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的清晨總是伴著海鳥的啼鳴。趙不凡坐在院中的石桌旁，指尖撚著一枚黑子，凝視著棋盤上的星羅棋布。對麵的敖滄海撚須而笑，手中的白子遲遲未落：“趙小友這步‘投石問路’，倒是讓老夫有些為難了。”
    趙不凡笑道：“城主棋力深厚，晚輩不過是僥幸占了先手。”
    這一個月來，他與敖滄海時常對弈。老者棋風沉穩，步步為營，卻總在關鍵時刻留有餘地，正如他的為人，看似溫和，實則深不可測。而趙不凡的棋法則帶著一股銳氣，時而劍走偏鋒，時而險中求勝，倒也漸漸能與敖滄海周旋一二。
    付亞麗坐在一旁的廊下，翻看著從藏書閣借來的《海族秘聞》。陽光透過珊瑚窗欞灑在書頁上，映得她側臉的輪廓格外柔和。這些日子，她的《水雲訣》在靈脈滋養下愈發精進，已能凝聚出三寸冰魄，威力遠超從前。
    “說起來，這一個月倒是清靜。”敖滄海落下白子，打破了沉默，“黑鯊族沒來搗亂，倒是讓老夫有些意外。”
    趙不凡剛要落子，院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一名鮫人侍衛神色慌張地衝進院，單膝跪地：“城主！不好了！黑鯊族又來攻城了！”
    敖滄海撚子的手頓了頓，臉上卻不見絲毫慌亂：“慌什麽？來了多少人？”
    “戰船百艘，族眾上千！”侍衛急聲道，“這次為首的是黑鯊族的大長老，鯊屠！據說已是大羅金仙巔峰修為！”
    趙不凡與付亞麗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凝重。大羅金仙巔峰，比之前的鯊烈強橫數倍，已與敖滄海同級。
    誰知敖滄海聞言，竟撫掌大笑：“好！來得好！”
    趙不凡愕然：“城主？”
    “老夫正愁找不到機會挫挫他們的銳氣。”敖滄海站起身，周身的溫和氣息瞬間斂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屬於大羅金仙巔峰的威壓，“鯊屠那老東西躲在巢穴裏修煉多年，今日敢出來，正好讓老夫會會他！”
    他看向趙不凡與付亞麗，眼中閃爍著戰意：“趙小友，付小友，這次又要勞煩你們了。”
    “城主請吩咐。”趙不凡與付亞麗同時起身。
    “鯊屠交給老夫。”敖滄海沉聲道，“他帶來的那幾名大羅金仙副手，就拜托兩位了。隻要牽製住他們，不讓他們靠近城牆，剩下的蝦兵蟹將，交給城中守衛便可。”
    “放心吧城主。”趙不凡握緊腰間長劍，體內的《烈火功》開始運轉，“定不讓他們越雷池一步。”
    付亞麗也點頭，水藍色靈力在掌心流轉：“我們會守住側翼。”
    “好！”敖滄海大笑一聲，率先朝著城牆方向飛去，珍珠袍在風中獵獵作響，宛如一道白色閃電。
    趙不凡與付亞麗緊隨其後。剛飛至城牆上空，便見海平麵上黑壓壓一片，百艘戰船首尾相接，帆影遮天蔽日，比上次的規模大了數倍。最前方的旗艦上，站著一位比鯊烈更魁梧的黑鯊族，他身披玄甲，手持一柄巨斧，額頭的骨刺泛著幽光，正是黑鯊族大長老，鯊屠。
    “敖滄海！別來無恙啊！”鯊屠的聲音如同洪鍾，在海麵上回蕩，“今日老夫便替鯊烈那蠢貨討回公道，順便將這海上之城，納入我黑鯊族的版圖！”
    “癡人說夢！”敖滄海立於城牆之巔，周身水靈氣匯聚成一道巨大的水龍，“有老夫在，你休想前進一步！”
    “那就試試！”鯊屠怒吼一聲，巨斧揮出，一道烏黑的斧芒撕裂海麵，直取水龍。
    “轟隆！”
    水龍與斧芒碰撞，爆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狂暴的能量掀起滔天巨浪，拍打著城牆，濺起的水花如同暴雨般落下。
    “動手！”趙不凡低喝一聲，與付亞麗同時衝向側翼。
    鯊屠帶來的五名大羅金仙副手已踏著海浪殺來，他們顯然是黑鯊族的精銳，氣息比上次遇到的修士強橫許多，手中的三叉戟閃爍著烏黑的毒光，顯然淬了更烈的毒素。
    “左側交給我！”付亞麗身影一晃，水藍色靈力化作漫天水箭，射向左側的兩名副手。她吸取了上次的教訓，水箭中混入了一絲冰魄之力，觸之即凍，瞬間便將對方的攻勢遲滯。
