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42章 高朋滿座,一曲難卻震驚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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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上人間後院。
    楚江月靜立廊下,麵前站著十餘名機靈的夥計。
    她將一份謄寫好的名單遞給領頭的夥計,吩咐道:
    “按名單,將話傳到,記住了麽?”
    “是!”夥計們領命,迅速散去。
    ....
    安遠伯府門前。
    一名天上人間的夥計氣喘籲籲地對門口侍衛拱手:
    “勞煩通報,天上人間傳話,今日開業,免費吃喝看樂魁表演,還送一成利潤分成,見者有份!”
    侍衛以為自己聽錯了:“送...送什麽?”
    “送分成!酒樓未來收益的一成!去就有份!”夥計大聲重複。
    侍衛滿臉驚疑,不過來送銀子的事他可不敢善作決斷,轉身快步衝進府內通報。
    “免費吃喝,免費看五位樂魁最新表演,還送酒樓利潤分成。”
    “怎麽可能有這麽好的事。”
    “三皇子昨日叫人傳話不可去秦家酒樓消費,這肯定是陷阱。”
    安遠伯府內,伯府夫人滿臉不信。
    而安遠伯撚著胡須,眼神中閃著一絲玩味,沉吟道:
    “秦家那小子與三皇子的仇怨早已傳遍京都官場,不讓去無可厚非。”
    “但還有一個消息說秦家已經暗自離開,酒樓隻是障眼法。”
    “如果說秦家真走了,那麽酒樓就是無主之物,三皇子這麽做就有些蹊蹺了。”
    伯府夫人一聽還有這層隱秘,隨即來了興趣,但又轉為擔憂:
    “去的話豈不是得罪了三皇子?”
    安遠伯不屑一笑:“哼他還隻是皇子,還做不到一手遮天。”
    “再說,去的又不止我們。”
    “隻要不消費他能奈我何。”
    兩人相視一笑。
    隨即安遠伯沉聲道:“備車。”
    類似的情景在多個府邸上演。
    吏部尚書府,吏部尚書哈哈一笑:
    “京都很久沒有這麽熱鬧了。”
    “早就聽坊間傳聞這天上人間有趣,去看看。”
    武威侯府,武威侯直接推開碗筷:
    “正覺得這餐食寡淡,去瞧瞧熱鬧。”
    於是,一輛輛馬車從各個府門使出,朝著天上人間酒樓而去。
    .......
    鎏金閣頂樓。
    三皇子乾景睿剛剛醒來,揉著發脹的太陽穴。
    昨夜他沒有抓到楚江月特意找了幾個美人發泄怒火,此刻精神仍有些萎靡。
    就在這時,樓下街道傳來一陣喧囂,隱約聽見小廝在高聲迎客:
    “武威侯爺到——!”
    乾景睿一愣。
    武威侯?那老匹夫怎麽會來他這鎏金閣?
    他還沒回過神,又聽見那小廝不懂事地繼續高喊。
    聲音尖銳,仿佛生怕別人不知道來了貴客,攪得他心煩意亂。
    “混賬東西!吵什麽!”乾景睿怒罵一聲,揮手召來心腹。
    “外麵怎麽回事?武威侯來做什麽?”
    心腹連忙道:“殿下,不是來咱們鎏金閣,是去天上人間的。”
    “據說是天上人間傳話,說說今日開業,免費吃喝看表演,還送酒樓未來一成的利潤分成,來者有份!”
    “什麽?!送分成?”乾景睿瞬間睡意全無,猛地站起身,額頭青筋暴跳。
    他立刻意識到,楚江月這是在報複他。
    寧可把酒樓利益白白送人,也不讓給他。
    “賤人!她敢!”乾景睿氣得渾身發抖,恨不得立刻帶人再去將那酒樓砸個稀巴爛。
    但下一刻,他想起了父皇的警告。
    一股憋屈到極點的怒火硬生生堵在胸口,他猛地一拳砸在桌子上。
    最後也隻能從牙縫裏擠出狠話:
    “好!好!楚江月,等過了今日,本王定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很快,天上人間酒樓內部。
    原本可能冷清的大堂和雅間迅速被各路權貴及其家眷填滿。
    高朋滿座,談笑風生。
    酒樓外。
    排隊試吃的普通百姓看著一輛輛裝飾華貴的馬車停下。
    一位位平日裏隻能在傳聞中聽到名字的貴人被恭敬地迎入店內,無不嘖嘖稱奇。
    “謔!那不是安遠伯嗎?”
