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不甘與問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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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誘你入局的修士,現在何處?!”鍾離雲鶴豁然起身,眼中怒火如實質般噴薄欲出。
    他萬萬沒想到,禍根竟源自家族試圖拉攏的“自己人”。強烈的悔恨與殺意交織,讓他恨不得立刻將那人千刀萬剮。
    鍾離雲翔畏懼的看向鍾離雲鶴“在......就在族內。”鍾離雲鶴轉身欲走,卻被身後一道低沉的聲音喝止。
    “慢著,雲鶴。”
    鍾離真人低沉的聲音在石室中回蕩,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此事未必如表麵所見。那名修士,恐怕也不過是他人掌中的一枚棋子。你前去將他控製住後,不必多問,直接施以搜魂之術,一切自見分曉。”
    他目光深邃,仿佛已穿透重重迷霧。以鍾離世家對往來修士的嚴密排查,若此人真有問題,絕無可能輕易混入核心圈層。
    除非……對方早已將他們的審查手段全然洞察,甚至預先埋下了這步暗棋。
    這個推測讓鍾離真人心中一沉——若真如此,六大世家布局之深、手段之狠,已然超出了他最初的預料。
    “謹遵老祖旨意!”鍾離雲鶴聞言身形一頓,當即領命。他臨行前狠狠瞪了一眼仍呆立原地的鍾離雲翔,齒間咬得咯咯作響,最終將滿腔怒火化作一聲冷哼,拂袖而去。
    沉重的石門緩緩閉合,洞府內重歸寂靜,隻餘下閉目凝神的鍾離真人,與麵如死灰的鍾離雲翔。
    後者怔怔地望著地麵,直到此刻才真正意識到,自己從始至終都不過是他人棋盤上一枚無知的棋子,親手將家族推向了萬劫不複的邊緣。
    “唉……!”
    一聲沉重的歎息在石室中回蕩。鍾離真人望著道心幾乎徹底崩潰、眼神渙散的鍾離雲翔,無奈地搖了搖頭。此刻任何斥責都已無濟於事,棋子既落,滿盤皆危。
    不過半刻鍾光景,石門再度開啟。鍾離雲鶴大步踏入,去時一身肅殺,歸來時更添血腥。
    隻見他袍袖盡染暗紅,臉上也濺著斑駁血點,襯得他原本威嚴的麵容顯出幾分猙獰。他顯然來不及整理儀容,帶著滿手尚未幹涸的血跡,抱拳沉聲道:
    “老祖,果然不出您所料!那名修士……同樣身陷局中。”他聲音嘶啞,帶著壓抑不住的憤懣,“他以為藏書閣中藏有能討好雲翔的秘寶,卻不知自己也不過是他人手中的引線,一舉一動皆在算計之內!”
    說到這裏,鍾離雲鶴雙拳猛然攥緊,指節因用力而泛白,牙關緊咬,腮幫微微鼓起,眼中滿是悔恨與不甘。若當初他能對族中子弟多加約束,對往來修士更添警惕,或許……
    玉床之上,鍾離真人麵無表情地微微頷首。這個結果並未出乎他的意料。他雙目微闔,指尖在膝上無意識地輕叩,腦海中飛速推演著破局之策。
    然而,與古魔牽連的罪名,幾乎是無解的死局。
    除非能為人族立下不世之功,或許還能換取一線生機,否則……鍾離氏所有身具靈根的修士,都將被連根拔起。而這些人,十之八九都是他的血脈至親。
    想到這裏,一股寒意自心底升起。他不得不承認,那布局之人手段之老辣、計謀之陰狠,幾乎將鍾離家的每一條退路都徹底封死。
    “雲鶴。”
    沉默了半晌的鍾離真人驀然睜開雙眼,眸中精光乍現,聲音低沉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一直肅立在一旁的鍾離雲鶴聞聲立即躬身抱拳:
    “老祖。”
    他心知此刻已到家族生死存亡之秋,早已將個人生死置之度外。隻要能換取家族一線生機,他甘願承擔一切罪責,哪怕身死道消也在所不惜。
    鍾離真人深吸一口氣,深邃的目光如實質般落在鍾離雲鶴身上,一字一句地說道:“今日之內,必有修士前來,帶我去麵見真君。待我被帶走後,你需密切留意後續動向——”
    他略微停頓,讓每一個字都重重敲在聽者心上:“若前來接管族人的是外城區衛士,便意味著老夫已與真君達成協議,家族尚存一線生機。”
    “但若來的……是其他勢力的修士,”他的聲音驟然轉冷,如凜冬寒風,“那便意味著談判破裂,老夫恐怕已凶多吉少。屆時,你等當做好玉石俱焚的準備,與來犯之敵血戰到底!”
