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廢墟獵場,枯萎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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狩獵,成為了林羽在這片死寂廢墟中生存與恢複的唯一主題。
他操控著丈許高的銀灰色碑體,如同一個沉默而致命的掠食者,在斷壁殘垣間緩緩飄行。碑體表麵那些玄奧的紋路時明時暗,寂滅的力場如同無形的蛛網,籠罩著周身十丈範圍,任何踏入這個範圍的死靈生物,都會如同陷入泥沼,動作變得遲緩。
最初的目標,依舊是那些遊蕩的、實力在聚源境初期的骷髏戰士和低階幽魂。它們沒有靈智,隻有吞噬生者魂火的原始本能,對於林羽這具散發著奇異能量波動的“石碑”,充滿了貪婪,卻又在本能地畏懼那令它們不安的寂滅氣息。
當一隻手持鏽蝕骨刀、眼眶中魂火跳躍的骷髏戰士嘶吼著衝入力場範圍時,林羽隻是緩緩抬起碑體手臂,掌心處的寂滅旋渦微微旋轉。
骷髏戰士前衝的勢頭猛地一滯,構成它身體的死氣與骸骨能量,如同受到無形力量的牽引,開始不受控製地脫離軀殼,化作絲絲縷縷的灰黑色氣流,匯入那銀灰色的旋渦之中。不過兩三息時間,那骷髏戰士便徹底散架,化作一堆毫無能量的枯骨,“嘩啦”一聲散落在地,眼眶中的魂火也徹底熄滅。
精純的死氣能量湧入寂滅源核,經過《星寂大道》的煉化,剔除其中狂暴、陰毒的雜質,轉化為最本源的寂滅星力,補充著消耗,也微不可查地壯大著源核本身。
“效率還是太低了。”林羽感受著那微乎其微的增長,意識中泛起一絲波瀾。這些最低等的死靈生物,蘊含的能量太少,對他如今的“身體”而言,如同杯水車薪。
他將目標轉向了更強一些的存在。
一隻潛伏在陰影中的“暗影獵犬”,擁有聚源境中期的實力,速度快如鬼魅,能噴吐腐蝕性的暗影吐息。它試圖憑借速度繞到碑體側後方發起攻擊。
然而,在寂滅力場的影響下,它的速度優勢大打折扣。林羽甚至沒有轉身,碑體背後對應的紋路亮起,一股更強的吞噬之力爆發,將那撲來的暗影獵犬連同它噴出的吐息一同定在半空,隨即迅速分解、吞噬。
這一次,能量的反饋明顯了一些,寂滅源核的光芒也穩定了一分。
他開始主動尋找獵物。憑借著對死氣波動的敏銳感知,他如同經驗豐富的獵人,追蹤著那些隱藏在廢墟角落、散發著更強能量波動的存在。
一座半塌的鍾樓內,盤踞著一隻“哀嚎女妖”。它由無數枉死者的怨念凝聚而成,能發出直接攻擊神魂的尖嘯。當林羽闖入它的領地時,刺耳的尖嘯如同實質的音波,衝擊著碑體的防護光暈。
若是尋常修士,恐怕早已神魂震蕩,星力潰散。但林羽的神魂與碑體核心融為一體,更有心火守護,那怨念尖嘯如同清風拂過山崗,未能撼動他分毫。他隻是抬起手,寂滅旋渦對準那扭曲的靈體,強大的吞噬之力無視了物理阻礙,直接作用於其怨念核心。
哀嚎女妖發出最後一聲充滿不甘與恐懼的尖嘯,龐大的靈體如同被戳破的氣球,迅速坍縮,最終被吞噬殆盡。精純的魂力與怨念能量被寂滅源核煉化,反而讓林羽的神魂感到一絲清涼與凝練。
“這些蘊含魂力的存在,對神魂恢複更有益處。”林羽若有所思。
隨著狩獵的進行,他對這具碑體的操控越發熟練。雖然依舊無法做出迅捷靈巧的動作,但簡單的移動、轉向、以及催動寂滅吞噬,已經變得流暢了許多。碑體表麵的銀灰色光澤也愈發內斂深邃,那層灰蒙蒙的輪回光暈也更加穩定。
他甚至開始嚐試,在吞噬的同時,引動一絲輪回意境,並非用於攻擊,而是用於……“提純”。
他發現,直接吞噬的死氣能量雖然能被寂滅源核煉化,但其中終究殘留著這個碎片世界特有的“腐朽”與“絕望”特性,長期大量吸收,或許會對他的寂滅大道產生未知的侵蝕。
於是,在吞噬一隻“骸骨法師”釋放的死亡射線時,他分出一縷心神,引動心火微光,混合著輪回意境,如同最精細的濾網,在那死氣能量被寂滅漩渦吞噬的瞬間,對其進行了一次“洗滌”。
效果顯著!經過輪回意境“洗滌”的死氣能量,其中的負麵情緒與腐朽特性被大幅削弱,變得更為精純、中性,煉化起來效率更高,對寂滅源核的負擔也更小。
“生死輪轉,不僅能對敵,亦可用於輔助修煉,淨化能量……”林羽對自身大道的理解又深了一層。
數日時間,就在這單調而危險的狩獵中度過。
林羽的“活動”範圍,也逐漸從外圍區域,向著廢墟的更深處推進。這裏的建築殘骸更加高大,死氣更加濃鬱,出現的死靈生物也越發強大,甚至開始出現一些擁有簡單智慧、懂得配合的群體。
一處由黑色巨石壘成的、類似城堡大廳的廣闊廢墟中,林羽遭遇了三隻“黑武士”的圍攻。這些黑武士身披殘破的黑色鎧甲,手持燃燒著幽綠火焰的巨劍,實力皆在聚源境後期,它們組成一個簡單的三角戰陣,進退有據,幽綠火焰劍氣縱橫交錯,不斷轟擊在碑體的防護光暈上,激起陣陣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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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在剛蘇醒時,林羽恐怕隻能憑借碑體硬抗,然後尋找機會逐個擊破。但此刻,他對力量的運用已非吳下阿蒙。
他不再僅僅依賴寂滅吞噬。麵對一道劈砍而來的幽綠劍氣,他碑體手臂揮動,掌心混沌灰色的星力凝聚,不閃不避,直接迎了上去!
