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用品市場裏，汗味混著香料味往鼻腔裏鑽。林野捏著剛從攤位上買的牙刷，塑料柄被手心的汗浸得發滑，他低頭看筆記本上的數字，筆尖在 “國內拿貨 0.8 元  支，a國售價 5 元  支” 下麵畫了道粗線 —— 差價 5 倍還多，利潤空間比他預想的大太多。
    “老板，這牙刷賣得好嗎？” 林野用剛學的幾句a國語搭話，指尖敲了敲攤位上堆著的紙箱。攤主是個皮膚黝黑的中年男人，咧嘴笑時露出兩顆金牙，伸手比劃：“每天賣兩百多支。”
    林野心裏咯噔一下。他這次來東南亞，本是想考察建材出口的後續渠道，卻在路過日用品市場時臨時拐進來，沒成想撞上個更大的商機。他翻到筆記本另一頁，上麵記著國內日用品廠的聯係方式 —— 之前做校園二手倒賣時，他跟毛巾、牙刷廠談過供貨，要是能把這些貨賣到a國，利潤能比建材還高。
    “要是我一次拿一千支，能便宜多少？” 林野追問，眼睛掃過攤位角落的進貨單，上麵印著本地經銷商的名字。攤主卻突然收了笑，朝市場入口的方向瞥了眼，壓低聲音：“你是來進貨的？最近別找‘明輝商貿’的人，他們被‘陳氏’的人盯上了，拿貨價漲了三成。”
    “陳氏？” 林野的筆尖頓住，心髒猛地跳了下。這個姓氏他太熟悉了 —— 陳星野的爹，陳建國，之前在本地搞建材，現在竟然把手伸到日用品渠道了。他抬頭往攤主示意的方向看，三個穿黑色短袖的男人正站在路口，胸口別著個銀色的 “陳” 字徽章，正挨個攤位盤問，眼神裏透著狠勁。
    “快走快走，他們查得嚴，不讓外人搶生意。” 攤主推著林野往側門走，“你要是想做，找‘阿力貨代’，他們能幫你清關，就是價格貴點。”
    林野攥著牙刷，快步躲進旁邊的米粉店。玻璃門外，那三個黑衣人正掀著一個攤主的紙箱，不知道在說什麽，攤主的臉瞬間白了。他掏出手機，翻出之前存的貨代聯係方式，手指在 “阿力貨代” 的名字上猶豫 —— 陳建國的人已經控製了本地經銷商，要是貨代也跟陳家有關係，這生意就難搞了。
    “老板，一碗牛肉粉，不要辣。” 林野把手機揣回兜裏，目光卻沒離開門外。黑衣人收了攤主的錢，罵罵咧咧地走了，攤主蹲在地上，撿起散落的牙刷，眼眶通紅。林野想起前世自己被陳星野欺負的樣子，指節攥得發白 —— 這一世，他不會再讓陳家的人擋自己的路。
    米粉端上來時，熱氣模糊了眼鏡。林野掏出筆記本，在 “跨境日用品” 下麵列了三個問題：1. 找獨立經銷商，避開陳家控製的渠道；2. 確認貨代是否跟陳家有關；3. 計算清關 + 運費成本，確保利潤。他剛寫完，手機就響了，是胖子打來的，聲音裏滿是興奮：“野哥！校園快遞櫃這個月營收又漲了，現在能覆蓋三個校區了！”
    “知道了，你跟虞可欣盯好庫存，別斷貨。” 林野的聲音放軟了些，手指摩挲著筆記本邊緣，“我這邊發現個新商機，等談妥了跟你們說。” 掛了電話，他舀了一勺米粉，卻沒什麽胃口 —— 剛才那三個黑衣人的樣子總在眼前晃，陳建國要是真把東南亞的日用品渠道壟斷了，他這單生意就沒法做了。
    吃完米粉，林野按照攤主給的地址，找到阿力貨代的門店。門麵不大，玻璃門上貼著 “承接中越跨境物流” 的海報，裏麵坐著個留著寸頭的男人，正對著電腦敲鍵盤。“想運什麽貨？” 寸頭男抬頭，目光在林野的筆記本上掃了一圈，眼神裏帶著審視。
    “日用品，主要是牙刷、毛巾，大概每次五百件。” 林野把筆記本推過去，指著上麵的貨單，“多少錢一件？清關能搞定嗎？”
    寸頭男盯著貨單看了幾秒，突然笑了：“你是林野吧？做建材的那個。” 林野心裏一緊，剛想否認，寸頭男卻往後靠在椅背上，手指敲了敲桌子：“陳老板的人昨天還來問，有沒有姓林的來找物流，沒想到今天就來了。”
    我跟陳老板沒交情，就是怕他找我麻煩。你這貨，我能運，但是價格不便宜 ——10 塊錢一件，清關包過。”
    “10 塊？” 林野皺起眉，他之前算過，要是運費超過 8 塊，利潤就會被壓縮一半，“太貴了，我問過國內的貨代，到a國最多 8 塊。”
    寸頭男冷笑一聲：“國內貨代能避開陳老板的人查貨？10 塊已經是友情價了，你要是不同意，就去找別人試試。”
    林野攥著礦泉水瓶，瓶身被捏得變形。他知道寸頭男沒說謊，陳建國在本地有勢力，普通貨代不敢接他的貨，要是不答應這個價格，這跨境生意就沒法啟動。可 10 塊的運費，利潤實在太低，他不甘心。
    就在這時，寸頭男的手機響了，他接起電話，說了幾句a國語，臉色突然變了。掛了電話，他盯著林野：“陳老板的人往這邊來了，你要麽現在簽合同，要麽趕緊走，別連累我。”
    林野看著窗外，遠處已經能看到那三個黑衣人的身影，他咬了咬牙，拿起筆 —— 先簽合同把渠道穩住，運費的事，以後再想辦法壓價。可他剛要落筆，手機突然收到一條陌生短信，隻有一句話：“別簽，阿力跟陳家有勾結，清關時會扣你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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