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未來的規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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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元山絕壁洞府內,夜風穿過半開的石門,發出低沉的嗚咽聲。
    何太叔盤坐在寒玉蒲團上,身前那張白紙被一盞青銅燈映得忽明忽暗。
    他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紙麵上赤炎流金沙五個朱砂小字,指腹傳來的粗糙觸感仿佛在提醒他這些材料的珍貴與難得。
    十年......
    低沉的自語在石室內回蕩。何太叔的目光落在洞府角落——那裏靜靜懸著四把形製各異的飛劍。木行、火聚、水寒、土恒,每一把都曾伴隨他出生入死,如今卻都黯淡無光,劍身上的裂痕在他精心的養護下,還是隱約能看見。
    他忽然想起當年初入青元山時,賜下劍脊鮫頭骨的場景。那位道友臉色平靜的,將放置劍脊鮫頭骨的木盒交給了何太叔:既入我青元山,此物便贈予你。與牛慧海交易換取玄晶鐵時的欣喜。
    兩把......他緩緩閉目,腦海中開始飛速權衡。火聚劍爆發最強,可作殺手鐧;水寒劍擅困敵;木行劍能破邪祟;土恒劍能禦敵.....
    洞府內的燭火搖曳,將何太叔的身影投在石壁上,如同一尊凝固的雕像。他的目光死死盯著獸皮紙上地脈石三個字,指尖無意識地在紙麵上劃出一道淺淺的痕跡。
    大地靈脈凝結的至寶......他低聲呢喃,眼前仿佛浮現出青元山主峰下的那條蜿蜒靈脈——靈氣如龍,在山腹中流轉不息,卻被重重禁製封鎖,連靠近都要經過三道令牌查驗。
    何太叔的嘴角扯出一絲苦笑。這類寶物,要麽被宗門嚴密封鎖,要麽被修真世家視作傳家之寶。即便有人願意交易,也必定會獅子大開口,將他這些年積攢的家底掏空大半。
    巨龜甲......他的目光下移,眉頭皺得更緊。腦海中頓時浮現出一隻如山嶽般的玄龜,龜殼上布滿青苔,正懶洋洋地趴在沼澤深處。這類妖獸防禦驚人,性子卻慢得出奇,打不過就往殼裏一縮,能跟修士耗上十年八年。
    何太叔的指節捏得發白。他寧願麵對十頭凶悍的虎妖,也不願跟一隻築基期的老烏龜玩捉迷藏。攻伐之道講究雷霆萬鈞,這種磨人性子的狩獵,簡直是對劍修心性的折磨。
    最後,他的視線落在不動塵上。
    沙漠中的靈沙經年累月受靈脈滋養,漸漸生出靈性,化作呼嘯的沙暴龍卷,將自身守護其中。這類天材地寶雖無主,但往往有沙蠍、岩蛇之類的妖獸盤踞附近,借其靈氣修煉。
    何太叔長歎一聲,將白紙緩緩收起。燭火映照下,他的影子在石壁上微微晃動,仿佛也在為這艱難的選擇而掙紮。攻伐已有金銳劍,如今缺的便是守護之道——可這兩把劍的材料,哪一樣都不是省油的燈。
    夜風穿過洞府,帶著深秋的寒意。何太叔起身走到石門邊,往上看去,青元山方向。青元山會答應交易地脈石嗎?還是說,他該做好去沙漠與那些藏身沙暴中的妖獸周旋的準備?
    燭火地爆開一朵燈花,何太叔的目光從土屬性材料緩緩移向木屬性一欄。當青靈木心三個字映入眼簾時,他緊繃的麵容終於鬆動了幾分。
    青靈木心、藤妖血、罡風石......
    低沉的念誦聲在石室內回蕩,何太叔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舊木劍。這柄練氣期打造的簡陋飛劍突然微微顫動,劍柄處泛起一絲微弱的青光——正是殘存的一縷乙木之靈在呼應。
    他眼前驀然浮現黃石嶺那場血戰:漫天妖獸,這柄木劍發出的青光如春風拂過傷口,讓深可見骨的劍傷止住了血。雖然效果微弱,卻救了他一命。
    若能重鑄......何太叔喃喃自語,眼前仿佛已經看到一柄通體青翠的新劍:劍身流淌著生生不息的乙木靈氣,所過之處枯木逢春,傷患盡愈。比起土屬性飛劍的沉重守護,這種既能殺敵又可療傷的特性,顯然更合他心意。
    石桌上的燭火突然搖曳,將他的思緒拉回現實。何太叔拿起墨筆,在青靈木心上畫了個圈。
    這類靈木心雖然珍貴,但各大宗門都有專門的靈植園培育。青元山後山的百草閣就有一片靈杉林,隻要舍得花費靈石......
