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恕屬下無能，屬下這幾天就差將整個定襄城翻過了，也未能找到蕭皇後和楊正道一行，他們...他們就像是從定襄城神奇消失了一般。”
    “定襄城連同周邊百裏地界，屬下都派人都搜遍了，連個人影都沒見著。屬下有些懷疑...他們是不是一早就受到風聲，提前跑了。”
    “提前跑了？”
    夜深人靜，位於定襄城臨時住所，燭火搖曳，將李恪的身影拉得修長。
    他負手立於窗前，望著窗外被夜色籠罩的定襄城，眉頭微蹙。
    "你的意思是，有人走漏了風聲？"李恪聲音低沉，聽不出情緒。
    “那你說說，他們是怎麽提前收到風聲的？我們突襲定襄城，連燕王衛中的中層將領都是出發前一日才知曉具體計劃，按說不該有消息泄露才對，除非……”
    說到這裏，李恪頓了頓，抬眸看向躬身立在下方的金鯢和狎魚，眼神變得有些微微凝重。
    “除非咱們軍中，有給他們通風報信的人，你們倆再仔細想想，突襲定襄城前三天，有誰接觸過定襄城內裏麵的人，尤其是蕭皇後和楊正道這些前朝舊部。”
    此時的金鯢和狎魚，穿著一套金線與紅、白、黑、綠等色彩交織在一起的服飾。
    上半身刺著醒目的飛魚、海水江崖紋。
    腰部以下如百褶裙狀，搭配上那龍頭魚身、四爪魚尾的飛魚紋樣。
    顯得既莊重典雅，又不失靈動飄逸。
    不是大名鼎鼎的飛魚服，又是什麽？
    在李恪出征草原前，察覺到宮遷這個昔日的屬下，似乎有變節的風險之後。
    他效仿明朝錦衣衛，利用隋朝的驍騎衛，在幽州建立一個，隻對他本人負責，集偵察、逮捕、審訊罪犯、策反敵將、監督官員、調查案件、維護社會秩序等活動為一體的特殊機構——錦衣衛。
    一個連名字都沒有改動的特殊機構。
    金鯢與狎魚，便是這新設錦衣衛的首任指揮使與同知。
    二人借著李恪的巨大財力，以及長安集團，這個以李恪為首的商業帝國大力支持下。
    短短兩年時間，錦衣衛便織就了一張覆蓋大唐的情報網，迅速在大唐的每個州府要地紮下根來。
    長安集團旗下的綢緞莊、糧行、驛站乃至青樓酒肆，就連異族部落，都有錦衣衛的暗樁在暗中活動。
    上至京城官員的日常動向，下至地方鄉紳的私密交易，都能通過這張網迅速傳到金鯢與狎魚手中。
    此番突襲定襄城，二人本已通過錦衣衛的線人，摸清了蕭皇後一行在城中的大致落腳點。
    可沒曾想李恪率軍突襲定襄城之後，他們嚴重低估了戰場的混亂程度。
    再加上他們並不是正規的府兵，在戰場上難免力不從心。
    在燕王衛趁著夜晚踏破城門時，城中百姓驚慌奔逃，突厥殘部與燕王衛混戰一處。
    暗中監視的錦衣衛被亂軍衝散。
    等到李恪控製住定襄城，等他們重新集結趕到目標宅院時，人去樓空。
    蕭皇後和楊政道等人，早已被袁天罡夥同寶音公主，偽裝成馬匪亂軍提前溜出了城去。
    此時，穿著一身精煉飛魚服，腰間佩著一把百煉橫刀的金鯢，正在向李恪匯報情況，聽到李恪提及是不是有人提前聯絡楊正道時。
    他那張微胖的臉上，頓時有些繃不住了。
    他下意識抬頭看了一眼李恪。
    可好巧不巧，正對上李恪回過身來的那雙漆黑眸子。
    對於，袁天罡想要趁著突襲定襄城的機會，奪取傳國玉璽這件事。
    李恪自然是心知肚明，並且樂見其成。
    因為一旦他奪下成功奪下定襄城，抓住蕭皇後一行，傳國玉璽在他手裏的風聲，自然而然就會傳出去。
    更何況，周邊還有十餘萬的朝廷征討大軍。
    以李世民的雄才偉略，李恪不相信，他沒有讓人在暗中盯著蕭皇後和楊政道一行人的動向。
    不談傳國玉璽乃是皇權象征。
    就算是他現在的老子李世民，也絕不會容忍這枚象征 “天命” 的信物，一直流落在外。
    要知道，他現在所用的那枚傳國玉璽，還是找人仿製的贗品。
    這事在朝堂高層雖心照不宣，卻始終是李世民心頭的一根刺。
    並且，這次領兵六路大軍的將領，幾乎清一色全是大唐的功勳大將。
    李靖、李積、柴紹、尉遲敬德、張公瑾 、秦叔寶、李道宗、程知節、衛孝傑、薛萬徹、段誌玄...
    這些名字，哪個不是跟著李世民南征北戰、威名赫赫的存在？
    李靖平定江南、大破突厥。
    李積征戰四方、未嚐敗績。
    尉遲敬德、秦叔寶更是玄武門之變的核心力量。
    就連柴紹、李道宗這些皇親國戚，也都是能獨當一麵的沙場老將。
    他們手中握著重兵，那個人手上不是立下了厚厚一本功績。
    隻不過，就算是功績再多，他們估計也不會再介意自己功績簿上，再添一筆不菲的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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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並且，還是 奪回“傳國玉璽”。
    這無疑是隻比滅突厥這個亡國軍功，稍遜一籌的大功績。
    或許，在李世民眼中，這個功績比剿滅突厥殘部更甚幾分。
    畢竟突厥雖為邊疆大患，卻隻是武力上的威脅。
    可傳國玉璽是 “天命所歸” 的象征，自秦以來便是皇權正統的標誌，它流落在外一日，世人對大唐正統性的質疑便多一分。
    尤其是那些前朝舊臣、心懷異心之人，更會借著 “玉璽不在唐廷” 的由頭興風作浪。
    所以，對於李恪來說，傳國玉璽是無論如何也留不住的器物！
    因此，在袁天罡提出要替他暗中謀取的時候。
    他自然是任由袁天罡大膽施為。
    對於袁天罡從燕王府調走了五十名燕王衛，這個他一早就知道，並且就連調令都是他簽的。
    在他準備進攻定襄城的時候，就收到了袁天罡發來的飛鷹傳信。
    他將扮成潰兵或者馬匪趁機劫取“傳國玉璽”。
    隻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截取的“傳國玉璽 ”沒有看到就算了。
    怎麽連蕭皇後和楊正道也沒了蹤影？
    他這次特意叫來金鯢和狎魚，也是想看看，以他們現在也算稍微形成體係的錦衣衛。
    有沒有查到蕭皇後與楊正道的蛛絲馬跡，或是摸清袁天罡帶著那五十名燕王衛的去向。
    畢竟他雖放任袁天罡 “劫璽”，卻沒料到對方會連人帶璽一起徹底消失。
    若隻是玉璽被帶走，倒還在他的布局之內；可蕭皇後與楊正道這兩個 “前朝象征” 也跟著失蹤。
    這就讓他有些牙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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