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胖子嚼的不是餅,是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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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長老的目光在昏暗的燭火下顯得格外陰沉,仿佛兩團鬼火。
    他緩緩掃過座下最信賴的幾名弟子,聲音壓得極低,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寒意:“趙坤不過是推到台前的蠢貨,真正攪動風雲的,另有其人。”
    他枯瘦的手指在桌案上輕輕敲擊,每一聲都像是敲在眾人的心上。
    “我反複思量,近來宗門之內,最大的變數便是林清漪。她的劍意一日千裏,這絕非尋常苦修所能達到。此等奇遇,十有八九,與那個看似平平無奇的顧長青脫不了幹係!”
    一名侍立在旁的弟子立刻躬身,壓低聲音稟報:“師尊明鑒。弟子剛剛得到消息,前日柳師姐巡夜時,曾親眼目睹顧長青深夜獨自外出,行蹤詭秘,不知去向。”
    “顧長青……”莫長老咀嚼著這個名字,眼中殺機一閃而逝。
    “好,很好。一個雜役弟子,一個外門新秀,竟敢在我眼皮底下興風作浪。”他猛地一拍桌案,冷聲道:“傳我密令,即刻起,對林清漪的居所進行十二時辰不間斷的暗中巡視,但凡有任何外人靠近,無論身份,立時拿下,嚴加審問!”
    命令一下,陰影中的弟子們如鬼魅般悄然散去,密室中隻剩下愈發搖曳的燭火,映照著莫長老那張勢在必得的臉。
    與此同時,青雲宗山下坊市的一處偏僻角落裏,孫胖子正滿嘴流油地啃著一塊靈氣酥餅。
    他吃得正香,兩道陰影忽然籠罩下來,擋住了夕陽的餘暉。
    “孫胖子,跟我們走一趟。”來人是莫長老門下的兩名內門弟子,神色倨傲,語氣不善。
    孫胖子眼皮都沒抬,飛快地將最後一口酥餅塞進嘴裏,這才慢悠悠地抹了抹嘴,嘿嘿笑道:“兩位師兄這是何意?我一個跑腿的,可沒得罪過二位吧?”
    其中一人冷哼一聲,逼近一步:“少裝蒜!說!你最近三天兩頭往顧長青那雜役院跑,是不是在替他給誰暗中送信?”
    “傳信?”孫胖子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誇張地擺著手,“哎喲喂,兩位師兄可別嚇我。給顧師兄傳信?我哪有那個膽子。不過嘛……”他話鋒一轉,擠眉弄眼地壓低了聲音,“我倒是不敢傳信,可我昨兒個傍晚,親眼看見柳師姐行色匆匆地去了後山那片廢棄的石洞,懷裏還神神秘秘地揣著塊玉符,那玉符……嘖嘖,靈光閃閃的,一看就不是凡品。你說這大半夜的,孤男寡女……哦不,是柳師姐一個人,去那荒郊野嶺的石洞做什麽,奇不奇怪?”
    兩名弟子聞言,臉色驟變,相互對視了一眼。
    柳師姐?
    她不是最得長老器重嗎?
    難道……他們腦中瞬間閃過無數種可能,再也顧不上盤問孫胖子,身形一晃,便化作兩道疾風,朝著宗門方向急掠而去。
    看著他們消失的背影,孫胖子臉上的諂媚笑容瞬間褪去,嘴角咧開一絲狡黠的弧度。
    他攤開手掌,一枚溫潤的下品靈石正靜靜躺在掌心,正是顧長青昨日交予他的。
    袖中的傳音符傳來顧長青淡淡的聲音:“演得不錯。”
    夜色如墨,後山石洞區域靜謐得可怕,隻有風穿過林間的嗚咽聲。
    三道黑影如鬼魅般潛伏在暗處,正是親自出馬的莫長老與他最得力的兩名心腹。
    他們收斂了全部氣息,目光死死鎖定著不遠處的洞口。
    果不其然,一盞微弱的燈籠光亮由遠及近,柳師姐提著燈,左右張望一番後,步履匆忙地閃身進入了石洞。
    “跟上!”莫長老低喝一聲,三人如狸貓般悄無聲息地跟了進去。
    洞內潮濕而空曠,柳師姐的身影卻已消失不見。
    石洞中央的一塊天然石台上,赫然擺放著一枚通體瑩白的玉符,正散發著柔和而精純的劍意波動。
    就是它!