    他的筆尖又移到藤妖血上。這類精怪之血確實難得,但比起要跟千年老王八鬥智鬥勇的巨龜甲,至少藤妖還會主動攻擊,正合他這劍修的脾氣。至於最後的罡風石......
    何太叔突然輕笑一聲,筆鋒在紙上重重一頓。比起要欠下大人情的地脈石,去沙漠獵取罡風石簡直像郊遊一般輕鬆。那些在狂風中打磨千年的礦石,總不會比地裂獸更難對付。
    夜風穿過洞府,帶著深秋的涼意。何太叔起身走到劍架前,將那張寫滿材料的白紙輕輕貼在木劍上。紙頁與劍身相觸的刹那,一縷青光如流水般在紙麵上蜿蜒,最終在木屬性材料周圍勾勒出一圈生機勃勃的光暈。
    他的選擇,已然明了。
    將那張寫滿材料的白紙,收入儲物袋中。他起身走向洞府深處的修煉室,腳步在青石地麵上踏出輕微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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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開厚重的石門,一股清冽的靈霧撲麵而來——這是聚靈陣常年運轉積累的靈氣,在封閉的石室內凝結成霧。
    修煉室中央,一方青玉蒲團靜靜放置在地上。四壁鑲嵌的夜明珠散發出柔和的冷光,將整個石室映照得如同浸在月色中。
    何太叔褪去外袍,盤膝而坐,隨著呼吸漸漸綿長,他緊繃了十餘年的心神終於一點點鬆弛下來。
    門外,青元山的夜色正濃。偶爾傳來幾聲夜梟的啼鳴,更顯得山中寂靜。何太叔的思緒漸漸放空,這十餘年來的奔波畫麵在腦海中閃回:火山口炙熱的岩漿、高原上刺骨的寒風、與地裂獸長達數年的對峙......
    一年......
    他輕聲呢喃,緩緩閉目。丹田內的靈力如春溪般開始緩緩流轉,周身竅穴依次亮起微光。這一年的靜修時光,既是對過去的休整,也是為未來的征程蓄力。當金銳劍重鑄完成之日,便是他再踏征途之時。
    ...
    青山堂內院,暮色沉沉。
    白掌櫃斜倚在藤椅上,一杆鎏金煙槍在指間明滅不定。他深深吸了一口,兩道灰白的煙龍從鼻孔緩緩噴出,在昏黃的燈籠光下扭曲升騰。煙鍋裏燃燒的醉仙草發出細微的劈啪聲,混合著遠處傳來的剔骨削肉之聲。
    院角青石板上,地裂獸的屍骸已被分解得七七八八。四名赤膊匠人正圍著獸屍忙碌,鋒利的解骨刀在鱗甲縫隙間遊走,發出令人牙酸的聲。
    輕些!那背甲要整塊剝下!白掌櫃突然喝道,煙槍在椅背上敲出一串火星,這可是能做玄階盾牌的上好材料!
    匠人們聞言更加小心翼翼。隨著一聲,整塊背甲被完整揭下,在月光下泛著暗金色的紋理。
    旁邊木桶裏,淡金色的妖血已經盛了半桶,血腥味中竟帶著一絲礦石的凜冽氣息——這正是製作高階符籙的絕佳材料。
    白掌櫃的目光移向石台中央的琉璃瓶。瓶內,天罡金魄如液態陽光般緩緩流動,偶爾迸出幾點火星,將琉璃瓶映照得如同燈籠。這是他從地裂獸脊骨中熬煉了七七四十九日的精華。
    轟——
    地火室突然傳來悶響,白掌櫃皺眉起身。推開沉重的鐵門,熱浪撲麵而來。地火爐中,劍脊鮫的頭骨在青白色火焰中紋絲不動,那根作為劍鼻的骨刺依然牢牢嵌在頭骨上,連顏色都沒變。
    見鬼......白掌櫃一臉無語的表情,燒了三十六個晝夜,連地火都奈何不得?
    牆上掛著的寒鐵鉗都烤得通紅。他抹了把臉上的汗,突然咧嘴笑了——越是難煉的材料,煉出的法器才越有意思。
    煙槍重新塞回嘴裏,白掌櫃眯著眼盤算起來。看來,得去庫房取那壇玄陰真水了......
    ...
