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蘇定方想到馬上就要到手的軍功，忍不住就大喊一聲“殺”。
    “豁～豁～豁～”
    三房壯奴不約而同的喊了三聲豁，侯小寶幾個沒有辦法，招呼上心不甘情不願的鄭阿九和陳雙兒，在大營裏剛剛吹響第二遍聚軍號的時候，便跨上戰馬，呼嘯著出了大營。
    兩刻鍾後，二房族長便在一大群人的簇擁下，叼著一根雪茄坐在了這個依山傍水的堡寨前。
    如果換成後世的服裝，妥妥的就是一個黑社會頭子帶著手下和另外一個黑社會老大談判的架勢。
    “族長，你這樣不好，換成其他的幾個主子，一定會分給大家煙抽，而不是隻顧著自己抽煙。”
    二房常姓上代大家長，是一個一米八五左右，十分健壯的白發老頭，大冷天的還敞開衣襟，也不怕冷。
    才把大家長職位交給了自己的第十三個兒子，現在每天都活得逍遙的很，最喜歡到二房的學堂訓練娃娃。
    但是誰能想到，現還能生撕野狼的猛人，卻是一個娃娃奴。
    好家夥，作為管理學堂紀律的管事，按族人們的說法就是，行家法的時候，說是抽犯紀律的娃娃，還不如說是給娃娃們拍灰。
    尤其是女娃娃，軟軟糯糯的伸出白嫩的小胖手，奶聲奶氣的說一句：“常爺爺，囡囡錯了。”
    這個殺人無數，被草原上的各族人民稱之為“常屠夫”的老頭，拿著戒尺在空中揮舞不知道多少次，也不舍得打下去。
    族人們笑稱，你這樣還不如打幾下得了，在那裏揮舞戒尺把娃娃們嚇壞了。
    二房族長覺得不是那麽回事，便讓他管理學堂的食堂。
    誒，常大家長這下算是找到了喜歡做的事情了，四年下來，他的廚藝比族長小灶的人還好了。
    這下子就真的給族長小灶的陳，柳，孫三姓帶來了壓力了。
    萬一，你說萬一常姓和他們搶傳承了九百多年的差事咋整？
    常姓大家長和二房族長李賀是穿開襠褲一起長大的，他才不會說有向族長討要東西有什麽不好意思的想法。
    他和二房的族人一樣，嗓門大的很，平常說話就和吵架一樣的，除了對族裏的小娃娃們，他會不自覺的夾起嗓子說話。
    二房族長習慣了，他覺得自己的耳朵常年聽族人們說話，現在肯定是有問題了。
    “族長，兄長說的是，你怎麽好意思一個人抽煙，而不分給我等，你這樣不好。”
    “族長，不是我說你，你這樣真的不好，外人見了還以為你是一個小氣的人呢。”
    “族長，這我就要說你了，你一向對族人們公平大方，怎麽這煙的事情上就這麽小氣呢？”
    “族長，我實在是看不過眼了，你怎麽可以這樣呢，我們從開襠褲一起長大，老了老了，你怎麽變了一個人一樣呢？”
    “族長，我……”
    “行了，行了，小阿弟送來的煙，我三分之二都分給你們了，我也隻留下了三分之一，你們怎麽還說我小氣。反正要煙沒有，要命有一條。”
    二房族長被二十一姓交卸了差事的大家長們也沒有辦法，都是一起長大的，誰不知道誰呀？
    哼，一群不要臉的混蛋！
    他心裏想著，瞥一眼前麵的長史，以及他身後的幾百個府兵，淡淡的說：“那誰誰誰，滾過來。”
    這裏是邠州地區，是從長安通往西北的交通要道和戰略要地。
    其地勢險要，是拱衛長安的重要屏障，在軍事上具有重要地位。
    在文化方麵，邠州是《詩經》中“十五國風”之《豳風》的產地，有著深厚的曆史文化底蘊。
    由於商貿往來，這裏經濟發達，異族人也多。
    府衙裏從刺史往下，現在幾乎都被綁在這個堡寨前，和他們一起的還有他們全族老小。
    如果不是因為李氏壯奴攔著，他們早已經被哭得撕心裂肺的流民生吞活剝了。
    邠州附近的人，能來的基本上都來了。
    這個魔窟在這裏快二十年了，總會露出馬腳，瞞不住附近的人。
    李氏壯奴開始收集證據的時候，四麵八方的人都紛紛前來報告自己知道的消息，骨肉被奪走還求告無門的流民，隻要還活著的都來了。
    改名叫馬內的約書亞，看到自己控製了把柄的保護傘，被精銳的壯漢綁到堡寨前的越來越多，以及流民眼睛裏那無盡的仇恨，他便知道今天是自己的末日了。
    幾日前堡寨裏的人就出不去了，一百多炫風武士被綁在堡寨前的一排排樁子上。
    哦，不是綁在樁子上，而是串在莊子上。
    活著的人放在樁子上，木樁從肛門慢慢的從嘴裏竄了出來。
    這個過程很漫長，通常需要三天以上。
    三天前族裏最厲害的炫風武士，串在樁子上的都還有沒死的，依舊在哀嚎。
    馬內不知道罵了多少次外麵的人了，兩軍交戰不斬來使，出去和外麵的人談判，想用金子賣命的二兒子，現在也在樁子上哀嚎了一天一夜了……
    “下官裴秀智拜見永寧郡王，小子代家主向老祖宗問安，老祖宗萬福金安！”
    從這個長史畢恭畢敬的見禮，就能看出來世家門閥根深葉茂，錯綜複雜。
    這個二十多歲的邠州長史裴秀智，正六品上的官職，還是交通要道，重要的戰略要地的長史，不用說人們都知道，這個家夥出自聞喜裴氏，就是不知道他是出自河東，西涼，燕京中的哪一支。
    這個家夥也是運氣好，頡利可汗急著南下長安，並沒有打破邠州城。
    結果頡利可汗剛剛過去，留下來的兩個萬夫長正要打破邠州城，控製住這個戰略要地。
    誰能想到隴西李氏二房族長在突厥人前腿剛剛過去，後腿就率領著二十多萬壯奴到了這裏，和三房前後夾擊頡利可汗。
    邠州這個西北通道的重要交通，戰略要地，頓時就變成了安全無比的地方。
    邠州城從刺史往下到乞丐，無不為自己能在二十多萬突厥人南下的時候，能夠安然無恙而慶幸。
    但是老話說的好：笑到最後的才是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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