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把鐵盒子塞進西裝內袋，手機震了，是環保局的官方短信：“野火新能源項目環評報告真實有效，相關證明已上傳官網。” 他幾乎是立刻點開鏈接，屏幕上紅色的公章刺得人眼亮，懸著的心剛往下沉了沉，胖子的電話又炸了進來，聲音帶著劫後餘生的顫：“野總！環保局證明一出來，股價回彈 3！散戶開始抄底了！”
    走廊裏的親戚們也收到了消息，有人刷著手機歡呼：“太好了！夏家沒事了！” 二叔的助理臉色慘白，癱坐在椅子上，保鏢正按著他的肩膀，防止他亂動。林野鬆了口氣，靠在牆上，右臂的傷口被扯得發疼，他低頭看了眼，繃帶滲血的麵積又大了些，黏在襯衫上，涼絲絲的。
    就在這時，公關部的電話打了進來，聲音急得變調：“林總！黑石又發聲明了！他們說 20 年前夏爺爺和杜成舟的合同裏，有‘高利貸擔保條款’，還說杜成舟當年放給你父母的高利貸，是夏爺爺牽的線！現在 林野父母高利貸 已經上熱搜了！”
    林野的腦子 “嗡” 的一聲，像被重錘砸中。他攥著手機的手猛地收緊，手機殼邊緣硌得掌心生疼。前世父母就是因為借了杜成舟的高利貸，被催債的逼得走投無路，他才會在被蘇晴拋棄後徹底崩潰跳樓。這件事是他心底最深的疤，黑石竟然把它挖出來，還扯上夏爺爺！
    “查！立刻查合同裏有沒有這個條款！” 林野的聲音發顫，不是怕，是怒。他衝進夏爺爺的病房，夏晚正坐在床邊，握著爺爺的手，看到他進來，眼神裏滿是擔憂：“怎麽了？”“黑石說合同裏有高利貸擔保，牽扯我父母。” 林野把鐵盒子放在床頭櫃上，打開，翻出那份泛黃的合同，手指飛快地劃過條款。
    夏爺爺躺在床上，眼睛半睜著，似乎聽到了 “杜成舟” 三個字，手指微微動了動。夏晚趕緊湊過去：“爺爺，你是不是想說什麽？” 老人張了張嘴，發不出聲音，隻是盯著合同，眼裏滿是焦急。林野的目光停在第 12 條，上麵寫著 “乙方夏家）為丙方杜成舟）的合法商業貸款提供擔保”，根本沒有 “高利貸” 三個字！
    “是黑石偽造的！他們改了條款！” 林野把合同拍下來，發給法務部，“立刻對比原件和黑石發的版本，找出篡改痕跡！另外，聯係我老家的派出所，讓他們保護我父母，別讓記者和黑石的人騷擾他們！”
    他剛掛電話，自己的手機就響了，是母親打來的，聲音帶著哭腔：“小野，家裏樓下全是記者，問我們是不是借了高利貸，還說你攀附夏家是為了還債…… 你爸氣得高血壓犯了，現在正往醫院去！”
    林野的心髒像被揪緊，疼得他喘不過氣。他走到窗邊，看著樓下的車水馬龍，手指死死摳著窗框，指甲蓋都快翻了。夏晚走過來，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別慌，我已經讓張叔帶保鏢去你老家了，會把叔叔阿姨接到這邊的醫院，安全有保障。” 她頓了頓，遞過來一杯溫水，“現在最重要的是澄清，我已經安排好了，半小時後開全網直播，我們一起把事情說清楚。”
    林野接過水杯，指尖冰涼，水的溫度順著喉嚨滑下去，稍微壓下了些火氣。他點點頭，把水杯放在桌上，杯底和桌麵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你留在這陪爺爺，直播我去公司開。” 他剛要走，夏爺爺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力氣不大，卻很堅定。老人看著他，嘴唇動了動，夏晚趕緊湊過去聽，然後抬頭對林野說：“爺爺說，合同是杜成舟騙他簽的，他不知道杜成舟用這筆錢放高利貸…… 還有，他有杜成舟當年的承諾書，在書房的保險櫃裏。”
    林野的眼睛亮了 —— 承諾書！這才是能徹底洗清夏爺爺的證據！“我去拿！” 他轉身就要走，醫生卻推門進來，臉色嚴肅：“病人心率突然加快，需要立刻監測，你們不能再刺激他了！” 夏爺爺的監護儀開始 “滴滴” 作響，心率從 80 飆升到 120，屏幕上的曲線像陡峭的山峰。
    “你們出去！” 醫生推著林野和夏晚往外走，病房門 “砰” 地關上。林野站在走廊裏，看著門上的玻璃，夏爺爺躺在床上，胸口劇烈起伏，護士正給他戴氧氣罩。他握緊拳頭，現在他既要去夏家書房拿承諾書，又要去公司開直播澄清，還要擔心父母和夏爺爺的身體，時間根本不夠用。
    “我去拿承諾書，你去公司開直播。” 夏晚突然說，她從包裏掏出夏家書房的鑰匙，塞給林野，“書房保險櫃密碼是我的生日，你拿到後直接去公司找我。” 林野看著她，她的眼睛裏沒有絲毫猶豫，隻有信任。“小心點。” 他接過鑰匙，塞進內袋，和鐵盒子放在一起，然後快步往外走。
    坐上車，林野讓司機先去夏家老宅。車窗外的雨又開始下，雨點打在玻璃上，模糊了外麵的景色。他掏出手機，給父母打了個視頻電話，父親躺在醫院的病床上，臉色蒼白，母親坐在旁邊，眼睛紅腫：“小野，你別擔心我們，照顧好自己和夏家的事。”“爸，媽，對不起，讓你們受委屈了。” 林野的喉嚨發緊，眼眶發熱，前世他沒能保護好父母，今生絕不能再讓他們受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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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掛了電話，他打開法務部發來的對比圖，黑石發的合同條款裏，“合法商業貸款” 被改成了 “個人借貸”，還加了 “利息按日計算” 的小字，明顯是篡改的。他把對比圖發給公關部，讓他們在直播時重點展示。
    車到夏家老宅，門口靜悄悄的，沒有記者，顯然黑石的注意力都在醫院和公司。林野衝進書房，打開保險櫃，裏麵果然有一張泛黃的承諾書，上麵寫著 “本人杜成舟承諾，所借款項用於合法商業經營，若涉及非法借貸，與夏家無關”，簽名和日期都和合同一致！
    他把承諾書放進鐵盒子，剛要走，手機響了，是黑石亞太區總裁發來的短信：“林先生，聽說你去拿承諾書了？可惜，你父母現在在我們手上。給你 1 小時，放棄所有反擊，公開承認夏家參與高利貸，否則，你就等著看他們的‘催債視頻’吧。”
    林野的腳步頓在書房門口，血液仿佛瞬間凝固。他猛地回頭，看著手機屏幕，短信下麵附了張照片 —— 父母坐在醫院的病房裏，門口站著兩個黑衣男人，正是之前在倉庫堵他的那些人！
    他攥緊手裏的鐵盒子，裏麵的承諾書和合同硌得掌心發疼。1 小時，他要在救父母和洗清夏家之間做選擇。黑石掐住了他的軟肋，而夏爺爺還在醫院的搶救室裏，夏晚還在公司等著他一起開直播。
    雨越下越大，打在老宅的窗戶上，發出 “劈裏啪啦” 的聲響。林野站在原地，手指顫抖著撥通了夏晚的電話，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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