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歸途喋血,閣內暗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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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隕閣勢力範圍邊緣,崇山峻嶺之間,兩道流光如同受驚的飛鳥,倉惶疾馳,正是林羽與李寒影。
    衝出寂星峽穀的封鎖結界,並未帶來絲毫輕鬆。林羽後背那道被陰影之矛撕裂的傷口依舊傳來陣陣灼痛與陰寒,更嚴重的是體內寂滅星元的巨大消耗以及強行催動「寂滅之瞳」與心燈力量帶來的心神疲憊。李寒影雖然修為恢複,但連番變故與奔逃也讓她氣息不穩,臉色蒼白。
    「不能直接返回宗門!」林羽聲音沙啞,帶著警惕,「暗影殿既然能在峽穀出口布下結界,必然也料到我等會返回星隕閣。沿途恐怕早已布下天羅地網!」
    他強提精神,右眼「寂滅之瞳」幽光流轉,仔細觀察著周圍環境。晉升聚源境中期巔峰後,他的感知範圍與敏銳度都大幅提升,加之「寂滅之瞳」的玄妙,很快便發現了一些端倪——空氣中殘留的極其隱晦的陰影氣息,山林間某些不自然的能量波動節點,甚至一些鳥獸昆蟲的異常行為……無一不顯示著,他們確實已經被盯上了,而且對方手段高明,布置周密。
    「繞路!從『墜星澗』一帶迂回!」林羽迅速做出決斷。墜星澗地勢險要,環境複雜,靈氣紊亂,能有效幹擾追蹤和陣法布置,是相對安全的潛行路線。
    兩人立刻改變方向,收斂所有氣息,如同兩道鬼影,鑽入茂密的山林,借助複雜的地形與植被掩護,向著墜星澗方向潛行。
    然而,暗影殿的「暗網」顯然比他們想象的更加難纏。就在他們進入一片霧氣彌漫的幽深山穀時,危機驟然降臨!
    咻!咻!咻!
    沒有任何預兆,數十道漆黑如墨、無聲無息的影針,如同暴雨般從四麵八方的陰影中激射而出!這些影針並非單純的能量凝聚,更蘊含著一種腐蝕神魂、凍結生機的歹毒力量,顯然是出自精通暗殺的強者之手!
    「小心!」
    林羽低喝,幾乎在攻擊發出的瞬間便已感知到危險!他一把將李寒影推向一塊巨岩之後,同時身形如陀螺般急旋,雙掌拍出,灰暗的「寂滅波」以他為中心層層擴散!
    噗噗噗噗……
    大部分影針在觸及寂滅波的瞬間便被湮滅消散,但仍舊有幾根刁鑽的影針穿透了波紋的防禦,襲向林羽要害!
    林羽眼神冰冷,並指如劍,指尖寂滅劍罡吞吐,如同擁有生命般在空中劃出數道精準的軌跡,將那幾根漏網之針一一點碎!
    然而,攻擊並未停止!
    就在他點碎影針的瞬間,他腳下的影子陡然扭曲,兩道如同由純粹陰影構成的瘦長身影無聲無息地鑽出,手持淬毒的烏黑匕首,一刺後心,一割喉嚨!時機、角度、配合都妙到毫巔!
    是暗影殿的精英刺客!至少是聚源境中期的水準,而且極擅長隱匿與合擊!
    麵對這絕殺一擊,林羽卻彷佛背後長眼,早已通過「寂滅之瞳」與超常的靈覺感知到了影子的異動!他沒有回頭,而是身體猛地向前一傾,險之又險地避開割喉一擊,同時右腿如同鋼鞭般向後猛地甩出,腳後跟凝聚著凝練的寂滅星元,精準無比地踢向那名刺向後心的刺客手腕!
    哢嚓!
    清晰的骨裂聲響起!那刺客手腕瞬間被踢碎,匕首脫手飛出!他發出一聲悶哼,身影急速後退,想要再次融入陰影。
    「想走?!」
    林羽眼中殺機爆閃,轉身,並指,一氣嗬成!「星寂劫指!」
    一道灰暗的劫力指風後發先至,瞬間追上了那名後退的刺客,在其驚駭的目光中,點在了他的眉心!
    噗!
    刺客身體一僵,隨即如同被抽空了所有力量,軟軟倒地,生機瞬間被寂滅劫力湮滅。
    另一名刺客見狀,毫不猶豫,身形猛地炸開,化作數十道真假難辨的陰影向四麵八方遁逃!
    「留下吧!」
    一直隱在岩後的李寒影終於找到機會,她嬌叱一聲,手中血色細劍抖動,靈動的陰影之力附著其上,劍光如同綻放的幽蘭,瞬間籠罩了其中三道看起來最為凝實的陰影!
    嗤嗤嗤!
    劍光過處,三道陰影瞬間潰散!而其中一道陰影在潰散的瞬間,發出了一聲短促的慘叫,顯然是本體所在!
