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長老強忍著斷臂處冰火交織的劇痛，眼中閃過一絲瘋狂，他怒吼一聲，周身靈力不顧一切地燃燒起來，竟是要施展某種損耗壽元的禁術，做最後一搏！
    “垂死掙紮。”
    紀清歌連眼皮都未抬一下，隻淡淡地吐出四個字。
    幾乎在她話音落下的瞬間，周圍虛空中，如同鬼魅般悄無聲息地浮現出數十道身著玄色勁裝、臉覆金屬麵具的身影——正是紀家精銳暗衛！他們氣息沉凝，行動如一體，出手更是狠辣果決！
    數十道強悍無匹的攻擊，如同經過最精密計算的天羅地網，瞬間封死了三長老所有可能閃避的路線，精準而狂暴地轟擊在他身上！
    “噗——！”
    三長老的禁術尚未完全展開，便被這絕對的力量強行打斷，他如同一個破敗的沙袋，鮮血狂噴著倒飛出去，重重砸落在遠處的山壁上，嵌入其中，筋骨盡碎，生死不知。
    淩天然眼見連元嬰期的三長老都如此不堪一擊，心中駭然至極！他反應極快，一把抓住還在發懵的許安然，毫不猶豫地燃燒精血，施展出一種代價極大的遁術秘法，身形化作一道血光，就要遠遁千裏！
    紀清歌冷冷地瞥了一眼那遁走的血光，她知道，身為原書氣運之子，淩天然沒那麽容易殺死，強行追擊未必能留下他，反而可能橫生枝節。
    ‘但傷了我師姐，豈能讓你如此輕易脫身？’
    她心念微動，一縷細若發絲、完美融合了仙魔特性的詭異力量，無聲無息地破開空間，精準地附在了淩天然遁光的末尾，如同最隱蔽的烙印，悄然潛入了他的體內。
    這既是定位，也是一顆埋下的種子。改日，再好好清算這筆賬！
    她的目光重新落回剩餘那些早已嚇破膽的清靈宗精英弟子身上。這些人，方才圍攻她師姐時，可沒有半分手軟。
    紀清歌的眼中沒有絲毫憐憫，仙魔之力在她掌心凝聚，她身形如鬼魅，又如同一支在人群中肆意揮毫的朱筆，所過之處，帶起一蓬蓬淒豔的血花。
    “饒命啊！”
    “紀師姐！我們知錯了！”
    “是宗主和三長老逼我們的！”
    求饒聲、慘嚎聲不絕於耳。紀清歌麵色平靜，下手卻毫不留情。她能感覺到，自己對於剝奪生命這件事，似乎……並沒有什麽特別的感受。是《太初混元經》的影響？還是魔的本源在悄然改變她的心性？她不清楚，也不願在此刻深究。
    蘇婉辭靠在殘破的樹幹旁，愣愣地看著那道在人群中穿梭的紅色身影。此時的紀清歌，魅惑、強大、冷酷，與她記憶中的人兒相去甚遠，可那份為她屠盡仇敵的決絕，卻讓她的心，不受控製地劇烈跳動起來，帶著一種酸澀的、難以言喻的悸動。
    很快，最後一名弟子也倒在了血泊之中，場中除了紀清歌與蘇婉辭，清靈宗的弟子都被處理完了。
    紀清歌散去手中的力量，周身那冷冽的殺氣也瞬間收斂。她轉身，快步走到蘇婉辭麵前，看著她有些失神的樣子，以為她是被眼前的殺戮場麵嚇到了，連忙拉起她冰涼的手，輕輕握住，聲音是刻意放柔的安撫：
    “師姐？沒事了，壞人都被打跑了哦~不怕不怕。” 她甚至還像哄小孩子一樣，輕輕晃了晃兩人交握的手。
    蘇婉辭看著她這前後反差巨大的模樣，聽著她那哄小孩般的語氣，忍俊不禁，“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一笑，仿佛將連日來的陰霾都驅散了不少。
    紀清歌見她笑了，反而有些疑惑地眨了眨那雙惑人的紅眸，微微嘟起嘴：“師姐笑什麽？是不喜歡我為你出頭嗎？還是……覺得我下手太狠了？”
    蘇婉辭連忙搖頭，目光柔和地看著她，輕聲道：“沒有。我很開心。” 她不是聖母，這些參與圍殺她、欲致她於死地的人，她自然不會同情。她隻是……看到紀清歌如此在意她，為她動怒，為她沾染血腥，心中那份失而複得的喜悅和難以言喻的觸動，遠遠超過了其他情緒。
    更重要的是，師妹還願意理她，還願意……牽著她的手。
    “走吧，”紀清歌見她確實沒有不適，放下心來，臉上重新揚起明媚的笑容，盡管配著那赤瞳顯得有幾分妖異，卻依舊讓蘇婉辭感到無比溫暖，“我們回家。”
    她緊緊牽著蘇婉辭的手，轉身朝著紀家的方向走去。
    身後，幾名暗衛如同影子般出現，將嵌在山壁裏、隻剩一口氣的三長老如同死狗般拖了出來，緊隨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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