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星火初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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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諧振破甲弩”試驗成功的消息,被嚴格封鎖在啟明城最核心的圈子裏,但其帶來的振奮效應,卻如同投入靜湖的石子,漣漪悄然擴散至整個新胤的戰爭機器。
    天工坊進入了近乎瘋狂的連軸轉狀態。匠人們分成三班,爐火日夜不熄,捶打金屬的轟鳴與刻畫符文的微光交織在一起。基於“諧振”原理,更多樣化的武器被提上研發日程:可由強弩發射的“破甲箭”,投石機拋射的“震波石”,甚至開始構思如何將這種頻率攻擊集成到單兵武器上。
    “天幕計劃”的推進則更為浩大且艱難。欽天監的修士們跋山涉水,重新勘測記錄每一處已知的地脈節點。工部的工程隊伍緊隨其後,開山鑿石,鋪設特製的、能夠引導和放大靈能感應的“導靈玉”管道,在關鍵節點構築陣基。這是一個吞噬資源的無底洞,國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瘦下去,但無人敢有絲毫怨言。戶部尚書幾乎住在了承天殿外,絞盡腦汁籌措著每一分錢糧。
    新成立的“巡天司”則顯得格外神秘。其總部設在啟明城最高的觀星台上,由一位性格孤僻、卻對星辰軌跡與能量波動有著異乎尋常敏銳感知的老修士執掌。各地選拔上來的“觀星士”們,帶著最新煉製的、鑲嵌著“靈犀水晶”的觀測鏡和遠距離傳訊符盤,奔赴邊境高山、海外孤島,如同一個個敏感的觸角,試圖編織起一張覆蓋新胤蒼穹的預警網絡。
    整個王朝,在高壓下爆發出驚人的韌性與效率。一種悲壯而堅定的氛圍彌漫在空氣中,無論是朝堂重臣,還是市井小民,都明白一場前所未有的劫難正在逼近,除了同心協力,別無他路。
    然而,絕對的保密終究是奢望。新胤如此大規模的資源調動和軍事部署,不可能完全瞞過元央帝國的探索隊。
    東海,迷霧群島邊緣。
    那艘曾被蕭徹小隊虎口拔牙、竊取了能量核心碎片的“開拓者vii型”探索艦——“星痕號”,正靜靜地懸浮在距離海麵百丈的低空。其艦體一側的維修支架尚未完全拆除,破損的推進器閃爍著不穩定的幽藍光芒,顯示修複工作仍在進行。
    艦橋內,光線幽暗,隻有無數全息屏幕閃爍著冰冷的數據流。艦長洛倫茲——一位麵容冷硬、眼神如同鷹隼般銳利的中年軍官,正背著手,凝視著主屏幕上呈現出的、關於新胤疆域的能量分布圖。圖上,代表地脈節點的光點正在被一條條微弱的光線逐漸連接起來,雖然還很稀疏,但那種有序的連接趨勢,讓他感到一絲不安。
    “艦長,分析結果出來了。”副官的聲音在一旁響起,帶著一絲難以置信,“根據對之前遭遇的抵抗武器、以及近期探測到的能量波動模式分析,目標星球土著……他們似乎正在嚐試構建一種……基於本土靈能的大型防禦矩陣,並且,開發出了某種能夠幹擾甚至削弱我們護盾的諧振武器。”
    “諧振武器?”洛倫茲眉頭緊鎖,轉過身,目光銳利地看向副官,“確定嗎?以他們落後的技術層級,怎麽可能理解並應用元能諧振原理?”
    “無法確定其技術來源,但能量反應模式高度吻合。”副官調出幾段數據,“尤其是上次維修區遇襲時記錄到的那次異常波動,與近期在沿海區域探測到的零星高頻衝擊波,屬於同一種技術路徑。雖然威力遠不及帝國製式武器,但……原理相通。”
    洛倫茲沉默了。他想起之前捕獲的那些土著士兵,他們的裝備簡陋,戰術原始,除了那股不要命的悍勇,似乎並無特殊之處。但最近接二連三的異常,讓他不得不重新評估這個“未開化星球”。
    丟失核心樣本、工程人員被俘、土著開發出針對性武器、構建防禦矩陣……這一切,都指向一個事實——這些土著,並非坐以待斃的羔羊。他們在學習,在反抗,速度驚人!