    林羽補上一指寂滅劍罡,將那試圖逃竄的本體徹底了結。
    戰鬥從開始到結束,不過短短數息時間。兩名擅長暗殺的聚源境中期刺客,伏誅!
    林羽臉色微白,喘息略顯急促。連續的高強度戰鬥與奔逃,對他的消耗極大。他迅速打掃戰場,從兩名刺客身上搜出了一些暗影殿的製式物品和毒藥,並未找到太多有價值的信息。
    「暗影殿的『暗網』果然無孔不入。」李寒影臉色凝重,「這還隻是外圍的攔截,越靠近星隕閣,恐怕阻攔的力量會越強。」
    林羽點了點頭,吞下一枚恢複星力的丹藥,沉聲道:「不能停,繼續走!」
    兩人不敢有絲毫耽擱,再次啟程,將潛行與速度發揮到極致,在群山萬壑間與暗影殿布下的層層羅網周旋。期間,他們又遭遇了數波伏擊,有擅長陣法的,有驅使詭異毒蟲的,還有偽裝成星隕閣巡邏弟子的……手段層出不窮,防不勝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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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羽憑藉著強大的實力、敏銳的感知和《星寂大道》的諸多玄妙,一次次險象環生,帶著李寒影殺出重圍。他的「寂滅閃」越發純熟,對「星寂劫指」和「寂滅之瞳」的運用也更加得心應手。李寒影的靈動陰影之力在這種生死搏殺中也得到了淬煉,變得更加淩厲難纏。
    但兩人的消耗也越來越大,傷勢不斷累加,狀態持續下滑。
    就在他們穿越一片布滿毒瘴的沼澤地,即將抵達墜星澗邊緣時,最危險的敵人,終於出現了。
    一道如同幽靈般的身影,無聲無息地擋在了他們的前方。來人同樣穿著暗影殿服飾,但氣息卻與之前的殺手截然不同,他沒有絲毫殺氣外露,整個人彷佛與周圍的環境完美融合,如同一塊沒有生命的岩石。唯有一雙眼睛,平靜得可怕,如同兩口深不見底的古井。
    他的修為,赫然是聚源境後期!而且給林羽的感覺,比之前的影煞更加危險,更加深沉!
    「能走到這裏,你們確實有些本事。」那人的聲音也如同他的眼神一般,沒有任何波動,「可惜,到此為止了。自我介紹一下,暗影殿,幽魍。」
    他沒有多餘的廢話,話音落下的瞬間,便已出手!他並未使用兵器,隻是抬起了右手,對著林羽和李寒影所在的區域,輕輕一按!
    刹那間,林羽隻覺周遭的空間猛地向內塌陷!一股無形而恐怖的擠壓之力從四麵八方傳來,要將他們生生碾碎!不僅如此,他感覺自身的影子彷佛活了過來,如同沼澤般纏繞住他的雙腳,一股冰冷死寂的力量順著影子瘋狂湧入體內,侵蝕他的生機與星力!
    詭異!霸道!
    這是將暗影之力修煉到極高深境界才能施展的神通!
    李寒影更是悶哼一聲,臉色瞬間灰敗,她體內的陰影之力在這股同源卻更加霸道的力量麵前,竟隱隱有失控的跡象!
    「哼!」
    林羽冷哼一聲,體內寂滅源核轟鳴,星寂之鎧的虛影在體表浮現,抵擋著空間的擠壓!同時,他運轉《星寂大道》,那侵入體內的死寂力量如同遇到了克星,迅速被更加精純高階的寂滅星元驅散、吞噬!
    他並指如劍,對著那無形擠壓之力的核心,猛地一劃!
    「寂滅……斬虛!」
    一道凝練到極致的灰暗劍線撕裂空間,將那無形的擠壓力場硬生生斬開一道缺口!
    與此同時,他左眼銀星爆閃,一股磅礴的星辰吸力驟然產生,擾亂了對方對影子的操控!
    「嗯?!」幽魍那古井無波的臉上首次露出了動容之色,他顯然沒料到林羽的力量竟然如此詭異且克製他!
    就在他心神微分的刹那,李寒影強壓下體內翻騰的力量,眼中閃過一絲決絕,她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在細劍之上,劍身血光大盛!
    「靈影……焚血!」
    她人劍合一,化作一道燃燒著血焰的陰影,以超越平時數倍的速度,直刺幽魍咽喉!這是搏命的打法!
    幽魍眉頭微皺,不得不分心應對,抬手拍向李寒影的劍鋒。
    而林羽,則抓住了這電光石火的機會!
    他體內殘餘的寂滅星元與星寂之核的一絲本源之力瘋狂湧向右眼!那瞳孔深處的幽暗漩渦急速旋轉,那一點微弱的金色希望之光再次亮起!
    「寂滅之瞳……定影!」
    他目光如炬,猛地瞪向幽魍腳下的影子!
