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茶館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可是喬朵朵好像還沒走。果然，我推開茶館的門，喬朵朵已經不在前台裏了，而是正坐在那張靠窗的老位置，斜倚著窗框，腿上放著一塊畫板，正專注地在紙上畫著什麽。
    聽見動靜，她抬起頭，筆停了下來，“你回來了？”她輕聲問，聲音柔柔的。
    “嗯，”我點點頭，將鑰匙放在櫃台上，“還沒吃飯吧？我這裏隻有清茶，填不飽肚子。我知道附近有家不錯的小館子，一起？”
    她眨了眨眼，幾乎沒有猶豫，利落地收好畫板和筆具，笑著說：“好啊。”
    我們並肩走在街道上，來到了我常去的小麵館，這個麵館店麵不大，卻幹淨溫暖，沒一會兒兩碗熱氣騰騰的湯麵很快端了上來。
    “下午的事，還順利嗎？”她挑起幾根麵條，輕聲問道。
    我握著筷子的手頓了頓，簡單答道：“一個香客…遇到點麻煩。”
    她放下筷子，雙手托住下巴，一副準備好傾聽的姿態：“香客？是……什麽樣的麻煩呢？”
    “就是下午進店裏那二位，你不是看見了嗎？”
    在她的注視下，我又簡單的把下午的事情經過講了一遍。正講著，喬朵朵的眼睛卻一點點亮了起來。她的聲音裏帶著興奮：“上次你也是這樣幫藍瀾的。”“總是這樣，不聲不響的，就把風雨化解於無形。”
    我低頭喝了口麵湯，避開她的目光：“來到堂口了，就沒有拒絕的道理。”
    “不，不是這樣的。”她輕輕搖頭，“你剛才說話的時候，神態特別不一樣，有一種……讓人安心的力量。我們都覺得，再難的事交到你手裏，似乎就不再是難題了。”
    她的崇拜如此坦率，毫不矯飾，讓我在些許不適之餘，心底也悄然泛起一絲暖意。在這個人人都隱藏自己的時代，這樣清澈見底的情感流露，實在珍貴。
    “隻是盡了點心力而已。”我試圖淡化。
    “這才是最難得的地方呀。”她眼裏的星光依舊閃爍，“你總是說得這麽輕描淡寫，但我們都知道，背後一定不簡單。”
    我們吃完麵，沿著來時的路慢慢走回去。
    回到茶館門口，她抱著畫板，轉身對我笑了笑：“謝謝你的麵，我就先走嘍～”
    我跟她揮了揮手，說道：“注意安全。”
    我站在門口，看著身影消失後我才轉身回到茶館裏。
    折騰一天也有些累了，我躺在茶館的躺椅上刷著手機，沒一會兒天更黑了，收拾好後我也準備回家了，我剛鎖上店門，手機就響了。
    來電的是老朋友張哥，他的聲音裏帶著急促。
    “蔡師傅，你現在能出來嗎？我有個朋友在醫院，情況不好，你能不能來看看？”
    “哪家醫院？”
    “我這就過去。”
    我抓起外套就往外走，張哥是多年的熟客，為人講義氣，他能這樣著急，事情一定不簡單。他說了一家城郊醫院的名字，我跟著導航找了一陣才找到。
    醫院規模不大，燈光慘白，走廊裏彌漫著消毒水和藥味混合的氣息，讓人心裏發悶。張哥在病房門口等著，一見我就迎了上來，眉頭緊鎖。
    “蔡師傅，你可來了，進去看看吧。”
    病房裏沒有別人，床上躺著一個人，約莫四十歲，蓋著被子，卻依舊顯得身形臃腫。我走近一看，心裏猛地一沉！這男人麵色發黑，像是蒙了層灰，嘴唇紫得嚇人，連指尖都泛著青紫色，呼吸微弱，胸口起伏得很艱難。
    “他叫虎子，我以前的朋友。”張哥在我身後低聲說。“醫生說是心髒衰竭，情況不太樂觀。我想請你看看，是不是有別的問題。”
    我伸手，搭在虎子的手腕上。指尖碰到他皮膚時，一股灼熱感順著脈絡傳來。那不是體溫的熱，是帶著焦糊味的燙。
    我閉眼，用仙家的靈力探入他體內。
    眼前瞬間浮現出驚人的景象：虎子的五髒六腑周圍，纏繞著一團團黑色的火焰，那火焰不像凡火那樣跳動，而是黏在他的髒器上，一點點啃噬著，尤其是心髒部位，黑氣最濃，火焰也最旺，幾乎把整個心髒都包裹了。
    是業火。而且是非常重的業火。
    我睜開眼，看向張哥。
    “張哥，你跟我說實話，虎子以前是幹啥的？這罪業也太重了，尋常的惡事，造不成這麽重的業火。”
    張哥眼神動了動，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歎了口氣，聲音壓的極低：“他……以前販毒，幹了很多年。前幾年坐牢，身子就是在裏麵垮的。才出來不到幾個月，就查出這個病。”
    販毒？我心裏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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