    趙不凡則迎上了右側的三名副手。他沒有急於出手，而是將《黃沙訣影》運轉到極致，身形在海麵上留下數道殘影，擾亂對方的視線。待三人陣型散亂的刹那，他突然暴起，長劍帶著熾烈的紅光，直取中間那名副手的咽喉。
    “卑鄙！”那名副手怒吼著橫戟格擋，卻被紅光震得虎口發麻，三叉戟險些脫手。趙不凡趁勢變招，劍峰一轉，刺穿了他的左肩。
    黑血噴湧而出，帶著刺鼻的腥臭味。另外兩名副手見狀，立刻左右夾擊，三叉戟封死了趙不凡所有退路。
    趙不凡不退反進，將帝器的力量悄然注入劍身，紅光中突然閃過一絲金光。他猛地矮身，長劍貼著海麵橫掃，金光與紅光交織，竟在海麵上劃出一道數丈長的溝壑，逼得兩名副手連連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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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人類修士有點古怪！”一名副手驚呼，他能感覺到趙不凡劍上的力量不僅剛猛，還帶著一股克製水族的氣息。
    趙不凡沒有理會，抓住機會再次欺近，長劍如靈蛇般遊走，專挑對方防禦薄弱的關節下手。他的劍法在這一個月的修煉與對弈中愈發圓融，既有《烈火功》的霸道，又帶著幾分下棋時的算計，往往能在毫厘之間找到破局的機會。
    與此同時，付亞麗與兩名副手的激戰也進入白熱化。她的《水雲訣》已能凝聚出冰龍，與對方的水浪碰撞，冰與水交織，海麵上時而冰封，時而浪湧，場麵極為壯觀。雖然以一敵二稍顯吃力，卻也絲毫不落下風。
    城牆之上，敖滄海與鯊屠的戰鬥更是驚天動地。水龍與斧芒不斷碰撞，能量衝擊波將周圍的戰船震得粉碎，不少黑鯊族修士尚未靠近城牆，便被餘波掀飛，墜入海中。
    “敖滄海！你老了！”鯊屠怒吼著，巨斧上的黑光越來越濃，“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鹿死誰手還未可知！”敖滄海須發皆張，周身的水靈氣瘋狂匯聚，水龍的體型暴漲至數十丈，帶著吞天之勢撲向鯊屠。
    海麵上，喊殺聲、兵器碰撞聲、能量爆炸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一曲慘烈的戰歌。趙不凡一劍逼退兩名副手，瞥見付亞麗鬢角的汗珠，心中一動，突然朝著她的方向靠攏。
    “亞麗，換陣！”
    付亞麗會意，冰龍猛地轉向，撞向趙不凡對麵的兩名副手。趙不凡則趁機回身，長劍化作一道紅光，刺向對付亞麗的那名副手。
    兩人配合多年，早已心意相通。這突如其來的換防打了黑鯊族副手一個措手不及，瞬間便有兩人被擊中，慘叫著墜入海中。
    “幹得漂亮！”趙不凡與付亞麗背靠背站在海麵上，看著剩下的三名副手，眼中閃過一絲默契的光芒。
    城牆之上，敖滄海與鯊屠的戰鬥也到了關鍵時刻。水龍與斧芒再次碰撞，這一次，敖滄海猛地噴出一口精血，水龍瞬間化作冰晶，帶著凍結一切的威勢，將鯊屠連同他的巨斧一起冰封在其中。
    “不——！”鯊屠在冰中發出不甘的嘶吼，卻無法掙脫。
    “撤退！快撤退！”剩下的黑鯊族修士見狀，嚇得魂飛魄散，紛紛調轉船頭，狼狽逃竄。
    敖滄海沒有追擊，隻是望著冰中的鯊屠，緩緩鬆了口氣。
    趙不凡與付亞麗也收回了武器，看著遠去的黑鯊族戰船，相視一笑，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疲憊，卻也有一絲勝利的喜悅。
    海風拂過，帶著硝煙與海水的氣息。趙不凡望著腳下的海上之城，又看了看身邊的付亞麗和遠處的敖滄海，心中突然明白——有些時候，安穩並非來自逃避，而是來自並肩作戰的勇氣。
    這海上之城，或許不僅僅是暫時的落腳處，更是他們成長的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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