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星骸之海,絕處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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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間撕裂、重組、扭曲的恐怖感覺,如同無數把鈍刀在切割著靈魂與肉身。林羽感覺自己像是一葉被拋入驚濤駭浪的扁舟,在無盡的黑暗與混亂風暴中翻滾、沉淪。星寂之鎧早已在進入裂縫的瞬間便因能量過度消耗而崩碎,恐怖的空間撕扯力作用在他受創的身軀上,彷佛要將他徹底分解。
劇痛如同潮水般淹沒了意識,若非《寂滅心經》緊守著最後一絲靈台清明,若非胸口星寂之核持續散發著清涼氣息護住心脈與靈魂核心,他恐怕早已在這空間亂流中化為虛無。
「不能死……絕不能死在這裏……」
強烈的求生欲支撐著他,他瘋狂運轉「歸墟引」,試圖從這混亂狂暴的空間能量中汲取一絲力量,但收效甚微。這裏的能量太過狂暴駁雜,遠非外界可比,強行吸收隻會加劇傷勢。
不知在黑暗中漂流了多久,就在他意識即將徹底沉淪之際,前方猛地出現了一點微光!
那光芒並非溫暖明亮,而是一種冰冷的、死寂的、如同無數星辰殘骸堆積而成的灰白之光!
下一刻,周遭那令人窒息的空間撕扯力驟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沉重的、無處不在的壓迫感。他整個人如同流星般從虛空中墜落,狠狠砸進了某種粘稠而冰冷的「液體」之中。
轟!
巨大的衝擊力讓他本就重傷的身體雪上加霜,再次噴出一口鮮血。冰冷刺骨的感覺瞬間包裹全身,那並非尋常的液體,而是一種由無比精純卻又死寂冰冷的星辰之力與某種未知物質混合而成的奇特流體!
他掙紮著浮出「水麵」,環顧四周,整個人瞬間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得忘記了傷痛與處境。
這裏是一片無邊無際的……海洋?
但海洋中的「水」,並非蔚藍,而是呈現出一種令人心悸的灰白之色,散發著濃鬱到極致的星辰氣息,卻又死寂冰冷,沒有絲毫生機。抬頭望去,沒有天空,沒有日月,隻有無盡的、如同墓穴頂壁般的灰暗穹頂,穹頂之上,點綴著無數殘破的、黯淡的星辰虛影,如同垂死掙紮的眼睛。
而他所處的這片灰白海洋之中,懸浮著無數巨大無比、形態各異的……星辰殘骸!有的如同被撕裂的山脈,有的如同破碎的宮殿殘垣,有的則保持著不規則的球形,表麵布滿撞擊坑和裂痕,散發著古老而悲涼的氣息。
這裏,彷佛是一片星辰的墳場!一片由無數死去星辰的殘骸與本源匯聚而成的——星骸之海!
「這裏是……空間裂縫連接的……某處秘境?還是……某個破碎的世界碎片?」林羽心中掀起驚濤駭浪。他能感覺到,這裏充斥著的星辰之力精純程度,甚至超過了星源秘境,但其性質卻極其詭異,充滿了死亡、寂滅與終結的意味,與他修煉的《星寂大道》隱隱契合,卻又更加古老、駁雜。
胸口的星寂之核,在進入這片星骸之海後,發出了前所未有的、近乎歡呼般的震顫與共鳴!它彷佛回到了家鄉,自主地開始加速旋轉,貪婪地吸收著周圍灰白海水中那精純而死寂的星辰力量,轉化為更加精純的寂滅星元,反哺林羽,修複著他嚴重的傷勢。
「此地……對星寂之核和《星寂大道》的修煉,有難以想象的益處!」林羽立刻意識到這一點。這或許是絕境之後的莫大機緣!
他不敢怠慢,立刻找到一塊較為平整的星辰殘骸,勉強爬了上去,盤膝坐下,全力運轉《星寂大道》法門。
「歸墟引」在此地效果驚人!周圍灰白的海水彷佛受到了無形的牽引,形成一個個微小的漩渦,源源不斷地湧入他體內。星寂之核如同一個無底洞,來者不拒,將這些蘊含著死寂星辰本源的力量吞噬、提純,再轉化為林羽能夠吸收的寂滅星元。
他受創的經脈與內腑,在這精純而契合的寂滅星元滋養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著。碎裂的骨骼重新接續,破損的髒器煥發生機,甚至連之前戰鬥中留下的一些暗傷,都在這股力量的衝刷下被徹底修複、抹平。
不僅如此,他對《星寂大道》的感悟也在飛速提升。身處這片星辰墳場,親身感受著無數星辰走向寂滅後殘留的本源與道韻,他對「寂滅」的理解變得更加深刻、更加直觀。那不僅僅是毀滅,更是一種回歸,一種沉澱,一種等待著下一次輪回爆發前的漫長積累。
他嚐試著重新凝聚「星寂之鎧」。這一次,有了周圍無窮無盡的同源能量支持,以及更深的寂滅感悟,那套幽暗的鎧甲不再是模糊的虛影,而是變得更加凝實,表麵的星辰符文更加清晰複雜,流轉的道韻更加古老深邃。雖然依舊未能完全凝實,但其防禦力,恐怕已遠超之前硬撼巨斧時的狀態!
