教訓一下這支不知天高地厚的“新”水軍。
然而,淩統雖恨,卻非無腦之輩。他奉魯肅之命巡弋此段江麵,早有交代,當前形勢下,盡量避免與竟陵發生直接衝突。更重要的是,他敏銳地察覺到,對麵這支竟陵水軍,與他印象中荊州水師的散漫截然不同,其陣型之嚴謹,士卒之肅穆,裝備之精良,尤其是那幾艘樣式奇特、被嚴密保護的“火龍艦”,都透著一股不容小覷的彪悍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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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雙方艦隊即將進入弩箭射程,戰鬥一觸即發之際,淩統猛地抬起手,沉聲喝道:“傳令!各艦向右偏轉,讓開主航道!”
江東水軍令行禁止,龐大的艦隊緩緩向右轉向,與竟陵水師擦肩而過。淩統的戰船在與甘寧旗艦交錯時,他冰冷的目光與甘寧桀驁挑釁的眼神在空中狠狠碰撞,仿佛能激起無形的火花。
甘寧見對方避讓,心中既有些失望,又有些得意。他並未下令追擊,隻是傲然立於船頭,任由江風吹動他的披風,目光追隨著遠去的江東艦隊,直到它們變成天邊的黑點。
“算他識相!”甘寧冷哼一聲,隨即下令,“艦隊轉向,全速返航!”
此次巡弋,雖未發生實質性的戰鬥,但其意義卻極為深遠。
竟陵水師以強硬的姿態,在長江之上完成了首次正式亮相,向所有關注著荊南局勢的勢力,宣告了又一支水上力量的出現。他們展現出的嚴整軍容與彪悍氣勢,尤其是麵對江東名將淩統率領的精銳水師時那毫不退讓的對峙,極大地震撼了各方探子與沿途目睹的民眾。
消息很快傳回竟陵,林凡與龐統聞之,相視而笑。龐統道:“興霸此巡,恰到好處。既展示了肌肉,又未逾矩開釁。經此一事,孫權再想打我竟陵主意時,便需多掂量掂量這江麵上的五千虎賁了!”
林凡點頭:“水師初成,便有如此氣象,甘興霸,真水上蛟龍也!傳令,犒賞水軍將士!另,命格物院加緊對‘火龍出水’及各類船具的改進,所需資源,優先供給!”
而在江東,淩統回去後,亦向周瑜繼任者、目前實際負責江東軍事的魯肅詳細匯報了遭遇竟陵水師的經過,尤其強調了其軍容之盛與那幾艘神秘戰艦。魯肅聞言,沉默良久,歎道:“林凡得甘寧,如虎添翼。如今其水陸兼備,羽翼漸豐,恐非江東之福啊。日後與江陵交涉,需更謹慎了。”
長江之上的這次默契“對峙”,如同一塊投入平靜湖麵的石子,激起的漣漪正悄然改變著荊南乃至整個江東的戰略平衡。竟陵水師,這柄新磨利的寶劍,已然出鞘,寒光初露,等待著真正飲血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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