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湖底宮闕現玄機
    踏過月華浸染的湖麵，腳下的水波逐漸變得溫熱，仿佛從寒冬踏入暖春。待三人登上對岸，才發現所謂的“宮殿剪影”並非虛影——那是一座半沉在山腹裏的宮闕，青灰色的宮牆爬滿了暗綠色的藤蔓，藤蔓間點綴著細碎的金色花朵，每片花瓣都在幽暗中閃爍著螢火般的光。
    “這是‘潛龍宮’，”秦蒼摸了摸宮牆上斑駁的龍紋，“傳聞是上古修士為鎮壓湖底異動所建，沒想到真存在。”他指尖敲了敲一塊鬆動的牆磚，磚縫裏立刻滲出淡金色的液體，落地便化作霧氣，“影閣選在這裏設養魂池，怕是盯上了宮裏的東西。”
    趙不凡湊近細看，宮牆的磚石並非凡物，表麵布滿了細密的符文，與冰蓮石上的紋路隱隱呼應。他將冰蓮石貼在牆上，石身瞬間變得滾燙，那些符文竟如活過來般順著石麵遊走，在牆麵上勾勒出一扇拱形門的輪廓。
    “果然需要冰蓮石才能開啟。”付亞麗眼中閃過驚喜，“石蛋這小家夥，倒是歪打正著成了關鍵。”
    隨著“轟隆”一聲悶響，拱形門緩緩向內開啟，一股混合著檀香與水汽的氣息撲麵而來。門後是條長長的甬道，兩側的壁龕裏燃著長明燈，燈芯竟是半透明的鮫人油，燃燒時會投射出遊動的魚影，在地麵上匯成潺潺“溪流”。
    “小心腳下。”秦蒼壓低聲音，拽住差點踩進凹陷地磚的付亞麗，“這甬道的地磚是‘陰陽局’，黑磚走陽步，白磚走陰步，錯一步就會觸發流沙陷阱。”他邊說邊踏出詭異的步伐，時而踮腳時而頓足，像在跳一支怪異的舞蹈。
    趙不凡與付亞麗對視一眼，依葫蘆畫瓢跟著走。付亞麗的銀絲派上了用場，她將銀絲一端係在秦蒼腰間，另一端握在手裏，借著絲線的牽引調整步伐，倒比趙不凡更快適應了節奏。
    甬道盡頭是座圓形大廳，廳中央矗立著尊青銅巨像——一位手持三叉戟的水神，雙目鑲嵌著鴿卵大的紅寶石，正幽幽盯著入口。巨像腳下的地麵刻著八卦陣圖，八個卦位各有一個凹槽，其中七個凹槽裏都嵌著顆瑩白的珠子，唯獨“坎”位空著。
    “坎為水，看來要找到對應屬性的珠子才能啟動機關。”趙不凡蹲下身，指尖拂過“坎”位的凹槽，大小竟與冰蓮石完全吻合。他嚐試著將石蛋留下的冰蓮石放進去，石身剛接觸凹槽，整個大廳便劇烈震顫起來。
    青銅巨像的紅寶石 eyes 驟然亮起，手中的三叉戟緩緩抬起，指向大廳北側的牆壁。那麵牆如潮水般退去，露出一道通往更深處的石階，石階兩側的壁燈自動點亮，照出壁上的壁畫——畫中記錄著潛龍宮的來曆：上古時期，水神為平息湖底怨魂，以自身神力鑄造此宮，將怨魂封印於養魂池，又以八顆“定魂珠”鎮住八方陣眼，其中坎位之珠需蘊含至純水汽，方能與湖底靈脈共鳴。
    “原來影閣不止想要冰蓮石，更想拿到定魂珠。”付亞麗盯著壁畫上最後一幅圖，畫中一位修士將定魂珠投入養魂池，池底的怨魂紛紛化作光點升空，“有了定魂珠，就能徹底掌控這些怨魂，甚至……將它們煉化為己用。”