    “還有吏部尚書也來了!”
    “了不得,了不得!這麽多大人物都來了!”
    “嘿嘿,咱們今天可是跟這些貴人吃一樣的東西了!”
    眾人與有榮焉的笑道,心中湧起一種奇異的滿足感。
    “吉時已到——!”
    隨著夥計一聲高亢的吆喝,鑼鼓喧天!
    “天上人間”酒樓,正式開業。
    沒有繁瑣的致辭。
    早已準備好的火鍋菜品、醇香美酒、沁涼的冰鎮甜水,如流水般迅速端上每一張餐桌。
    門外持續的介紹早已讓眾人知曉這新奇“火鍋”的吃法。
    空氣中霸道辛香的誘惑更是勾得人食指大動。
    幾乎是菜品上桌的瞬間,眾人便迫不及待地涮起肉片,往嘴裏塞。
    瞬間,讚歎聲頓時此起彼伏!
    還未等這波讚歎平息,夥計們恰到好處地為賓客斟上清澈的酒液。
    眾人不約而同的拿杯暢飲。
    那醇厚甘冽的口感與火鍋的熾烈相得益彰,又引來一片叫好。
    就在他們還未讚歎完。
    一道倩影,翩然出現在二樓專設的舞台之上。
    樂魁蘇晚瑟。
    她並未濃妝豔抹,隻一身素淨長裙。
    她抱著琵琶,蓮步輕移。
    那份清冷與嫵媚交織的氣質,瞬間攫取了大堂內幾乎所有男性的目光。
    一時間,咀嚼聲停了,交談聲歇了。
    無數道目光癡癡地凝望著那道倩影。
    引得他們身旁的女眷們紛紛側目,暗自撇嘴,白眼都快翻到天靈蓋上去了。
    蘇晚瑟對下方的反應恍若未覺。
    她抱著琵琶,優雅地坐在錦凳上。
    目光平靜地掃過台下,朱唇輕啟,聲音清越如玉石相擊:
    “小女子蘇晚瑟,為大家獻上一首《難卻》。”
    “請大家鑒賞。”
    話音落下,她十指輪動,撥動了琴弦。
    一段從未聽過的、悠揚中帶著一絲淒婉哀愁的前奏流淌而出。
    瞬間抓住了所有人的耳朵。
    緊接著,她朱唇再啟。
    一段空靈婉轉、韻味獨特的戲腔,如同高山流水,清晰地響徹在酒樓的每一個角落:
    “台上濃妝,好戲開場,”
    “台上悲歡皆我獨吟唱。”
    “翩若浮雲著霓裳,落幕鬢邊皆染霜....”
    “丹青如畫,身輕如紗。”
    “台上風光台下訴斷腸。”
    “難卻數十載滿袖,盈暗香...”
    唱詞意境悠遠,帶著戲台上的繁華與落幕後的寂寥。
    瞬間纏繞住在場每一位賓客的心神。
    吏部尚書溫景行本對戲子無從好感,但當聽到詞後渾濁的眼中爆發出驚人的神采。
    ‘台上悲歡皆我獨吟唱,落幕鬢邊皆染霜...’
    這次看似唱的是戲子,但又何嚐不是他為官一生的寫照。
    意境實在是太妙了!
    還有‘難卻數十載滿,袖盈暗香’
    好一個‘難卻’!好一個‘暗香’!
    將那份身不由己卻又甘之如飴的複雜心緒,寫得入木三分!
    此詞絕非俗品,一個戲子才情竟如此了得!”
    而那些原本因夫君癡望蘇晚瑟而暗自不悅的女眷們,此刻也漸漸被那歌聲帶入情境之中。
    她們或許不懂詞中深意,但她們聽懂了“台上風光台下訴斷腸”的淒楚。
    聽懂了“鬢邊皆染霜”的無奈。
    即便是如武威侯這般不通文墨的粗豪武將,也被那獨特的旋律和歌者傾注的情感所打動。
    安遠伯更是張大了嘴巴,他心道:“老子聽了半輩子曲兒,都白聽了。”
    整個酒樓,除了秦風,無論男女,無論文武,無論尊卑,皆沉浸在這前所未見的視聽盛宴之中。
    後台的楚江月也是震驚的張開了嘴。
    她知道秦風安排了樂魁表演,想要吸引眾人。
    但她萬萬沒想到,這詞曲...竟能好聽到如此地步。
    更讓她震驚的是,她知道這首曲子,出自秦風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