淬火泉的赤金色泉水在陽光下泛著粼粼波光，趙不凡從水中探身而出，周身蒸騰著白色的熱氣，原本略顯駁雜的靈力此刻精純得如同凝練的赤金，連眼神都比往日更加清亮。三日淬煉，不僅徹底融合了《焚天訣》的入門心法，更讓他在大羅金仙後期的境界上紮得更穩，隱隱觸碰到了仙王境界的門檻。
    “感覺如何？”付亞麗遞過幹淨的衣衫，眼中帶著笑意。這三日她並未閑著，借著烈火穀濃鬱的火靈力，將《焚天訣》的後半部細細研讀，雖未修煉，卻對其中的至陽之力有了更深的理解。
    “前所未有的好。”趙不凡接過衣衫，指尖還殘留著泉水的溫熱，“這淬火泉果然神奇，若能再待幾日，或許能直接衝擊仙王境。”
    “還是先回靈霄城吧。”付亞麗提醒道，“噬魂珠還等著《焚天訣》淨化，聖上那邊怕是也等急了。”
    趙不凡點頭，他並非貪功冒進之人，修行之路需循序漸進，強行衝擊境界隻會留下隱患。
    兩人收拾妥當，向烈焚天與烈風辭行。烈焚天依舊是那副不溫不火的模樣，隻是遞過來一枚火焰令牌：“持此令牌，日後無論何時來烈火穀，皆為上賓。若遇難處，也可憑令牌調遣我穀在外弟子。”
    烈風則塞給趙不凡一個沉甸甸的布包：“這裏麵是些‘焚天丹’，能增強火屬性靈力，或許對淨化噬魂珠有用。還有……靈犀仙子托人送來了消息，說靈霄城最近不太平，讓你們回去後多加小心。”
    趙不凡心中一動：“不太平？她沒說具體是什麽事？”
    “消息很簡略，隻說二王叔的黨羽雖已清剿，但朝中仍有暗流，讓你們別輕易卷入。”烈風皺了皺眉，“具體的，怕是要等你們回去才知道。”
    謝過烈氏父子，趙不凡與付亞麗登上了返回靈霄城的飛舟。飛舟劃破長空，烈火穀的赤紅山巒漸漸遠去，付亞麗望著窗外，輕聲道：“靈犀仙子特意傳信，怕是事不簡單。”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趙不凡展開烈風給的布包，裏麵的焚天丹通體赤紅，散發著灼熱的靈力，“不管是什麽事，先把噬魂珠淨化了再說。這珠子一日不除，始終是個隱患。”
    飛舟速度極快，不過兩日便進入靈世皇朝腹地。與西疆的蒼涼不同，這裏沃野千裏，城池連綿，官道上商旅往來不絕，一派繁榮景象。但趙不凡卻敏銳地察覺到一絲異樣——沿途的關卡比往日多了數倍，守城的士兵也個個神色凝重，盤查格外嚴格。
    “不對勁。”付亞麗也察覺到了，“就算清剿二王叔黨羽，也不該如此草木皆兵。”
    飛舟在距離靈霄城百裏外的一處驛站落下，趙不凡換上一身尋常布衣，打算先入城打探消息。剛走到驛站門口，就聽到幾名商旅在議論：
    “聽說了嗎？聖上病重，已經三日沒上朝了！”
    “真的假的？前幾日不還好好的嗎？”
    “千真萬確！我表哥在禁軍當差，說宮裏都亂成一鍋粥了，靈犀公主與幾位王叔吵得不可開交！”
    “難怪關卡查得這麽嚴，怕是要出大事啊……”
    趙不凡與付亞麗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聖上病重？這太突然了！以聖上仙尊初期的修為，怎會突然病重？
    “我們得盡快入城。”趙不凡沉聲道，“此事恐怕與二王叔的餘黨有關，甚至……可能與噬魂珠的邪力有關。”
    兩人不敢耽擱，買了兩匹快馬，朝著靈霄城疾馳而去。越靠近城池，氣氛越發緊張，城門口的禁軍不僅檢查身份，還要探測靈力波動，顯然是在防備修士作亂。
