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我清了清嗓子，提醒了柳含煙一下說：“柳小姐，你準備好了嗎？”
    “啊？”
    柳含煙一臉驚訝：“你……還有相匹配的曲子嗎？”
    “當然！”
    我說：“但我的曲子、需要你的伴舞才更加完美！”
    柳含煙看了神不守舍的李雲朗一眼，然後又看了看我，關心說道：“鬥琴非常消耗能量，你……還行嗎？”
    男人，怎能說不行！
    我狠狠點頭：“柳小姐，我肯定行！就看你的了！”
    柳含煙深呼吸一口、深深看著我說：“那，我盡力！”
    說完，她站直了身子、做好舞蹈的準備。
    燈光之下，孑孑獨立、矜持而驕傲。
    和柳含煙溝通完，正式進入主題。
    《魔鬼的步伐》，第六章！
    開始！
    到了這一章，我的手指如鬼魅般、在黑白琴鍵上行走跳躍。
    外人甚至根本看不清我的手指，隻能隱約看到一片模糊的光影，在那裏盡情遊弋著。
    而這一章的旋律……
    隻能說，此曲隻應天上有！
    聲音響起的一刹那，全場數千人、都被硬控住了！
    好像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死死按在了座椅上，動彈不得！
    我一邊演奏，一邊欣賞著柳含煙的完美舞姿。
    不得不說，這女人太頂了！
    別人被我的音樂硬控住，身體幾乎已經不能自已。
    而柳含煙，卻還能配合我跳出如此精彩絕倫的舞蹈！
    此女絕非常人！
    這一曲演奏完畢，全場沉寂了足足三分鍾，鴉雀無聲。
    三分鍾後、待大家陸續回過神來，全場的掌聲此起彼伏、滔滔不絕！
    甚至相當一部分人，流下了激動的眼淚。
    一位坐在輪椅上的老人飽含熱淚說，他腦血栓後遺症導致半身不遂、已經足足二十年了！
    聽完我的音樂，剛剛左半邊身子居然可以動了！
    台下的人激動不已。
    台上，我和柳含煙隔空對視，也是心潮澎湃。
    彼此間，都有一種高山流水遇知音的酣暢淋漓感。
    掌聲雷動中，我站起身來，走到柳含煙身邊，看著她說：“柳小姐，謝謝你！沒有你的舞蹈，我的演奏不會進行得這麽順利！”
    柳含煙一臉惶恐，看著我的眼神中滿是景仰：“不，能給你伴舞，是我的榮幸。”
    因為連續跳了十一支舞蹈，中間幾乎沒有任何停歇。
    此刻，柳含煙身上香汗淋漓。
    白色晚禮服中，微微冒著一層霧氣。
    額前發絲，也微微貼在那紅暈的麵頰上，顯得整個人尤其明豔動人。
    就好像剛辦完事情的那種感覺。
    當時我心中一動，差點就想把柳含煙抱住了、一親芳澤。
    就在此時，一旁的李雲朗開始哇哇大叫了！
    “不，比賽還沒有結束，我還能彈！”
    “我還有《光明之歌》第七章！”
    “我……我絕對可以逆風翻盤！”
    隻見他眼神空洞，坐在鋼琴前、努力彈奏著。
    以李雲朗現在的狀態，別說《光明之歌》第七章，就是開始的第一章，他也肯定演奏不出來。
    因為他整個人早就方寸大亂、出離崩潰了。
    柳含煙似是有些不忍，走到鋼琴前，打斷他說：“雲朗，別彈了！你現在需要的是休息！”
    “少廢話！”
    李雲朗急得眼睛都紅了：“伴舞！快給我伴舞！”
    柳含煙動也沒動，歎息說道：“雲朗，住手吧！”
    眼看自己的女朋友都不聽話了，而且還是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李雲朗覺得自己的權威和臉麵，受到了極大的挑釁！
    他手下動作不停，同時撕心裂肺吼道：“柳含煙，我讓你伴舞！”
    李雲朗這個狀態，隨時都有可能做出極端的事情！
    於是，我快步走了過去，一把拉住柳含煙的小手：“柳小姐，離他遠點！他現在很危險！”
    “放手！”
    見我和柳含煙手拉著手，李雲朗眼睛由紅變綠。
    他一邊繼續瘋狂按著琴鍵，一邊歇斯底裏喊道：“含煙是我的，隻有我的演奏才可以征服她！其他人誰也不行！”
    李雲朗這麽鬧下去，肯定不是個辦法。
    既然他已經半瘋了，不如，再助他一臂之力！
    讓他徹底瘋掉！
    於是，我看著對方的琴鍵，心念一動。
    那些隱藏在琴鍵下麵的金屬，開始跟隨我的意念跳動起來。
    “咦？”
    李雲朗眼睛一瞪，看著手指下的琴鍵、失魂落魄道：“琴鍵……怎麽不受控製了？怎麽回事……啊……”
    說到最後，李雲朗道心崩潰！
    他怎麽也不會想到，自己竟栽在了自己一輩子最引以為傲的事情上！
    此刻的他，宛若一條瘋狗，雙手抱頭，抓著自己的頭發，撓個不停！
    撓了半晌，李雲朗忽然怒目而視地盯著我和柳含煙。
    “都怪你！都怪你們這對狗男女，偷走了我的琴技！快把我的琴技還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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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完，李雲朗抓起麵前放置琴譜的金屬架子，朝我和柳含煙衝了過來！
    “小心！”
    見狀，我趕緊攔在柳含煙身前。
    同時，我看著那金屬架子，意念一動。
    金屬架子用力掙脫開李雲朗的手指，掉在地上。
    李雲朗腳下一個踉蹌、“砰”的一下，狠狠栽倒在地，隨即昏迷過去……
    事態發展到這一步，主辦方方才派人上台。
    一邊給李雲朗做急救措施，一邊打電話叫救護車。
    最後，昏迷不醒的李雲朗、被放在擔架上，狼狽抬了出去。
    作為女朋友，柳含煙也想跟去來著。
    但這時，一位年近古稀、一身學者氣息的老者，忽然拉住了她，搖頭說道：“含煙，別去了！這樣的男朋友，不要也罷！”
    聽著兩人的對話、以及周圍人的議論，我才知道，老者名叫柳東權，是柳含煙的父親。
    同時，也是一位退休教授。
    在江河市的學術界和文藝界，地位極高！
    對音樂、棋藝、茶藝等等國學，都有很深的研究！
    難怪柳含煙的氣質如此高貴、人品各方麵如此出類拔萃，原來出自書香門第！
    講真，和柳家比起來，李雲朗倒像是一個跳梁小醜了。
    隻不過是功利社會壓迫下，一個除了彈鋼琴、其他什麽也不會的巨嬰罷了。
    李雲朗被抬走後，會場經過短暫的騷亂、然後再次安靜下來。
    所有人都用炙熱的目光看著我。
    柳東權拉著自己的女兒、走到我麵前，一臉恭敬地問道：“敢問先生，您剛剛彈奏的曲目，是何名字？”
    我如實說道：“《魔鬼的步伐》！”
    “《魔鬼的步伐》？”
    柳東權和自己的女兒麵麵相覷。
    顯然，父女倆從未聽說過這個曲目。
    “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
    柳東權感慨不已，然後自顧轉身離去。
    隻留下我和柳含煙，四目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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