    數月後的。
    正午的烈陽如熔金傾瀉,將青山堂內院照得白熾刺目。白掌櫃赤膊立於玄鐵鑄劍台前,古銅色的脊背上滾落豆大的汗珠,還未觸及地麵便被蒸騰的熱浪灼成白氣。
    鑄劍台四周,四根玄鐵陣柱深深插入地脈,柱身上暗金色的符文如活物般遊動。
    地氣順著溝壑噴湧而出,在半空中凝結成無數金針,將空氣刺出細密的漣漪。白掌櫃虯結的臂肌上早已布滿細小的血點——那是地氣金針留下的痕跡,他卻渾然不覺。
    爐中地火突然暴起三丈,焰心處的白熾光芒刺得人雙目流淚。白掌櫃反手抓起劍脊鮫的骨刃,這截三尺長的慘白骨刺在他掌中嗡嗡震顫,刃緣的鱗狀紋路在陽光下泛著深海特有的冷藍。他隨手一揮,十步外的鐵砧地裂開一道細縫——竟是刃風所致。
    好個凶物!白掌櫃的瞳孔映出骨刃上流動的暗紋,在萬丈海淵下淬煉百年,硬度堪比玄鐵卻輕若鴻毛......
    他突然揚手,骨刃劃出一道慘白弧線沒入爐心。青白烈焰瞬間暴湧,將骨刃吞沒。爐中傳來令人牙酸的聲,仿佛有頭深海巨獸在火中哀嚎。骨刃表麵鱗紋次第崩裂,迸出點點幽藍火星。
    琉璃瓶開啟的刹那,一道金虹衝天而起。天罡金魄如困龍出淵,在院中瘋狂竄動,所過之處梁柱盡裂。白掌櫃冷笑一聲,布滿老繭的掌心突然亮起血色符紋,淩空一抓——
    金魄被他生生按在鑄劍台上,化作萬千金絲纏繞右臂。鋒利的金絲割開皮肉,鮮血還未滲出就被高溫蒸成血霧。白掌櫃卻恍若未覺,掄起玄鐵錘悍然砸落!
    鐺——!
    震耳欲聾的撞擊聲中,幽藍的玄晶鐵與赤金的劍胚相觸。極寒與極熱交鋒,爆出的白霧瞬間籠罩整個院落。霧中傳來密集如暴雨的鍛打聲,每一聲都伴隨著金石相擊的火花。
    當最後一捧赤炎流金沙灑落時,整座鑄劍台突然劇烈震顫。白掌櫃須發皆張,雙手握錘淩空劈下——
    開鋒!
    一道金色劍氣裂空而出,十丈外的試劍石無聲分為兩半。斷麵處,熔化的石漿如血般緩緩流淌。新生的金銳劍懸浮半空,劍身暗金紋路中似有岩漿流動,劍格處的地裂獸虛影仰天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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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中突然死寂。
    所有金屬器具——無論是鐵砧、銅爐還是牆上的兵刃——都在微微震顫,如同臣子朝拜君王。白掌櫃伸手握劍的瞬間,劍身突然暴起刺目金芒,將他右臂灼得皮開肉綻。
    好烈的劍性!他不怒反笑,染血的手掌死死攥住劍柄,何太叔啊何太叔,這般凶劍,也不知是福是禍......
    青元山絕壁洞府外,晨霧如紗。
    何太叔盤坐在青石台上,一襲青色勁裝隨風輕揚。他指尖輕扣茶盞,碧綠的茶湯映出那雙如淵般沉靜的眼眸——經過一年潛修,眼底的鋒芒已內斂如鞘中之劍,卻更顯深邃。
    茶氣氤氳間,他體內靈力如溪流潺潺。丹田氣海中,那團築基真元比一年前凝實了近倍,隱約可見細密的金紋流轉。雖未突破築基初期,卻已在門檻前觸手可及。
    錚——
    腰間舊劍突然無風自鳴。何太叔指尖一頓,茶湯泛起細微漣漪。他抬眼望向雲海深處,仿佛能穿透群山看到那座煉器坊——若得金銳劍相助,劍修最重的那股便能圓滿。屆時莫說築基中期,便是後期修士......
    思緒被突如其來的破空聲打斷。一隻玉紙仙鶴穿過雲層,羽翼折射著朝陽金光,在他掌心化作一卷信箋。
    信紙展開的刹那,一縷劍氣竟割破了何太叔的指尖。血珠滴在二字上,頓時燃起金色火苗。火光中浮現出劍影——刃如秋霜,脊帶金紋,劍格處地裂獸虛影仰天咆哮。
    茶盞轟然炸裂,碧綠的茶湯在空中凝成萬千水劍。何太叔長身而立,袖中四道劍光衝天而起,在雲海中斬出百裏劍痕。
    遠在百裏外的青山堂中,白掌櫃突然抬頭,望向青元山方向。爐中那柄新劍正在匣中劇烈震顫,將整座劍爐震得嗡嗡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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