    趙不凡亮出敖滄海給的“海晏河清”佩，禁軍見是城主府的信物，雖仍有盤問，卻也放了行。剛進入城內，就見街上行人稀疏，店鋪大多關門，隻有巡邏的禁軍往來穿梭，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先去靖安侯府看看。”趙不凡勒住馬韁，“侯爺是自己人，或許知道些內情。”
    靖安侯府的門依舊緊閉，隻是門口多了幾名侍衛，神色警惕。見到趙不凡，侍衛連忙通報，片刻後，靖安侯親自迎了出來，他比之前蒼老了許多，鬢角的白發又添了不少。
    “趙公子，付姑娘，你們可回來了！”靖安侯拉著兩人往裏走，聲音壓得極低，“快進屋說，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
    走進書房，靖安侯才長舒一口氣，苦笑道：“你們走後沒多久，聖上就突然病倒了，太醫束手無策，隻說是中了一種奇毒，靈力日漸衰敗。”
    “奇毒？”趙不凡皺眉，“以聖上的修為，尋常毒物怎會近身？”
    “不是尋常毒物，”靖安侯壓低聲音，“是‘噬靈散’，一種能吞噬仙尊靈力的邪毒，據說……與噬魂珠的力量同源。”
    噬魂珠！趙不凡心中劇震：“難道是二王叔的餘黨幹的？”
    “多半是。”靖安侯歎了口氣，“二王叔雖被擒，但他經營多年，黨羽遍布，尤其是在太醫院，有幾位太醫本就是他的人。聖上病倒後，二王叔的生母惠太妃便跳出來，說靈犀公主與靈昭將軍勾結外人，意圖謀逆，要讓二王叔的兒子暫代朝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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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亞麗驚呼：“這不是顛倒黑白嗎？”
    “惠太妃在宮中經營多年，又拉攏了幾位老臣，如今竟有不少人附和。”靖安侯憂心忡忡，“靈犀公主據理力爭，卻被指責為爭權奪利，連靈昭將軍都被軟禁在府中，不得外出。”
    趙不凡握緊了拳頭，指尖因用力而發白：“好一個釜底抽薪！明著是清剿黨羽，暗著卻在朝中布局，等聖上病倒，便立刻跳出來奪權！”
    “現在怎麽辦？”付亞麗急道，“我們要不要去見靈犀仙子？”
    “不行。”靖安侯搖頭，“惠太妃的人早就盯著各處，你們剛回來，貿然接觸靈犀，隻會給她扣上‘勾結外人’的罪名。”他頓了頓，從懷中掏出一枚玉佩，“這是宮中侍衛統領的信物，他是老夫的舊部，可靠。你們拿著這個，或許能見到聖上。”
    趙不凡接過玉佩，玉佩冰涼，上麵刻著一個“衛”字。他深吸一口氣：“多謝侯爺。我們這就入宮，無論如何，得先看看聖上的情況，或許《焚天訣》能解這噬靈散。”
    “多加小心。”靖安侯送至門口，望著兩人遠去的背影，眼中滿是擔憂。
    靈霄城的街道上空無一人，隻有風吹過旗杆的嗚咽聲。趙不凡與付亞麗策馬穿行在空曠的街道上，朝著皇宮方向疾馳。他們知道，此次入宮，怕是比西疆之行還要凶險——麵對的不再是明刀明槍的妖修，而是藏在暗處的毒計與人心。
    但他們沒有退路。聖上若出事，靈世皇朝必亂，他們在靈霄城的一切努力都將付諸東流，甚至可能引發更大的動蕩。
    宮牆在望，朱紅色的大門緊閉，門口的禁軍比往日多了數倍，個個如臨大敵。趙不凡勒住馬韁，看著那高聳的宮牆，眼中閃過一絲堅定。
    無論前路有多少荊棘，他們都必須闖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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