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拿人與出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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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出趙青柳所料,短短六個月後,豐慶果然再度踏入司徒真人的洞府。
    兩人會麵不過半日,豐慶便飄然離去,神色間看不出喜怒。
    一日之後,一直深居簡出的司徒真人竟破例踏出仙山,乘著一頭通體雪白的靈鹿,周身環繞七彩霞光,踏雲直向玄穹真君所在的九天殿而去。
    這一動靜立即驚動了各方勢力安插在暗處的眼線。隻見數道傳訊符化作流光沒入雲端,不過一炷香的功夫,各大勢力首領的案頭都已呈上密報。
    這些執掌一方權柄的人物閱罷訊息,眼中皆閃過一絲了然之色,隨即紛紛召來心腹,下達了相同的指令——是時候趁水淺時,出手撈魚了。
    ....
    外事堂高聳的塔樓頂層,趙青柳正伏案批閱文書。當傳訊符的靈光在她掌心消散時,這位素來沉穩的執事唇角微揚,露出一抹意料之中的淺笑。
    她屈指輕叩紫檀木桌,靜候在外的親隨應聲而入,垂首恭立。
    “執事有何吩咐?”
    趙青柳並未抬頭,筆鋒依然在卷宗上遊走,聲音卻清晰如玉石相擊:“去稟告堂主,就說水已退盡,魚群現蹤。至於堂主與諸位同僚能網獲幾何……”她終於擱下朱筆,目光掠過窗外翻湧的雲海,“全看各自造化了。”
    親隨領命退出時,隱約聽見身後傳來一聲極輕的叩擊聲。趙青柳的指尖正無意識地敲打著桌案,如同棋手在決勝時刻落子前的沉吟。
    整座外事堂依然維持著往日的井然有序,但空氣中已然彌漫開山雨欲來的緊繃氣息。
    她從袖中取出一枚暗金色的傳訊符,符紙在她指間微微顫動。指尖撫過符紙上朱砂繪製的紋路時,她低聲輕語:“終究還是實力不足。”這聲歎息輕得幾乎要被書架上古籍的墨香淹沒,卻道盡了她此刻最深的無奈。
    神念微動,傳訊符驟然亮起一道流光,那光芒如曇花一現般轉瞬即逝。
    她緩緩轉向雕花木窗,目光越過層層雲海,投向遙遠的天際。那雙總是平靜無波的眸子此刻凝結著凜冽的寒意,雖未發一言,卻仿佛已道盡千言萬語。
    與此同時,在千裏外的洞府中,何太叔正盤膝坐在寒玉榻上閉關冥想。周身靈力流轉不息,在虛空中勾勒出淡淡的金色軌跡。
    突然,他腰間的儲物袋無風自開,一枚與趙青柳手中同源的傳訊符破袋而出,懸停在他麵前三尺之處,散發出柔和卻急切的光芒。
    何太叔閉合的雙眼驟然睜開,眸中精光一閃而逝。他注視著傳訊符,隻聽一個清冷的聲音在洞府中回蕩片刻,隨後符紙便自行燃盡,化作點點星輝消散在空氣中。
    得到消息的何太叔長身而起,原本平靜的麵容上掠過一絲凝重。他袖袍一揮,洞府禁製應聲而開,整個人化作一道耀眼的金虹破空而出。待光芒稍斂,他已穩穩立於飛劍之上,衣袂在雲端獵獵作響。
    他的目光如電,直射向遙遠方向的鍾離家族所在的連綿殿宇,那片隱藏在雲霧深處的腹地仿佛一頭蟄伏的巨獸。
    就在他凝神沉思之際,一個熟悉的女聲自身後悠然響起,打破了雲端的寂靜:“何兄可是也接到了趙道友的傳訊?”一道清越的女聲忽然自身側響起。
    不知何時,胡卿雪已悄然來到何太叔身旁。數年不見,她周身靈力流轉愈發圓融通透,顯然修為又精進不少。
    更令人側目的是她的容顏——昔日素淨的眉眼如今染上了幾分精心修飾的韻致,青絲綰成流雲髻,簪著一支碧玉步搖,在雲氣中微微搖曳。不知是否因當年在何太叔此處受挫後,終於也肯在容貌上費了些心思。
    何太叔目光在她身上稍作停留,微微頷首,卻並未多言。腳下飛劍感應到主人心意,發出一聲清鳴,驟然化作一道奪目的金虹,破開層層雲靄,直指鍾離家族所在的方向。
    胡卿雪見他這般幹脆,唇角微揚,素手捏了個訣。腰間係著的素色綾羅應聲展開,托著她如驚鴻般翩然追上。
    二人一金一白兩道流光在蒼穹之上競相追逐,所過之處雲浪翻湧,在身後拖曳出長長的靈光軌跡,轉眼間便消失在天際盡頭。
    .....
    司徒真人乘著白色靈鹿踏雲而行,周身霞光流轉,朝著玄穹真君所在的九天殿疾馳。靈鹿四蹄生輝,每一步都在雲海中蕩開圈圈漣漪。
    他雙目微闔,神識卻如一張無形巨網悄然鋪開,將後方那些若隱若現的窺探盡數捕捉。各方勢力安插的眼線自以為藏得隱秘,卻不知他們的一舉一動都清晰地映照在他的識海之中。
    指間一枚溫潤玉簡緩緩轉動,司徒真人唇角泛起一絲嘲弄的弧度:“當真是等不及了。”他低聲輕語,仿佛在與手中玉簡對話,“我這把劍,尚未完全出鞘呢。”說罷輕輕搖頭,目光投向雲霧深處——此刻的他,何嚐不也正行走在出鞘的路上?
