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辭察覺到紀清歌輕輕晃手的動作，停下腳步側頭看她：“現在還熱？”
    她早已看穿紀清歌那拙劣的借口，但這家夥找的理由總是這麽離譜。
    此刻紀清歌已心滿意足，搖頭笑道：“不熱了。但是……能不放開嗎？”她輕輕晃了晃兩人相牽的手，“仙君知道的，我就是想牽著你。”
    她還以為蘇婉辭問熱不熱是想鬆手。
    蘇婉辭抬起另一隻手，指尖輕戳她額頭：“不放。笨。下次不準用這麽奇怪的理由。”
    雖是數落，語氣裏卻帶著笑意。
    紀清歌被戳了也不惱，反而笑得更歡——能這樣牽著蘇婉辭，對方也不生氣，她已經很滿足了。
    但她還是好奇：“為什麽不能用這種理由？這不是因為仙君不同意，我才出此下策嘛。”她眨眨眼，反將一軍，“那下次我想牽仙君時，該用什麽理由？仙君教教我好不好？”
    蘇婉辭被她問得一怔，耳根微熱，半晌才輕聲道：“因為……丟臉。你沒看見那麽多人都在看你嗎？”她頓了頓，“你若想牽，隨時都可以，我又不會甩開……”
    最後這句她說得有些心虛。其實並非覺得紀清歌丟臉，而是那些路人的目光讓她不自在——各種打量、議論，偏她還不能對凡人發火。
    紀清歌聞言卻低下頭，聲音悶悶的：“我喜歡仙君，不在乎丟臉。但若仙君覺得我丟了你的臉麵……那我下次便不這樣了。對不起，惹仙君生氣了。”
    她這副自責的模樣讓蘇婉辭頓時慌了。
    “不……才不是，”蘇婉辭急切地解釋，語速比平時快了許多，“我不是那個意思，也不是說丟我的臉。我隻是不喜歡他們打量的目光，而且……”
    而且不僅是不喜歡那些目光，更不喜歡別人的視線在紀清歌身上停留太久。那會讓她格外不悅，總覺得自己的東西被人惦記上了——這種念頭讓她自己都感到意外。
    蘇婉辭沒有說出後半句，將那些不明不白的占有欲壓在心底，整個人又別扭起來。這些情感來得突然，她一時理不清，更不知該如何表達。
    她不擅長說這些，那些紛亂的念頭讓她更不想開口。
    解釋隻說到一半，氣氛便沉寂下來。紀清歌聽得雲裏霧裏，一臉茫然地看著她。
    見她那副不明白的傻樣子，蘇婉辭終究還是開了口：“我不是那個意思……”她聲音輕了些，語氣卻依然急切，“我隻是不習慣你被人盯著看。你……你別胡思亂想。”
    她握緊紀清歌的手，像是生怕對方真的誤會。
    紀清歌怔了怔，隨即眼睛亮了起來：“仙君是……在吃醋？”
    “誰吃醋了！”蘇婉辭立刻否認，耳根卻紅得徹底，“我隻是……隻是覺得那些目光很煩。”
    “好好好，不是吃醋。”紀清歌從善如流地點頭，嘴角的笑意卻藏不住，“仙君隻是不喜歡別人看我。我記住了，以後出門都戴麵紗，隻給仙君一個人看。”
    “胡說什麽……”蘇婉辭別過臉，聲音更小了。
    話雖如此，她握著紀清歌的手卻沒有鬆開，反而收得更緊了些。兩人就這樣牽著手，在晨光中慢慢走著。
    街市漸漸熱鬧，人流如織。紀清歌注意到蘇婉辭總是不自覺地往她這邊靠，若有行人靠近，蘇婉辭便會微微側身，將她護在內側。
    這些小動作讓紀清歌心裏暖成一片。她的仙君，嘴上說著不喜歡，行動上卻處處透著在意。
    “仙君，”紀清歌輕聲喚她，“你其實很在乎我，對不對？”
    蘇婉辭沒有回答，隻是輕輕“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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