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拜訪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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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時間的推移,近一兩年間,那則關於“血祭”的謠言在內城區非但沒有平息,反而如同藤蔓般瘋狂滋長,愈演愈烈。
其內容在口耳相傳中早已扭曲變形,徹底失了本來的麵目——起初的指控對象已模糊不清,如今竟衍生出無數個版本:有信誓旦旦指認師家為幕後黑手的,也有繪聲繪色將罪責推給周家的。
一時間,眾說紛紜,真假難辨,整個內城仿佛陷入一團濃濁的迷霧。這背後,顯然有一隻無形的手在刻意攪動風雲,意圖將水攪渾,讓人無從探查真相。
身處旋渦中的趙青柳,冷眼旁觀著這場愈演愈烈的風波,心中早已洞若觀火。要推斷出誰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並不難——誰的處境最為不利,誰便是最有可能的操盤手。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了鍾離家族的掌事人,鍾離雲鶴。
他在將真正的罪魁禍首鍾離雲翔圈禁之後,見謠言已呈野火燎原之勢,無法輕易撲滅,便索性采取了更為狡黠的策略:主動製造更多的謠言,讓真相在信息的泥潭中沉沒。
他的算盤打得很精,一切隻待家族老祖出關定奪。他們鍾離家的老祖,乃是真君大人座前的紅人,屆時即便東窗事發,大不了就將那些與古魔有所牽連的族人盡數交出,行那壯士斷腕之舉。
想必真君大人看在老祖的情麵上,也不會對鍾離家趕盡殺絕。
這恐怕不僅是鍾離雲鶴一人的想法,更是整個鍾離家族核心層心照不宣的共識。他們自恃有老祖作為靠山,企圖用棄卒保帥的方式度過此劫。
然而,正是他們這份傲慢與僥幸,為在內事堂暗中行動的祝小史贏得了至關重要的喘息之機。
這些年來,祝小史一直沉默地收集著鍾離家族與古魔勾結的鐵證。
過程雖充滿艱辛,但幸得一些暗中勢力的協助,使得他的調查,異常順利地向前推進。一份份確鑿的證據正被悄然匯集。
而隨著這陣謠言風潮的興起與發酵,豐慶以其在修真界摸爬滾打多年所磨礪出的敏銳嗅覺,立刻從中嗅到了一絲非比尋常的危險氣息和機遇。
他當機立斷,秘密召見了負責此事的祝小史,詢問關於那批關鍵“鐵證”的收集進展。
在得到“證據已收集得七七八八”的肯定答複後,豐執事心中一定,隨即便向祝小史索要了一份證據副本。
此刻,一份自祝小史處得來的玉簡,正靜靜躺在他身前的檀木桌案上。
豐執事——豐慶,右手拈著一隻白玉酒杯,將其中那窖藏已逾百年的桂花靈酒一飲而盡。醇厚的靈液順著喉管滑下,卻化不開他眉宇間凝結的沉重。
他的眼神變幻不定,深邃的瞳孔中仿佛有波濤暗湧,顯然正在心中急速權衡著此舉的利弊與可能引發的驚濤駭浪。
這些年來,他豐慶在內事堂如履薄冰,行事一貫謹小慎微。
本以為不投靠任何勢力,獨善其身,憑借散修時積累的經驗足以安穩度日,卻不曾想,僅因不肯歸附,便招致鍾離家族的長期針對,甚至連內事堂的同僚也對他排擠多年。
他並非愚鈍之人,自然有點眼力勁,瞅準了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才得以攀上司徒副堂主這條大腿。
若非如此,恐怕時至今日,他仍在那無形的泥沼中掙紮,承受著永無休止的傾軋。
內城區謠言四起,暗流湧動。隻要是個知曉些許內情的明白人,都不難看出,這背後定然有一股力量,正意圖將鍾離家族這棵盤根錯節的大樹連根拔起。
念及此處,豐慶心中積壓多年的屈辱與憤懣瞬間衝垮了理智的堤壩。
他那隻緊握著酒杯的右手猛地發力,隻聽“哢嚓”一聲脆響,上好的白玉酒杯竟被他硬生生捏碎,化為齏粉,從指縫間簌簌落下。
他臉上浮現出一抹冰冷的笑意,目光如刀,倏地掃向桌案上那份記載著鍾離家族罪證的玉簡。
“鍾離真人……嗬嗬,鍾離家族!”他低聲自語,聲音中充滿了壓抑已久的恨意,“你鍾離家族欺我、辱我多年,可曾想過也會有今日?如今,天時、地利、人和,皆不在爾等!就連我這等曾被你們視若螻蟻的小人物,也忍不住要下場,來摻和一番了!”