    當這番決絕的話語在石室中回蕩時,鍾離雲鶴與鍾離雲翔同時呼吸一滯。
    一股徹骨的寒意瞬間席卷全身,仿佛連血液都在此刻凝固——他們終於真切地意識到,鍾離家族已站在了萬丈深淵的邊緣。
    “此外,尚存另一種可能。”鍾離真人目光沉凝,聲音愈發低沉,“那便是外城衛士隻帶走族中凡俗親眷,而所有身具靈根者……則需麵對各方勢力的圍剿。”
    他緩緩起身,衣袍無風自動,眼中閃過一絲決絕:“若真如此,便是老夫與真君達成的另一場交易——以我之身,化為囚徒。為爾等換得真君網開一麵的承諾。屆時能否殺出重圍,便看你們的造化了。”
    話音未落,洞府石門轟然開啟。一名族中修士疾步而入,躬身稟報:“老祖,司徒副堂主親至,攜兩位金丹前輩在外等候。說是……奉真君之命,請您前往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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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鍾離真人聞言,嘴角掠過一絲自嘲的苦笑。他早已料到此刻,卻未想真君竟如此興師動眾——三位金丹修士親臨,與其說是相請,不如說是押解。
    他整了整衣冠,目光掃過跪伏在地的二人,最終定格在石壁上映照的家族牌位上。沒有多餘的囑托,也沒有臨別的歎息,他轉身邁步而出。
    在他身後,鍾離雲鶴與鍾離雲翔早已雙目赤紅。他們朝著那道漸行漸遠的背影重重叩首,額角觸及冰冷的地麵,發出三聲沉悶的回響。每一叩,都是無聲的訣別。
    ....
    司徒瑾與兩位金丹修士靜立於鍾離家族正堂中央,三人氣息內斂,卻自成一方威壓,令整個廳堂落針可聞。鎏金香爐中青煙嫋嫋,卻驅不散空氣中凝結的肅殺之意。
    等待未持續太久,不過半刻,一道沉穩的腳步聲便由遠及近。隻見廊柱轉角處,鍾離真人緩步而出,臉上不見絲毫慌亂,反是帶著一抹溫煦如常的笑意,仿佛眼前並非押解之局,而是尋常道友來訪。
    他行至三人麵前,從容抱拳,聲如洪鍾:
    “勞動司徒副堂主與二位道友親臨寒舍,實在令敝府蓬蓽生輝。老夫瑣事纏身,有失遠迎,還望三位道友海涵。”
    這番話說的滴水不漏,仿佛全然不知此行背後的凶險。他目光平靜地掃過司徒瑾,最終落在那兩位麵容冷峻的金丹修士身上,笑容依舊,袍袖下的指節卻不自覺地微微收攏。
    兩名金丹修士聞言,隻是麵無表情地微微抱拳,姿態疏離而冷硬,儼然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
    一旁的司徒瑾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意,那笑容卻如同糊在臉上的薄紙,僵硬而蒼白。
    鍾離道友,時辰不早,我們還是速速動身為好,若是讓真君久候,反倒不美。司徒瑾的聲音幹澀,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催促。
    鍾離真人聞言腳步微頓,隨即若無其事地頷首微笑,隨著三人朝大門走去。
    青石鋪就的步道在腳下延伸,他終是忍不住壓低聲音,帶著幾分不甘問道:此事,真君何以如此迅速得知?司徒道友若願為老夫解惑,此情必當銘記。司徒瑾身形幾不可察地一滯,腳下步伐卻未停歇。
    他目不斜視地望著前方,唯有低沉的話語如絲線般精準傳入鍾離真人耳中:道兄何必明知故問。貴府子弟做出這等大逆不道之事,我這個執掌內事堂的副堂主若是知情不報,豈非辜負了真君多年栽培之恩?
    司徒瑾的話語如一道驚雷,在鍾離真人心頭炸響。他身形微不可察地一晃,嘴角泛起一絲苦澀的弧度,緩緩搖頭道:當真是……一點轉圜的餘地都不願留給我鍾離氏。
    直到此刻,他依然堅信這一切都是六大世家精心編織的天羅地網。這個局布置得太過精妙,環環相扣,讓他尋不到半分破綻。
    他抬眼望向殿外蒼茫的天空,目光最終落在前方三位金丹修士肅穆的背影上。
    既然局勢已然如此明朗,任何掙紮都不過是徒勞。他整了整衣冠,將最後一絲不甘深深掩藏在眼底,邁開沉穩的步伐,隨著三位使者朝著真君宮殿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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