並非吞噬,而是……寂滅粉碎!
掌劍相交!
那足以熔金蝕石的幽綠火焰劍氣,在接觸到混沌灰色星力的刹那,其內部穩定的能量結構仿佛被一種根根本的“終結”力量從底層破壞,瞬間崩解、潰散,化作零星的綠色火星消散!
而林羽的掌勢去勢不減,拍在了那名黑武士的胸甲之上!
嘭!
厚重的黑色胸甲如同紙糊般凹陷、碎裂!那名黑武士連人帶甲被拍飛出去,尚在半空,身體便已開始崩潰、消散,最終被緊隨而至的寂滅旋渦徹底吞噬!
另外兩名黑武士見狀,魂火劇震,攻勢不由得一緩。
林羽抓住機會,碑體猛地向前一“踏”,雖然動作依舊不算快,卻帶著一股一往無前的沉重氣勢!寂滅力場全力催動,將兩名黑武士牢牢束縛!
他左右開弓,雙掌齊出!
左掌寂滅粉碎,拍散襲來的劍氣;右掌寂滅吞噬,直接按在了另一名黑武士的頭盔上!
哢嚓!噗!
兩名黑武士幾乎在同一時間步了同伴的後塵。
解決掉這三隻棘手的黑武士,收獲的能量遠超之前那些雜魚。寂滅源核明顯壯大了一圈,旋轉更加有力,連帶著碑體似乎都輕靈了一絲。
林羽正準備離開這片大廳,繼續深入。忽然,他神識微動,感應到在大廳最深處的王座廢墟之下,傳來一股極其隱晦、卻異常精純的黑暗能量波動。
那波動並非活物,更像是一件……物品?
他操控碑體飄了過去。王座早已坍塌,隻剩下一個基座。在基座的陰影裏,鑲嵌著一顆約莫拳頭大小、通體漆黑、表麵布滿天然螺旋紋路的晶石。
晶石散發著冰冷、死寂、卻又帶著一種奇異“凝聚”感的氣息。周圍的死氣仿佛受到它的吸引,緩緩向其匯聚,但又被其排斥在外,無法真正融入。
“這是……‘枯萎核心’?”林羽從傳承記憶中找到了一種相似的描述。這是一種在極致死寂環境中,由最精純的黑暗與死亡規則自然凝結而成的晶石,蘊含著龐大而穩定的黑暗死亡本源。對於修煉相關功法的人來說是無價之寶,但對於其他屬性的修士,則是劇毒。
對他而言,此物同樣屬性相克。直接吸收,恐怕會汙染他的寂滅星力。
但,就這麽放棄,又有些可惜。這顆枯萎核心蘊含的能量,堪比數十隻黑武士的總和!
他沉吟片刻,嚐試著引動一絲輪回意境,包裹向那顆枯萎核心。
灰蒙蒙的漣漪觸及晶石表麵。那精純的黑暗死亡能量微微波動,卻並未像死靈生物那樣被“平衡”或瓦解,其內部結構極其穩定,輪回意境也難以在短時間內將其轉化。
“無法直接利用……”林羽有些遺憾。正要放棄,他忽然心念一動。
既然無法吸收,能否……將其作為“彈藥”或者“能源”儲存起來?
他想到了古碑之鑰。這鑰匙似乎對各種能量都有一定的容納和調和作用。
他嚐試著引導寂滅星力,小心翼翼地包裹住那顆枯萎核心,然後將其緩緩牽引,試圖送入古碑之鑰所在的胸口位置。
過程出乎意料地順利。當枯萎核心靠近古碑之鑰時,鑰匙表麵的幽暗符文微微一亮,散發出一股吸力,主動將那顆晶石吸納了進去,懸浮在鑰匙旁側的虛空中,如同衛星環繞。
古碑之鑰內部,似乎存在著一個奇特的儲物空間?而且,枯萎核心進入後,其散發的能量波動被完全隔絕,不再對外界產生影響。
“很好!雖然現在用不上,但或許日後有機會將其轉化,或者用於其他用途。”林羽心中一喜。這算是一個意外的收獲。
他將意識沉入古碑之鑰內部,那個灰蒙蒙的儲物空間似乎不大,僅有數尺見方,除了剛剛放入的枯萎核心,空空如也。
“看來,需要尋找更多有價值的物品,或者……找到離開這裏的方法。”
他抬起頭,碑體那冰冷的“目光”穿透廢墟的阻隔,望向了這片死寂世界更深、更黑暗的方向。在那裏,他隱隱感覺到,有一股更加龐大、更加令人心悸的死氣源頭,如同沉睡的君王,盤踞在廢墟的最中心。
那裏,或許隱藏著這個碎片世界的終極秘密,也或許……存在著離開的通道。
休息片刻,補充了消耗的星力後,林羽操控著碑體,離開了這座城堡大廳,堅定不移地,朝著那死氣源頭的方向,繼續他的狩獵與探索之旅。
而他並不知道,在他專注於狩獵和恢複之時,在這片廢墟極高的、扭曲的蒼穹之上,一雙毫無感情、仿佛由純粹陰影構成的眼睛,正靜靜地注視著他那緩慢移動的銀灰色碑體,如同觀察著一隻闖入蛛網的、特別的飛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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