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在醫院換藥時，酒精棉球擦過傷口的瞬間，他猛地攥緊了床單，手機放在床頭櫃上，屏幕亮個不停，全是國內團隊的消息：“林總，野火股價又跌了 3，黑石還在砸盤！”“夏家老宅被記者圍了，都在問稅務的事！”
    他剛想回消息，夏晚的視頻電話彈了進來，她的頭發亂糟糟的，背景是醫院的走廊：“林野，爺爺他…… 剛才突然昏迷，醫生說情況不好！” 她說話時聲音發顫。
    林野的心像被重錘砸了一下，傷口的疼瞬間被壓了下去。他撐著病床想坐起來，護士趕緊按住他：“r. in！你的傷口還沒縫好，不能動！”“我要回國，現在就走！”
    夏晚在視頻裏哭了，“醫生說爺爺是急火攻心，現在最需要穩定！” 她頓了頓，舉起手裏的文件夾：“老會計那邊有消息了，說 20 年前的賬他有備份，要你親自跟他談。”
    林野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你把老會計的聯係方式發我，我現在給他打電話。” 他掀開被子，忍著疼走到窗邊，“你在醫院守著爺爺。”
    掛了視頻，林野立刻給老會計打了電話：“你是林野？”“是我，張叔。” 林野靠在牆上，傷口的疼順著脊梁骨往上爬，“我知道你手裏有 20 年前的賬，那是二叔做的手腳，和夏爺爺無關，我需要你把證據交出來，還夏家清白。”
    老會計沉默了很久，“張叔，” 林野的聲音放輕，“夏爺爺現在在搶救，他一輩子清清白白，不能老了被人潑髒水，這次幫我們，也是幫夏爺爺討個公道。”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歎息：“我在城郊的老倉庫等你，你一個人來，別帶其他人。” 老會計報了個地址，然後掛了電話。林野立刻叫助理訂最快回國的機票，又派人帶保鏢去倉庫接應。
    飛機上，林野靠在座椅上閉目養神，腦子裏全是 20 年前的事。20 年前夏家的超市剛起步，二叔負責財務，偷偷把公司的錢轉到自己賬戶，還做了假賬報成虧損，現在被黑石拿到的 “偷稅漏稅記錄”，就是當年的假賬。
    飛機落地時，國內已經是晚上。林野沒去醫院，直接讓司機往城郊的老倉庫開。倉庫在一片廢棄的工廠區，周圍黑漆漆的，隻有倉庫裏亮著一盞白熾燈。林野讓司機在外麵等著，自己推開門走進去，老會計坐在一堆紙箱上，手裏拿著個鐵盒子，看到他進來，趕緊站起來：“你來了。”
    “張叔，證據呢？” 林野走到他麵前，傷口因為久坐有點發麻，他下意識地按了按胳膊。老會計打開鐵盒子，拿出一疊泛黃的賬本和幾張銀行轉賬單：“這是 20 年前的真賬，還有二叔把錢轉到他情婦賬戶的記錄，都在這裏。” 他把東西遞給林野，手還在抖，“我把這些藏了 20 年，就怕有一天能用上，沒想到真等到了。”
    林野接過賬本，指尖劃過泛黃的紙頁，上麵的字跡工整，每一筆收支都記得清清楚楚。轉賬單上的日期是 20 年前的 9 月 15 日，收款人是個陌生名字，金額是 500 萬 —— 這在當年是筆巨款。“謝謝你，張叔。” 林野把東西放進隨身的背包，“我會保證你的安全，等這事結束，我給你一筆養老金。”
    老會計搖搖頭：“我不要錢，隻求夏總平安。” 他剛說完，倉庫的門突然被踹開，幾道手電筒的光射進來，為首的人是二叔的助理，手裏拿著鋼管：“林野！把賬本交出來！不然今天別想走！” 後麵跟著四個黑衣男人，全是凶神惡煞的樣子。
    林野的心一沉，他沒想到二叔會這麽快得到消息。他把背包背在身上，握緊拳頭，傷口的疼又開始了，但他知道不能退 —— 賬本是救夏家的唯一希望。“張叔，你往後退！” 林野擋在老會計前麵，盯著為首的助理，“二叔讓你來的？他就這麽怕真相曝光？”
    “少廢話！” 助理揮了揮手，四個男人衝上來，拳頭砸向林野的臉。林野側身躲開，左手一拳砸在一個男人的肚子上，右手因為傷口不敢用力，隻能用胳膊擋。很快，他的後背挨了一鋼管，疼得他踉蹌著撞在紙箱上，賬本從背包裏掉了出來。
    “快撿賬本！” 助理喊著，一個男人彎腰去撿，林野撲過去按住他的手，兩人在地上扭打起來。老會計見狀，抓起旁邊的木棍砸向男人的後背，男人吃痛，鬆開了手。林野趁機把賬本塞回背包，剛要站起來，助理的鋼管砸向他的胳膊，正好打在傷口上，繃帶瞬間被血染紅。
    “林野！” 老會計尖叫著撲過來，卻被一個男人推倒在地。林野的眼睛紅了，突然爆發出力氣，一把奪過助理的鋼管，反手砸在他的肩膀上，助理慘叫一聲，倒在地上。
    其他男人見狀，都愣住了。林野喘著粗氣，舉著鋼管指著他們：“滾！再過來我不客氣！” 他的胳膊在流血，滴在地上的灰塵裏，形成一個個深色的圓點。男人們對視一眼，扶起助理，罵罵咧咧地走了：“林野，你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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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倉庫裏恢複安靜，林野扶著老會計站起來，老會計的額頭磕破了，流著血：“你沒事吧？”“我沒事。” 林野搖搖頭，拿出手機打電話，讓老會計先去安全屋，等事情結束了再出來。”
    剛掛了電話，夏晚的電話打了進來，她的聲音帶著哭腔，幾乎是吼出來的：“林野！爺爺他…… 監護儀剛才拉成直線了！醫生說…… 說準備後事！” 林野手裏的手機 “啪” 地掉在地上，屏幕摔裂了。他猛地蹲下去撿，手指發抖，連解鎖都解不開。
    老會計扶著他：“你快去醫院！這裏有我！” 林野點點頭，抓起背包就往倉庫外跑，他衝到車旁，拉開車門：“去醫院！最快速度！” 司機看他渾身是血的樣子，不敢多問，猛踩油門衝了出去。
    車窗外的路燈飛快地往後退，像一道道模糊的光。林野靠在座椅上，手裏緊緊攥著背包裏的賬本 —— 這是救夏家的證據，可如果夏爺爺不在了，這一切還有意義嗎？他想起第一次見夏爺爺時，老人把傳家玉扳指遞給自己，說 “好好對晚晚”，眼眶突然發熱。
    就在這時，手機屏幕亮了，是條陌生短信，發件人是 “黑石亞太區總裁”：“24 小時快到了，考慮得怎麽樣？夏老爺子要是不在了，夏家的事就更沒人管了，不如早點投降，還能保住野火。”
    林野看著短信，傷口的疼和心裏的急混在一起，讓他幾乎喘不過氣。車還在往醫院開，遠處的醫院大樓亮著燈，像一座希望的燈塔，可他不知道，等他到了，迎接他的是夏爺爺的蘇醒，還是永遠的離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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