他甚至開始參悟《星寂大道》中記載的另一門攻擊神通——「星寂劫指」。此指法並非單體點殺,而是引動寂滅之力,形成範圍性的劫難攻擊,一指點出,如同降下小範圍的星辰寂滅之劫,威力浩大,適合群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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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在這片沒有日月輪轉的星骸之海中悄然流逝。
或許是過了一天,或許是十天。
當林羽再次睜開雙眼時,他身上的傷勢已然盡數痊癒,氣息不僅恢複到了巔峰,更是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徹底穩固在了聚源境初期,並且朝著中期穩步邁進!體內的寂滅源核更加凝練,銀灰之色中,那抹幽暗更加深邃。星寂之核也似乎因為吸收了大量的同源力量,色澤更加內斂,與他的聯係更加緊密。
他站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感受著體內澎湃的力量,一種前所未有的強大感油然而生。此刻若是再對上那血斧巨漢,他雖仍不敢說能勝,但憑藉星寂之鎧和諸多神通,絕對有周旋之力,甚至……有機會反殺!
「因禍得福……此地,簡直是為我量身打造的修煉聖地!」林羽目光灼灼地看向這片無垠的星骸之海。他決定,暫時不急於尋找離開的方法,他要借此寶地,將實力提升到當前境界的極致,並盡可能多地掌握《星寂大道》的神通!
然而,就在他準備繼續深入修煉時,胸口的星寂之核忽然傳來了一陣奇特的、帶著一絲焦急與引導意味的波動。這波動並非指向某個具體方位,而是指向這片星骸之海的……深處!
「深處……有什麽東西在呼喚星寂之核?難道……是與星寂尊者,或者寂滅古星有關的東西?」林羽心中一動。星寂尊者殘魂消散前,並未提及此地,但同源的力量產生共鳴,絕非偶然。
他沉吟片刻,決定順應這股引導,前往星骸之海的深處一探。機緣往往伴隨著風險,但修行之路,本就是逆天而行,豈能畏首畏尾?
他選定方向,施展「寂滅閃」,身形在巨大的星辰殘骸間幾個起落,便朝著波動傳來的方向,疾馳而去。
與此同時,在寂星峽穀,混亂魔域的那處石洞外。
血斧巨漢臉色鐵青地看著那早已消失的空間裂縫位置,狂暴的殺意幾乎要凝成實質。他沒想到,煮熟的鴨子竟然就這麽飛了!而且還是當著他的麵,鑽進了極度危險的空間裂縫!
「統領,現在怎麽辦?」一名隊員小心翼翼地問道。
「搜!」血斧巨漢從牙縫裏擠出一個字,「那空間裂縫極不穩定,他就算沒死在裏麵,也絕不可能傳送太遠!給我把這片魔域翻過來,也要找到空間異常點!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那這個女人呢?」另一名隊員指向被他們製住,封禁了修為的李寒影。
李寒影臉色蒼白,眼神卻異常平靜,甚至帶著一絲嘲弄看著血斧巨漢。
血斧巨漢冰冷的目光掃過李寒影,對於這個叛徒之女,他同樣殺意沸騰。但此刻,他強行壓下了立刻殺死她的衝動。
「留住她。她是引出那小子的最好誘餌,也是追查信標下落的關鍵。帶上她,繼續搜!」
「是!」
兩名隊員粗暴地將李寒影架起。
李寒影沒有反抗,隻是深深地看了一眼林羽消失的方向,心中默念:「林羽……一定要活下來……」
她知道,自己接下來將麵對暗影殿無休止的審問與折磨,但此刻,她心中卻奇異地沒有太多恐懼,反而有一種解脫。至少,林羽可能還活著,而母親期望的「光」,或許並未熄滅。
血屠小隊帶著李寒影,開始在混亂魔域進行地毯式搜索,試圖找到任何與林羽相關的蛛絲馬跡,或者另一個空間薄弱點。
而此刻的林羽,並不知曉外界的變故,他正循著星寂之核的指引,不斷深入星骸之海。沿途,他見到了更多光怪陸離的星辰殘骸,有的甚至還殘留著驚人的能量反應和古老的禁製,但他都謹慎地避開。
越往深處,海水中蘊含的死寂星辰之力越發濃鬱,甚至開始出現一些由純粹寂滅之力凝聚而成的詭異生物虛影,它們沒有靈智,隻有本能,攻擊一切闖入者。林羽憑藉著《星寂大道》的氣息,倒是沒有引起太多攻擊,偶有不開眼撞上來的,也被他隨手一道寂滅劍罡或「星寂劫指」輕易湮滅。
終於,在不知前行了多遠之後,他來到了一片相對空曠的海域。
海域的中心,並非更大的星辰殘骸,而是懸浮著一座……島?
那並非泥土構成的島嶼,而是一座通體由某種暗金色、布滿了玄奧裂痕的未知金屬鑄成的……殘破殿宇!殿宇大半都已坍塌,隻留下一個宏偉的基座和幾根斷裂的巨柱,散發著一股遠比周圍星辰殘骸更加古老、更加蒼涼、也更加威嚴的氣息!
而星寂之核傳來的強烈共鳴與渴望,源頭,正是這座殘破的金屬殿宇!
「這是……什麽地方?」林羽懸停在殿宇前方,感受到那股撲麵而來的古老威壓,心神震動。他隱隱感覺到,這座殿宇,恐怕與星寂尊者,與那場對抗「永黯」的遠古之戰,有著莫大的關聯!
他深吸一口氣,懷著警惕與期待,緩緩降落在殿宇那布滿傷痕的暗金色基座之上。
腳步落下的瞬間,異變陡生!
整個殘破殿宇,彷佛被注入了生命一般,那些暗金色的金屬表麵,驟然亮起了無數細密而古老的符文!一股宏大、蒼茫、充滿無盡悲壯與不屈意誌的氣息,轟然降臨,將林羽徹底籠罩!
一個彷佛來自遠古洪荒的宏大聲音,在他腦海中緩緩響起:
「後來者……你終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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