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少亡起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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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打開茶館的門,電話就響了起來。接起來,聽筒裏立刻傳來一個急促的男聲,帶著明顯的哭腔和恐懼:“蔡師傅!您…您今天有空嗎?求您快來一趟吧!我家出怪事了!”
是馮浩傑。他之前來找我算過幾次財運,家在附近農村,在城裏開了家小燒烤店,為人實誠,就是性子有點倔。
別急,慢慢說,怎麽回事?”我握緊手機,聽他斷斷續續地講。
“我嶽父昨天沒了,才五十三歲,得的急病。村裏去市裏看病也不方便,一開始以為不嚴重,沒當回事,誰知道…誰知道早上起來,我嶽母去做飯,讓他再躺會,做好飯後人就沒氣了…”
“農村按規矩要停屍三天才能出殯。”馮浩傑的聲音發顫接著說道:“可從昨天下午開始,家裏就沒消停過!先是我媳婦出房門,一陣風突然把門‘砰’地關上,還從裏麵鎖死了,費老大勁才撬開。緊接著,客廳的電視,好好的就黑屏了,怎麽按都沒反應。到了晚上,屋裏的燈也壞了一個…最嚇人的是,臥室門總傳來敲…敲擊聲!我媳婦和我丈母娘都快嚇瘋了!蔡師傅,您快來看看這到底是咋回事啊?”
“我這就過去,你在村口等著。”我掛了電話,轉身抓起靠在牆邊的法器包,裏麵黃符、朱砂、文王鼓,還有幾樣專門鎮煞的物件一應俱全。
我心裏大概有了數。
五十多歲,急病驟亡,這是“少亡”。又走得突然,多半是不甘心,怨氣重,才在屋裏作祟,擾得家宅不寧。
馮浩傑開著一輛半舊的麵包車來接我,車座上還沾著星星點點的紙錢灰燼。他眼圈烏青,臉色慘白,握著方向盤的手有些抖。
“師傅,”他一路都在不安地念叨,“您說我嶽父他…是不是有啥未了的心願啊?他平時身體還行,咋…咋就說沒就沒了呢…”
“別自己嚇自己,”我看著窗外說:“到了地方看了才知道。”
四十分鍾後,車拐進一個村子。遠遠就看見馮浩傑家的院子,門口掛著白幡,隨風飄著,看著格外紮眼。
院子挺大,正中央停放著一口厚重的黑色棺材,上麵蓋著黑色的遮陽布。但那股子陰冷的氣息,卻遮不住,撲麵而來。
我剛進院門,目光就落在棺材上,能看到一層淡淡的黑氣,像剛燒開的水冒的蒸汽,絲絲縷縷地往上飄,帶著股說不出的壓抑。
怨氣不小啊!我心裏暗道。
馮浩傑的丈母娘和媳婦迎了出來,兩個女人眼睛紅腫,臉上滿是淚痕,看見我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蔡師傅,您可算來了!”馮浩傑的媳婦聲音發抖:“昨晚…昨晚我好像…好像看見我爸了…就在窗戶外麵…”
“先進屋再說。”我擺了擺手,示意她們別聲張。
屋裏光線昏暗,氣裏彌漫著香燭和紙錢的味道。牆上還掛著逝者的黑白遺照,照片上的男人看著挺精神,嘴角帶著笑。
我指了指照片:“先把照片請下來,收好。”
馮浩傑趕緊照做。
“明天出殯?”我問。
“對,埋村西頭的老墳地,村裏人都葬在那兒。”馮浩傑給我倒了杯熱水,手指冰涼,“師傅,您看這事兒…到底是咋了?我嶽父他…他是不是不想走啊?”
我接過水杯,沒喝,目光轉向靈堂方向:“何止是不想走。他怨氣重得很,走得不甘心,也不安寧。五十多歲,還沒享到福就沒了,換誰都得憋屈。”
我頓了頓,加重語氣:“這股怨氣不散,明天出殯一路上肯定不太平。而且,今天晚上,家裏還得出事。你們得有個心理準備。”
馮浩傑的丈母娘“哎喲”一聲,腿一軟,差點癱坐在地上,被女兒死死扶住。“那可咋整啊?蔡師傅,您可得救救我們家啊!”老太太帶著哭腔央求。
“我今晚留下來,做場法事,試試化解他的怨氣。”我放下水杯,站起身,“先找張桌子,擺在棺材旁邊。再準備點黃紙、香燭,還有一碗清水。”
馮浩傑立刻忙活起來。很快,院子裏靠棺材的位置擺好了一張方桌。我拿出朱砂筆,鋪開黃紙,凝神靜氣,畫了七道安魂符。
“把這些符,貼在棺材四周。東南西北各一張,棺材頭尾各一張,最後這張,貼在棺蓋正中央。”我吩咐道。
馮浩傑和兩個過來幫忙的鄉親,小心翼翼地把符紙貼好。剛貼完最後一張,棺材裏突然傳來一聲輕微的“哢噠”聲,像是骨頭摩擦了一下。
貼符的幾人嚇得一哆嗦,差點跳開。
“別怕,”我沉聲道,“符起作用了,裏麵的怨氣在翻騰。”
接著,我又畫了幾道鎮煞符,交給馮浩傑:“把這符貼在房門和窗戶上,能擋住東西,不讓他進屋驚擾人。”
安排妥當,我開始準備晚上法事要用的東西。用大黃紙做了個引魂幡,上麵用朱砂畫上複雜的符咒和往生經文,又備好一遝超度用的符紙。
天,漸漸黑透了。
村裏的夜晚格外安靜,隻有風吹過白幡的嘩啦聲,還有遠處偶爾傳來的狗吠,更顯得院子裏陰森。
剛過七點,怪事就來了。
先是馮浩傑的媳婦在廚房洗碗,突然聽見窗戶“砰砰”響,像是有人用拳頭在砸。她壯著膽子抬頭一看,頓時尖叫一聲。
“啊!!!”
我們聞聲衝過去。隻見她癱坐在地上,手指顫抖地指著窗戶,麵無血色,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窗外,緊貼著玻璃,赫然是一張臉!正是她過世父親的臉!
隻是那張臉,早已沒了照片上的溫和,五官扭曲,七孔裏往外淌著黑血,眼睛瞪得溜圓,死死地盯著屋裏,雙手拍在玻璃上,留下一個個血紅的手印,看著就像要把玻璃拍碎闖進來!
“爸!爸您別嚇我啊!”馮浩傑的媳婦癱在地上,哭得渾身發抖 馮浩傑抄起門口的扁擔就要往外衝,被我一把拉住:“別衝動!他進不來!”
窗戶上貼著我畫的鎮煞符,符紙正閃著淡淡的金光,形成一道無形的屏障。
那男鬼拍了半天,玻璃完好無損,氣得發出一聲尖利的嘶吼,聲音像指甲刮過玻璃,聽得人頭皮發麻。
我拿著文王鼓走出屋,站在院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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