    秦蒼摸出短刃在掌心敲了敲：“那正好，咱們先一步拿了珠子，讓他們竹籃打水一場空。”他率先踏上石階，“看這壁畫走勢，定魂珠多半在水神的寢宮。當年老子躲在這裏時，曾在寢宮的玉床上摸到過凸起，當時以為是裝飾，現在想來……”
    石階盡頭的寢宮果然奢華，玉石鋪地，珍珠綴簾，正中的玉床上鋪著鮫綃被褥。秦蒼一把掀開被褥，床板中央果然有個圓形凹槽，大小與“坎”位凹槽一致。他伸手按了按凹槽邊緣的花紋，床板“哢噠”一聲彈起，露出個暗格，裏麵靜靜躺著顆拳頭大的藍珠，珠內仿佛有水浪翻湧，正是坎位定魂珠。
    “得手！”秦蒼將珠子拋給趙不凡，“快拿去放上，老子倒要看看這水神宮還有什麽玄機。”
    趙不凡捧著定魂珠返回大廳，將其嵌入“坎”位凹槽。八顆定魂珠同時亮起，八卦陣圖緩緩旋轉，青銅巨像手中的三叉戟猛地插入地麵，大廳中央裂開一道縫隙，露出下方幽深的通道，通道裏傳來隱約的歌聲，像是無數人在輕聲吟唱。
    “這是……怨魂的歌聲？”付亞麗握緊銀絲，“聽起來不像痛苦，反而像是解脫。”
    秦蒼側耳聽了片刻，忽然道：“是《安魂曲》。看來定魂珠歸位，封印鬆動，這些怨魂要真正安息了。”他望著通道下方，“不過這歌聲裏混著別的動靜——像是有人在打鬥？”
    趙不凡低頭看向通道，深處隱約有火光閃爍，還夾雜著金屬碰撞的脆響。他將冰蓮石握緊，石身傳來的脈動愈發急促：“是石蛋的氣息，他就在下麵。”
    付亞麗拽出銀絲，眼神堅定：“走，下去看看！”
    三人相繼躍入通道，下落的瞬間，周圍的歌聲化作柔和的光帶，托著他們緩緩降落。通道底部是間巨大的石室，石室中央的石台上，石蛋正與一個身披黑袍的老者對峙，老者手中握著根骨杖，杖頂鑲嵌的骷髏頭正噴射著黑氣，將石蛋困在半空。
    “小娃娃，把冰蓮石交出來，老夫饒你不死。”老者的聲音如同砂紙摩擦，“影閣找這東西找了三代，豈容你一個黃口小兒捷足先登？”
    石蛋緊咬著牙，手中的冰蓮石爆發出耀眼的藍光，勉強抵擋著黑氣：“休想！這是我爹娘留給我的東西，就算毀了也不會給你們這些壞蛋！”
    “不知好歹！”老者骨杖一揚，黑氣瞬間暴漲，石蛋的藍光被壓縮得越來越小，臉上已滿是冷汗。
    “老東西，你的對手是我！”秦蒼怒吼著擲出短刃，血飲刃帶著破空聲直取老者後心。老者回身一杖掃開短刃，骷髏頭噴出的黑氣分作兩道，一道繼續困著石蛋，一道如毒蛇般纏向秦蒼。
    “影閣老鬼，十年不見，你的‘蝕骨煙’還是這麽陰損！”秦蒼翻身避開黑氣，黑袍下擺卻被沾染了一小塊，瞬間腐蝕出個破洞，“當年沒取你狗命，是老子大意了！”
    趙不凡趁機繞到石蛋身後，冰蓮石與他手中的定魂珠同時發亮，形成一道藍金交織的光盾，將黑氣隔絕在外。“石蛋，沒事吧？”
    石蛋見是他們，眼中泛起淚光：“趙大哥，付姐姐，我就知道你們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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