言畢,他一把抓起桌旁那壺自己珍藏多年的靈酒,仰頭痛飲,仿佛要將所有的決絕與憤慨一同灌入喉中。
隨後,他緊緊攥住那枚決定命運的玉簡,毅然轉身,推門而出,身影迅速融入了門外的暗影之中,步伐堅定地朝著司徒副堂主所在的方向走去。
豐慶並未耽擱太久,很快便抵達了一座巍峨聳立的仙山之外。但見此處雲蒸霞蔚,峰巒疊翠,濃鬱的天地靈氣幾乎凝成實質,化作縷縷輕煙繚繞山間——此地正是司徒真人清修之所。
依照深海堡壘的規定,但凡修士成功凝結金丹,便可在內城區獲賜一座獨立山峰作為洞府。
這些仙山不僅靈力充沛,是絕佳的修煉寶地,更是堡壘高層用以籠絡、安撫金丹修士的重要手段,象征著地位與權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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豐慶仰望著眼前氣象萬千的仙家福地,眼中不由自主地閃過一絲複雜難明的羨慕之色。
想他豐慶,本是出身偏遠海島的散修,無依無靠,全憑自身摸爬滾打,耗費了近乎半生壽元,曆經無數艱險,才終於在這深海堡壘中爭得一席之地,坐上了內事堂執事之位。
在外人看來,這已是足夠風光,但此刻與這座真正的金丹仙山相比,他過往那點成就頓時顯得黯然失色。
他不由深深歎了口氣,將心中翻湧的雜念強行壓下,仔細整理了一下略顯褶皺的衣袍,隨即氣沉丹田,朝著雲霧深處的山門抱拳行禮,朗聲通報:
“內事堂執事豐慶,有要事求見司徒真人!”
洪亮的聲音在山穀間回蕩,餘音未絕。不到半刻鍾,但聞一聲清越鶴唳自山內傳來,旋即一隻羽翼潔白、神駿非凡的仙鶴破雲而出,姿態優雅地滑翔而至,穩穩停落在豐慶身旁。
豐慶不敢怠慢,再次恭敬行禮後,方才小心翼翼地攀上仙鶴寬厚的背脊。仙鶴輕拍雙翅,當即載著他騰空而起,向著仙山深處飛去。
沿途但見飛瀑流泉點綴林間,各種溫馴的低階靈獸與珍奇飛鳥往來不絕,一派生機勃勃的祥和景象。
此情此景,讓豐慶驀然想起關於這位司徒真人的一個傳聞——據說他生平一大喜好,便是搜集並圈養各類靈獸仙禽,如今看來,果然不虛。
仙鶴飛行迅捷,不到一個時辰,便穿越層層雲霧,將豐慶送至一座開辟於懸崖峭壁之上的巨大洞府門前。洞府外觀古樸大氣,隱約透露出厚重威壓。
豐慶剛從鶴背上躍下,身前那兩扇巨大的石門便伴隨著低沉的轟鳴聲,緩緩向內開啟,露出其後幽深的通道。他深吸一口氣,最後一次正了正衣冠,隨後目光一凝,邁著堅定的步伐,踏入了洞府之中。
當豐慶步入洞府內部,視野豁然開朗。整個洞府內部空間極為開闊,穹頂高懸,儼然一座地下宮殿。幾隻溫馴的小型靈獸在其間或追逐嬉戲,或慵懶憩息,為這靜謐之地增添了幾分生機。
洞府岩壁的縫隙間,巧妙地種植著不少外界罕見的靈草,幽香浮動,靈氣氤氳。最引人注目的是洞府大廳上方開鑿出的一個巨大空洞,天光如柱,透過這空洞傾瀉而下,將整個洞府映照得明亮而溫暖,光影交錯間,竟不似身處山腹之中。
豐慶無暇細細觀賞,他快步走至洞府中央,隻見一名身著墨綠色法袍的中年男子正背對著他,專注於侍弄著幾株形態奇異的花草。
豐慶見狀,立刻屈膝跪拜下來,垂首靜默,不敢發出絲毫聲響,隻是耐心等待著。
時間悄然流逝,洞府內唯有靈獸偶爾的輕鳴與清風穿過穹頂空洞的微響。豐慶就這樣維持著跪姿,靜靜等候了一個時辰。
直至那中年男子將手中的花草打理完畢,方才緩緩轉過身來,目光落在豐慶身上。
“何事如此緊要,竟讓你豐執事不分時辰來本座這裏?” 司徒真人語氣平淡,話至一半卻微微一頓,他鼻翼微動,眼中掠過一絲訝異,“還飲了酒?”
對於這位自他執掌內事堂以來,第一個主動前來投靠的修士,司徒真人向來保有幾分容人之量。
加之這豐慶以往每次覲見,無不衣衫齊整,舉止一絲不苟,謹小慎微得近乎刻板。
今日雖看似衣著整潔,卻少了往日那份極致的規整,更帶著一身酒氣前來,這不禁讓司徒真人心生好奇:究竟發生了何事,能讓這個素來沉穩的下屬如此失態,甚至不及醒酒便匆忙來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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