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山西來的大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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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完她們回家後,我回到茶館,仔細鎖好門,又特意囑咐了喬朵朵明天在家好好休息一天,不用急著來茶館幫忙了。這丫頭今天嚇得不輕,需要緩一緩。
    忙完這些,回到家時已經十點多了,洗漱完畢,我正準備熄燈睡覺,床頭櫃上的手機卻毫無征兆地“嗡嗡”震動起來。
    屏幕亮著,一個陌生號碼,歸屬地顯示是本地。這麽晚了,會是誰?接起來一聽:“喂?”
    聽筒裏傳來一個老太太的聲音,帶著點抖,還有些不好意思:“師傅,您…您是蔡師傅不?實在不好意思啊,這大晚上的打擾您,可我家外孫兒…他實在不對勁,您能不能來給看看?”
    “孩子咋了?”
    “發燒,燒得迷迷糊糊的,還胡言亂語,”老太太的聲音帶上了哭腔,“說些聽不懂的話,一會兒說自己是山上的仙,一會兒又拍著床板叫罵…我們帶他去醫院打了針,燒也沒退,這才想起聽人說過您,您看…能不能勞駕跑一趟?孩子實在挪不動,我們家在錦繡華庭a區,3樓…” 她的話語有些淩亂,但情況描述得很清楚。
    錦繡華庭是個新小區,離我這兒不算遠。我抬眼看了眼牆上的掛鍾,時針剛過十點半,深夜求助,又是孩子的事,不能不管。我點點頭,對著話筒說:“地址發我手機上,我這就過去。”
    掛了電話,我從法器包裏挑了幾張常用的符,又揣上一小包朱砂和一瓶白酒,對付小孩身上的邪祟,白酒混朱砂是最穩妥的,既能驅邪,又不傷著孩子的元氣。我拉上包的拉鏈,拎著就出了門。
    開車到錦繡華庭用了10分鍾,小區裏都是嶄新的小高層,我按照地址找到老太太家門口,剛按下門鈴,門就“哢噠”一聲從裏麵打開了,仿佛主人一直守在門口。
    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太太探出頭,見我手裏的法器包,眼睛頓時一亮,連忙側身讓開:“是蔡師傅吧?快請進快請進!”
    屋裏燈火通明,客廳收拾得幹幹淨淨,茶幾上擺著果盤和瓜子,顯然是特意準備的,沙發上還坐著一個年輕姑娘,二十幾歲的樣子,身上還穿著白色的護士服,袖口別著個工作牌,上麵寫著“市一院”。看見我進來,她趕緊站起身:“師傅好,我是孩子的小姨,叫我小周就行。”
    “孩子在哪兒?” 我沒多寒暄,直奔主題。
    “在裏屋呢。”老太太連忙領著我往臥室方向走,腳步匆匆:“您這邊請,這孩子從下午就不對勁,燒到三十九度多,給他物理降溫也不管用,嘴裏一直嘟囔,說的啥我們也聽不懂…”
    裏屋的門虛掩著,剛走到門口,還沒推門,就聽見裏麵傳來一個尖利的童聲。那不是哭,是在喊:“放肆!本大仙在此,豈容爾等聒噪!” 聲音又脆又亮,卻帶著股不屬於孩童的威嚴,這絕不是普通發燒胡話能有的氣勢。
    老太太無奈又心疼地歎了口氣,推開門:“師傅您看,就這樣,一會兒一個樣。”
    我走進屋,靠窗的小床上躺著一個小男孩,看上去八九歲的樣子,身上蓋著薄被,小臉燒得通紅,他眉頭緊緊皺著,眼睛緊閉,嘴唇幹裂,卻還在不停地嘟囔:“山神廟的供品呢?怎麽還不端上來?怠慢了本大仙,扒了你們的皮!”