    莫長老心中一動,緩步上前,眼中閃爍著貪婪與警惕。
    他伸出手,正欲將那玉符握入手中。
    就在他指尖即將觸碰到玉符的瞬間,遠在雜役院靜室中的顧長青,識海中猛地炸開一道金光!
    係統“命運低語”的提示音冰冷響起,一幅持續三秒的未來畫麵清晰地呈現在他眼前:畫麵中,莫長老手持那塊玉符,臉上是難以抑製的狂喜,他轉身快步走入藏書閣深處的一間禁閣密室,迫不及待地要用秘法驗證什麽!
    《劍心錄》!
    顧長青雙眸瞬間銳利如鷹!
    莫長老的目標,果然是驗證殘頁的真偽!
    他不能再等了!
    顧長青心念電轉,立刻行動起來。
    他早已通過“劍心共鳴”的能力,將自己的一縷劍意附著在那片區域,此刻心念一動,立刻確認了石洞內除了柳師姐留下的氣息外,再無他人埋伏。
    下一刻,他身形一晃,施展出新得的身法,如一道輕煙般掠向後山。
    他沒有直接進入石洞,而是在洞外迅速布置。
    一枚他早已準備好的,偽造的《劍心錄》殘篇副本被他小心翼翼地塞進了洞壁一處極其隱蔽的夾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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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副本是他根據真本的運氣法門,故意篡改了幾個關鍵的經脈節點而成,表麵看玄奧無比,實則是一份催命符。
    做完這一切,他又以靈力在洞口附近巧妙地模擬出數個深淺不一的腳印,偽造出“多人頻繁進出”的假象。
    最後,他啟動了“命運遮蔽”的天賦,自身所有的氣運和氣息瞬間被一層迷霧籠罩,變得與周圍的山石草木無異。
    做完這一切,他悄然退去,隱匿於百丈之外的一處山巔,靜待魚兒上鉤。
    他賭的,就是莫長老的多疑與貪婪!
    一旦發現了這“意外之喜”,他絕對會壓下所有聲張,選擇私自研讀,這便觸犯了宗門嚴禁私藏禁典的鐵律!
    時間緩緩流逝,三更時分,一道身影果然如幽靈般再次出現在石洞口。
    正是去而複返的莫長老!
    這一次,他屏退了所有弟子,獨自一人前來。
    他熟練地取走石台上的玉符,確認無誤後,並未立刻離開,而是憑借著老辣的經驗,開始一寸寸地搜查整個石洞。
    很快,他的手指在洞壁夾層處停頓了一下,眼中精光爆射!
    他從夾層中抽出一卷泛黃的獸皮殘卷,展開一看,那熟悉的、令他心悸的劍意撲麵而來!
    “《劍心錄》!真的是《劍心錄》!”莫長老呼吸瞬間變得粗重,他貪婪地研讀著上麵的文字,越看越是心驚,越看越是狂喜。
    這功法,比他想象的還要精妙絕倫!
    然而,當他將整篇殘卷的運氣法門在腦中推演了一遍後,臉上的狂喜猛然凝固,隨即轉為驚駭與暴怒!
    “不對!這功法……有誤!此處的經脈竟然是逆向而行,若強行修煉,輕則經脈盡斷,重則爆體而亡!這是陷阱!”
    他怒極攻心,下意識地便要將這害人的殘卷毀去。
    可就在他靈力湧動,即將觸碰到殘卷的刹那,他猛然驚覺,自己剛才在激動之下,早已用靈力探查了數遍,這殘卷之上,已經沾染了他獨一無二的靈力印記!
    這一下,如同一盆冰水從頭頂澆下,莫長老渾身冰涼。
    這殘卷,毀,還是不毀?
    毀了,此地無銀三百兩。
    不毀,這便是私藏禁典、篡改功法的鐵證!
    百丈之外的山巔上,顧長青閉目感知著“氣運共享”中,林清漪那平穩悠長的修煉節奏,確認她沒有受到任何幹擾,唇角緩緩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投資持續生效,獵物已入網,反噬即將開始】。
    夜色深沉,對於藏書閣中的莫長老而言,這個夜晚變得前所未有的漫長。
    他手握著那份滾燙的殘卷,如坐針氈,每一次心跳都像是在為自己敲響喪鍾。
    他不知道,一張由他自己織就,最終卻將他自己網入其中的無形大網,已經悄然收緊。
    而那即將破曉的晨光,帶來的將不是希望,而是無法逃避的審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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