    嗡!
    一股蘊含著寂滅與希望矛盾的奇異力量瞬間作用在幽魍的影子之上!那影子彷佛被無形的釘子釘住,驟然凝固!連帶著幽魍本體的動作,也出現了極其細微、卻足以致命的——刹那凝滯!
    高手相爭,隻爭一線!
    就是這微不足道的凝滯,讓李寒影燃燒精血的一劍,得以穿透了他倉促間的防禦,雖然未能刺中咽喉,卻狠狠貫穿了他的左肩!
    而林羽的「星寂劫指」,也如同索命的無常,後發先至,點向他的眉心!
    幽魍發出一聲驚怒的咆哮,強行震碎被定住的影子,身形暴退,同時一掌拍向林羽的指鋒!
    轟!
    指掌相交,能量爆發!幽魍藉著反震之力踉蹌後退,左肩血流如注,眉心處也留下了一個焦黑的指印,氣息瞬間紊亂萎靡,顯然受了不輕的創傷!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林羽和李寒影,眼中充滿了驚駭與怨毒,最終一言不發,身形炸開成無數陰影,迅速消失在沼澤深處,竟是選擇了遁走!
    擊退強敵,林羽和李寒影也幾乎脫力,兩人靠在一起,劇烈喘息,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後怕。這幽魍的實力極強,若非兩人配合默契,底牌盡出,恐怕真要栽在這裏。
    「快走……他雖退走,但動靜不小,必會引來更多敵人……」林羽強撐著說道。
    兩人互相攙扶著,拖著重傷疲憊的身軀,終於艱難地穿越了墜星澗,踏入了星隕閣核心勢力範圍的邊緣。到了這裏,暗影殿的明目張膽的襲擊終於少了許多,但那種無形的窺探感卻並未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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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就在林羽二人曆經艱險,終於望見星隕閣山門的輪廓時,閣內,卻也並不平靜。
    星辰殿偏殿內,雲胤長老、厲北辰、嚴律長老以及陣衍峰青袍長老名為牧塵)赫然在列,氣氛凝重。
    「據可靠消息,暗影殿近期活動異常頻繁,尤其是在寂星峽穀一帶,甚至動用了『血屠』小隊和『幽影衛』,似乎在追殺什麽人。」雲胤長老撫須沉吟,眼中帶著憂色,「而昨日,峽穀方向曾傳來異常強大的能量波動,疑似有超越聚源境的力量短暫出現,又很快消失。緊接著,我們安排在外的暗哨發現了多處戰鬥痕跡,以及……暗影殿『暗網』啟動的跡象。」
    厲北辰抱著劍,冷聲道:「能讓暗影殿如此興師動眾,甚至可能動用禁忌力量的,絕非等閑。而且,你們不覺得,那股異常的能量波動,隱隱與當日林羽那小子在考核時展現的寂滅之意,有幾分相似嗎?」
    牧塵長老點了點頭:「厲師兄所言不無道理。林羽失蹤多日,恰好就在寂星峽穀附近。此子身負大機緣,也惹了大麻煩。若真是他……恐怕此刻正身處險境,艱難歸來。」
    嚴律長老麵無表情,聲音冷硬:「無論是否與他有關,暗影殿在我閣勢力範圍邊緣如此肆無忌憚,已屬挑釁。需立刻加派巡邏力量,肅清邊境。同時,若林羽歸來,需立刻帶至星辰殿,嚴加詢問!」
    雲胤長老歎了口氣:「老夫已命人加強戒備。隻希望……那小子能平安回來吧。他身上牽扯的秘密,恐怕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大。」
    幾位長老意見達成一致,星隕閣這台龐大的機器,開始因為邊境的異動與林羽可能的歸來,而悄然加速運轉起來。
    而此刻,渾身浴血、氣息萎靡的林羽與李寒影,終於踉蹌著踏入了星隕閣外圍的巡邏區域,立刻便被一隊如臨大敵的內門執事弟子圍住。
    為首的執事看到林羽那標誌性的染血青袍和那雙深邃的眼眸,先是一愣,隨即臉色大變,失聲道:「林……林羽師兄?!你……你還活著?!」
    林羽強撐著最後一絲力氣,看著那熟悉的星隕閣服飾,心中緊繃的弦稍稍一鬆,啞聲道:「速帶我等……去見雲胤長老……」
    話未說完,他眼前一黑,一直緊繃的精神與肉體終於達到了極限,身體一晃,向前栽倒。旁邊的李寒影驚呼一聲,連忙將他扶住。
    那執事弟子不敢怠慢,立刻取出傳訊玉符,同時招呼同伴小心翼翼地上前,將明顯身受重傷的兩人護住,迅速朝著主峰星辰殿的方向而去。
    林羽歸來的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瞬間在星隕閣內部引起了不小的轟動。而隨之而來的,必將是一場更加激烈的風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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