    “k73和d41另一名被俘工程人員)有消息嗎?”洛倫茲問道。
    “沒有。他們的生命信號穩定,但所有通訊嚐試均無回應。推測已被深度囚禁或……策反。”副官回答。
    “策反?”洛倫茲嘴角勾起一絲冰冷的弧度,“帝國的戰士,忠誠刻印在基因裏。我更傾向於他們正在被強製提取信息。”他頓了頓,下令道,“加強對目標星球能量波動的監控,尤其是那些正在構建的防禦節點和大型工坊區域。啟動低空偵察單元,我需要更直觀的情報。”
    “明白。另外,關於‘源初靈種’的搜索……”
    “加大掃描力度!”洛倫茲打斷道,語氣不容置疑,“根據數據庫記載,‘源初靈種’通常會寄宿在星球能量最濃鬱的核心,或者與某種特殊的生命體或文明造物共生。優先掃描地脈匯聚點,以及那些土著重點防禦的區域!我有預感,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他走到舷窗前,俯瞰著下方被濃霧籠罩的墨藍色海麵,以及遠方若隱若現的海岸線。
    “通知‘裂星號’與‘逐光號’,提高警戒級別。這些土著……或許能給我們帶來一些‘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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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數日後,深夜。新胤東部沿海,一座正在緊急構築“天幕”陣基的山穀外。
    一隊巡天司的觀星士正在例行巡邏。為首的是一名年輕修士,名叫林風,靈覺敏銳,是同期中的佼佼者。他手持觀測鏡,不斷掃視著夜空。觀測鏡中,星辰軌跡與天地元氣的流動呈現出瑰麗而複雜的圖譜。
    突然,觀測鏡邊緣,一片原本平穩的元氣流中,出現了一絲極其細微的、不和諧的擾動。那擾動並非自然形成,帶著一種冰冷的、有序的波動特征,正從極高的空中緩緩降下。
    “有情況!”林風心中一凜,立刻壓低聲音示警。小隊眾人瞬間散開,借助山石隱蔽,緊張地望向天空。
    夜空澄澈,月朗星稀,肉眼看去並無異狀。但在林風的觀測鏡中,那團不和諧的擾動越來越清晰,逐漸勾勒出一個模糊的、幾乎完全透明的梭形輪廓,正無聲無息地向山穀中的陣基位置靠近。
    “是敵人的偵察單位!隱形能力極強!”林風立刻判斷出來,毫不猶豫地激發了手中的緊急傳訊符盤!一道微弱的靈光衝天而起,在夜空中炸開成一朵不易察覺的淡金色光暈——這是巡天司最高級別的敵情預警!
    幾乎在預警發出的同時,那高空中的梭形輪廓似乎察覺到了能量波動,猛地加速,向山穀俯衝而下!其隱形效果在高速移動中出現了一絲破綻,月光在其表麵反射出一點冰冷的金屬光澤!
    “攔住它!”林風大吼,同時將觀測鏡的功率催發到最大,一道凝練的靈光如同探照燈般射向那個輪廓,試圖為其定位!
    山穀周圍的守軍也被驚動,警鍾長鳴!數架部署在附近的、經過改裝的床弩在弩手的操控下,迅速調整方向,對準了靈光指引的區域!弩臂上的諧振符文開始閃爍微光!
    那梭形偵察單位見行蹤暴露,不再隱藏,體表流光一閃,顯露出銀灰色的金屬本體,長約三丈,兩側有著短小的機翼。它前端射出一道熾白的掃描光束,掃向山穀中的陣基,同時機身側翼打開,露出兩個射擊孔,能量開始匯聚!
    “發射!”守軍指揮官嘶聲下令!
    “嗡!嗡!嗡!”
    數支特製的“諧振破甲弩箭”帶著奇異的震鳴聲,撕裂空氣,射向那偵察單位!
    偵察單位瞬間撐起淡藍色的護盾。弩箭撞在護盾上,爆開一團團無形的能量漣漪!護盾劇烈閃爍,明滅不定,但並未立刻破碎!這偵察單位的護盾顯然比之前遭遇的單兵護盾要強韌得多!
    它憑借出色的機動性,在空中做出一個詭異的折轉,避開了大部分弩箭,同時側翼射擊孔射出兩道赤紅色的能量射線,精準地命中了兩架床弩!轟然巨響中,床弩連同後麵的弩手瞬間被汽化!
    “混蛋!”林風目眥欲裂,手中觀測鏡死死鎖定目標,不斷為剩下的床弩提供指引。
    更多的弩箭呼嘯而出,交織成一張死亡之網。那偵察單位在網中穿梭,護盾波動越來越劇烈,速度也明顯下降。
    終於,一支弩箭抓住了它規避的瞬間,狠狠撞在其護盾同一個位置上!
    “哢嚓!”一聲輕微的、如同琉璃破碎的聲響傳來!淡藍色的護盾應聲而碎,化作漫天光點!
    “它護盾破了!”守軍爆發出歡呼!
    失去護盾的保護,接下來的幾支普通弩箭輕易地貫穿了其金屬機身!
    偵察單位猛地一顫,尾部冒出濃煙與火花,拖著歪歪斜斜的軌跡,向著遠處的山林墜落下去!
    “追!務必捕獲殘骸!”指揮官立刻下令。
    林風收起觀測鏡,擦了擦額角的冷汗,心跳依舊如同擂鼓。他抬頭望向深邃的夜空,心中沒有喜悅,隻有更深的沉重。
    敵人的偵察,已經深入到如此腹地。真正的攻擊,還會遠嗎?
    巡天司的第一次預警,新式武器的第一次實戰攔截,雖然成功,卻如同在漫漫長夜中劃亮的第一根火柴,光芒微弱,卻清晰地照出了迫在眉睫的危機。
    星火已燃,而風暴,即將登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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