    “這孩子叫啥?多大了?” 我蹲在床邊,仔細打量著他。他天庭飽滿,眼窩有點深,看著不像本地孩子,帶著點北方孩子的硬朗。
    “叫亮亮,八歲了。”小周護士走過來,聲音放得很輕,像是怕刺激到孩子,“他爸是山西的,我姐嫁到那邊去了,這不是放暑假嗎,帶孩子回來住幾天,誰知道剛回來第三天就犯病了。” 她解釋道。
    “以前也犯過?” 我指尖離著小男孩的額頭還有寸許,就感覺到一股溫熱的氣浪,不是發燒該有的熱,帶著點燥。
    “犯過!”老太太接過話茬,語氣裏滿是心疼和無奈,“在山西老家就犯過兩回,也是這樣,燒得迷迷糊糊的,說自己是山上的大仙,還蹦蹦跳跳的,學那些神神叨叨的樣子。他爸在當地也找過人看,說是什麽山祟,弄了些符水喝了,當時好了,過陣子又犯,這不…剛回咱這兒就又這樣了。”
    我伸手輕輕摸了摸亮亮的額頭,燙的確實嚇人。又小心地掀開他的眼皮看了看,眼白上布滿了紅血絲,瞳孔有些發散。最奇怪的是他的手,攥著拳頭,指甲縫裏竟然有點黑泥,像是剛從土裏刨過東西。
    “你們家在西北哪個地方?” 我追問,需要更精確的信息來判斷這“東西”的來曆。
    “就是晉北那邊,靠近五台山,山裏的村子,”小周護士回答道,“我姐夫說他們那兒山多,老輩人常說山上有東西,不讓小孩隨便往山裏跑,亮亮就是淘,總愛跟村裏的孩子往山上鑽。”
    聽到這,我心裏大概有了數。這孩子身上的東西,不是尋常的鬼祟,帶著股山野氣,而且看這架勢,不是衝著孩子來的,倒像是借著孩子的身子顯形,有點像東北的仙家附體,但氣息又不一樣,東北的胡黃白柳仙,氣息要麽帶著草木靈氣,要麽帶著野獸的腥臊,而這孩子身上的氣,帶著土腥味,透著股蒼涼,像是老山裏的古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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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來,今天遇到個“外地”的硬茬子了。
    “這玩意兒…有點意思。” 我暗自嘀咕。跑了這麽多年堂口,處理過形形色色的靈異事件,東北各路仙家也打過不少交道,算是經驗豐富。但像這種帶著濃鬱晉北山地氣息的精怪,還真是頭一回碰上。必須謹慎處理,既要護住孩子,也得摸清這“大仙”的底細和意圖,不能一味用強,免得留下後患。
    我站起身,我站起身,對著床上的亮亮說:“孩子,醒醒。” 這是先禮後兵,給對方一個主動離開的機會。
    亮亮毫無反應,依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閉著眼嘟囔:“香爐灰呢?快給本大仙研墨…要朱砂的…” 他甚至提到了朱砂,看來確實懂點門道。
    看來口頭警告是沒用了,對方看來是不打算自己走了。我從包裏掏出一張符,捏在手裏:“亮亮,我知道你不是本人。” “我是東北出馬仙,堂口上全堂人馬都在。今天這事,不管你是山上的仙還是地裏的怪,有啥冤屈,有啥訴求,等明天再說。”
    我頓了頓,盯著亮亮燒紅的小臉,語氣沉了下來:“現在,你趕緊從這孩子身上離開。給你一分鍾時間,一分鍾以後,我要是還能感覺到你在這兒,可就不客氣了,直接畫符鎮壓,到時候傷了你的修行,可別怪我沒提前打招呼。” 這是最後通牒。仙家辦事,也講究先理後兵,占住道理。
    這話一出,房間裏瞬間安靜了下來。床上的亮亮突然沒了動靜,之前的嘟囔聲戛然而止,連急促的呼吸都變得平緩了許多,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
    過了約莫十幾秒,就在我以為那東西會選擇悄無聲息退走時,亮亮猛地睜開了眼睛!那雙眼睛裏完全沒有孩童應有的清澈和懵懂,瞳孔縮成了針尖大小,黑洞洞的,直勾勾地盯向我,他的嘴角極其不自然地咧開,形成一個詭異而僵硬的弧度,聲音突然變粗:“本大仙…”
    他剛說三個字,我突然一聲大吼:“我管你是啥大仙!少在這兒擺譜!給我一邊待著去!別惹我發飆!”
    亮亮被我吼得一愣,眼睛裏閃過一絲慌亂,似乎沒料到我會來這麽一下。他盯著我看了足足五秒,沒說話,小胸脯起伏著,像是在琢磨什麽,老太太和小周護士被這突如其來的怒吼嚇得渾身一顫,不約而同地往後退了一小步,她們沒想到我會突然如此強硬。
    我不給它任何喘息和思考的機會,立刻掏出打火機,“哢噠”一聲,苗在符紙上跳動。
    “還有三十秒。” 我冷冷地報時,手中的打火機又湊近了些,火苗幾乎要燒到符紙的邊緣。
    威脅清晰而直接。
    亮亮突然往床上一躺,閉上眼睛,像是剛才啥也沒發生。
    老太太和小周護士見狀,臉上頓時露出驚喜和期盼的神色,以為事情已經解決。
    但我開著天眼看得清楚,一道灰色影子從他頭頂飄了出來,有點像個小老頭的模樣,但是是個石像,手裏還拄著根小拐杖,飄到牆角,怨毒地看了我一眼,然後就沒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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