    約莫一個時辰後,白色靈鹿長嘶一聲,駐足在一座擎天巨峰之前。此乃內城最高處,象征著瀚海堡壘無上權柄的“穹頂之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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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巍峨宮殿依山而建,琉璃金瓦在日照下流轉著璀璨光華,九重玉階自雲間垂落,宛如通往天界的階梯。
    司徒真人整了整衣冠,神情肅穆地朝著宮殿正門躬身一禮,這才駕馭靈鹿緩緩降落。經過九重禁製查驗,三十六道符文核驗,他終獲準踏入那座聞名遐邇的“天權殿”。
    主殿宏偉超乎想象,七十二根盤龍玉柱撐起穹頂,地麵由整塊星辰石鋪就,映照出漫天星輝。
    他沿著玉石階梯緩步而上,目光落在最高處那張空置的玄玉寶座上。恰在此時,整個大殿突然回蕩起洪鍾般的聲音:
    “司徒小子,不在洞府擺弄你的花花草草,今日來此所為何事?”一道金光乍現,寶座上已端坐著一位威嚴老者,發色卻半白半黑的道君。
    玄穹真君指尖輕叩扶手,雖是以調侃語氣相詢,那雙洞徹世事的眼眸中,卻隱約流轉著一絲期待的光芒。
    “這老狐狸……若非你布局,此刻我本該在洞府中悠然照料那些靈植仙寵,何須在此陪你演這出戲。”司徒真人眼角微不可察地抽動了一下,心中雖暗自腹誹,麵上卻絲毫不敢怠慢。
    他整了整衣袍,向前一步,依照最莊重的禮儀雙膝跪地,額首深深叩拜。
    行禮完畢,他雙手在胸前展開,一枚溫潤玉簡自掌心浮現,隨即化作一道流光飛向玄穹真君。
    與此同時,他肅聲稟告:“啟稟真君,經屬下多年暗中嚴查,已得實證——鍾離真人治族無方,其族中子弟不僅長期勾結古魔餘孽,更屢行血祭之事,規模日益猖獗,受害者甚眾。此事關乎人道根基,懇請真君聖裁,嚴查此案!”
    “哦?竟有此事?”玄穹真君伸手接過玉簡,麵上雖是一派肅然,但那微微上揚的嘴角卻泄露了一絲難以掩飾的滿意。他故作凝重地將玉簡貼上眉心,以神念探查其中內容。
    片刻之後,隻聞“嘭”的一聲脆響,玉簡在他手中轟然碎裂,化作齏粉!
    玄穹真君驟然抬頭,眼中怒火如實質般噴薄而出,他猛地自寶座上站起,威壓瞬間籠罩整個大殿,聲音如同雷霆炸響:
    “孽障!此等禍事滋生已久,爾等竟拖延至今方才上報,當真罪該萬死!”
    司徒真人隻覺周身空氣驟然凝固,玄穹真君那排山倒海般的威壓幾乎要將他生生碾碎。
    他咬緊牙關,勉力挺直脊梁,額間滲出細密汗珠:“啟稟真君,此事確因鍾離真人縱容包庇,其族中子弟更以秘法遮掩血祭痕跡,致使我等雖早有察覺,卻苦於證據難尋。”
    “為求萬全,不得不待掌握確鑿實證後方敢呈報。延誤之責,甘願領受,懇請真君明鑒!”說罷,他再度深深叩首。
    “哼!”
    玄穹真君見他這般說辭,順勢收斂了威勢。這一聲冷哼雖仍帶著寒意,卻已是將問責之意輕輕揭過。
    他袖袍一拂,聲如金玉交擊:“既然是你內事堂內部失察,此事便交由你親自處置。即刻將鍾離南益緝拿歸來,本君要親自審問!”語畢,身影已化作點點金光消散於寶座之上,唯有餘音在大殿中回蕩。
    “謹遵旨意!”
    司徒真人見這位真君高高舉起又輕輕放下的懲戒,心下暗舒一口氣。
    他不敢耽擱,當即領命退出大殿,對著殿外侍立的兩名金丹修士沉聲喝道:“隨我速往鍾離家族!”三道流光應聲而起,撕裂雲層,以雷霆之勢直撲鍾離家族駐地而去。
    此時的鍾離家族駐地,正被一種山雨欲來的壓抑氣氛所籠罩。
    在深藏於山腹的密室洞府內,夜明珠幽冷的光暈映照著鍾離真人鐵青的麵容。他端坐在寒玉蒲團上,淩厲的目光如實質般壓在跪倒在地的鍾離雲鶴身上。
    這位平日意氣風發的代族長,此刻麵色慘白如紙,連呼吸都帶著顫音。
    就在半個時辰前,他敏銳地察覺到駐地周邊突然多出了數十道陌生的氣息——這些若有若無的靈力波動如同鬼魅般在結界外徘徊不去。
    情急之下,他接連派出三批心腹外出探查,豈料所有人皆如泥牛入海,再無音訊。
    當最後一道傳訊符在掌心燃盡卻未傳回任何消息時,鍾離雲鶴終於意識到大禍臨頭。
    他再顧不得老祖正在閉關的禁忌,強行破開禁製闖入密室,這才有了眼前這幕——
    “老祖宗……”他伏在地上,聲音嘶啞,“我們怕是……被甕中捉鱉了。”
    洞府內的空氣仿佛凝固成了寒冰,隻有夜明珠偶爾發出的細微嗡鳴,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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