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的鞋底蹭過樓頂的碎石，咯吱響，像前世縱身躍下前最後一步的聲音。風卷著灰，迷得他睜不開眼。
    “來得挺準時。” 陳星野靠在樓頂的護欄上，手裏夾著根沒點燃的煙，腳下放著個牛皮紙袋。
    林野沒說話，隻是掃了眼四周。這棟樓是他前世的終點，32 層的高度，現在卻能清晰看到夏晚安排的便衣 —— 她怕他出事，偷偷叫了警方的人埋伏在樓下。
    “杜成舟呢？” 林野的聲音很沉。
    陳星野笑了，把煙扔在地上，用腳碾滅：“林總，別這麽急啊。你以為杜叔真會來見你？他隻是讓我給你帶點‘禮物’。” 他彎腰拿起牛皮紙袋，扔給林野，“看看吧，這可是能讓你身敗名裂的好東西。”
    林野接住紙袋，打開一看，裏麵是兩疊文件：一疊是 “野火新能源技術泄露協議”，上麵偽造了他的簽名，另一疊更狠 —— 是份打印的 “遺書”，落款是陳星野的名字，內容全是 “被林野逼得走投無路，隻能跳樓”。
    “怎麽樣？” 陳星野靠在護欄上，笑得猙獰，“隻要我現在從這裏跳下去，再把‘遺書’，你說網友會信誰？”
    林野抬頭看向陳星野，眼神冷得像冰：“你現在根本不敢跳。”
    “我不敢？你看我敢不敢！我爸破產，我被拘留，現在連條活路都沒有，不如拉著你一起死！”
    林野沒動，隻是掏出手機，點開錄音功能：“你剛才說‘杜叔讓你帶禮物’，還承認遺書是假的，這些都錄下來了。你要是真跳下去，警方會查出來是杜成舟指使你栽贓。”
    陳星野僵住了，他知道林野說的是真的，杜成舟隻是把他當棋子，根本不會管他的死活。“你…… 你別得意！” 他從口袋裏掏出個錄音筆，“杜叔還讓我給你帶這個，你聽了，可能就笑不出來了。”
    錄音筆被按下，裏麵傳出杜成舟的聲音，帶著陰笑：“小林啊，知道為什麽新能源的樣品數據會泄露嗎？因為我早就買通了夏家的老關係，那個檢測機構的負責人，是我當年的小弟。還有，你以為二叔的事就完了？我在證監會還有人，下周就會有人舉報野火財務造假，到時候你的股票會跌得比前世你跳樓時還慘！”
    錄音突然中斷，陳星野把錄音筆扔給林野：“聽到了嗎？杜叔在官場和商場都有人，你鬥不過他的！現在投降還來得及，把新能源的技術交出來，再給我 1000 萬，我就幫你求杜叔放你一馬。”
    林野握著錄音筆，風突然變大，吹得文件飛起來，林野趕緊伸手去抓，卻看到其中一張假協議上，有個熟悉的印章 —— 是夏家以前合作過的一家建材公司的章，而那家公司，去年就已經破產了。他心裏一動，抬頭看向陳星野：“這份協議是杜成舟讓你打印的？他有沒有說印章是哪來的？”
    陳星野愣了一下，眼神躲閃：“我…… 我不知道，他隻讓我把東西交給你。”
    林野笑了，他已經猜到了 —— 杜成舟手裏的印章，是當年從夏家偷來的，而知道這件事的，隻有夏家的老員工。他掏出手機，給夏晚發了條微信：“查夏家以前管印章的老張，他可能和杜成舟有聯係。” 剛發出去，樓下傳來警笛聲，是夏晚報的警，說有人在樓頂企圖敲詐勒索。
    陳星野聽到警笛聲，慌了，轉身就要跑。林野衝上去，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想跑？把杜成舟在證監會的人的名字說出來，我可以讓警方從輕處理。”
    “我不說！” 陳星野掙紮著，“杜叔說了，我要是敢出賣他，就殺了我媽！”
    林野的眼神軟了軟，他知道陳星野雖然混蛋，但很在乎他媽。“我可以保護你媽。” 他放緩語氣，“我已經讓張叔去接你媽了，現在她在安全的地方。隻要你配合，不僅能減刑，我還能幫你媽找份工作。”
    陳星野的動作停了下來，眼裏滿是猶豫。他想起昨天杜成舟的威脅，又想起媽在電話裏哭著說 “想過安穩日子”，眼淚突然掉下來：“杜叔在證監會的人，是個姓王的副主任，他收了杜叔 500 萬，答應下周舉報野火……”
    就在這時，林野的手機突然震動，是新能源事業部發來的消息：“林總，查到了！檢測機構的負責人承認收了杜成舟的錢，還把樣品數據發給了海外公司，我們已經扣下了他的電腦！”
    好消息接連傳來，林野鬆了口氣，剛要說話，樓頂的門突然被撞開，幾個穿黑衣服的人衝了進來，手裏拿著刀，為首的正是杜成舟的貼身保鏢！“陳星野，你敢出賣杜叔！” 保鏢的聲音狠厲，刀光在陽光下晃得人睜不開眼。
    林野趕緊把陳星野拉到身後，自己擋在前麵，手裏攥緊剛才從地上撿的鋼管 —— 是陳星野用來壯膽的，現在正好派上用場。“你們想幹什麽？” 他的聲音冷下來，“警察已經到樓下了，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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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保鏢笑了，從口袋裏掏出個遙控器：“林總，別以為警察能救你。看到樓頂的通風口了嗎？裏麵裝了炸藥，隻要我按一下，這裏所有人都得死！” 他舉起遙控器，手指放在按鈕上，“現在，讓陳星野跟我們走，再把錄音筆交出來，否則大家同歸於盡！”
    林野的心髒沉了下去。他沒想到杜成舟這麽狠。“怎麽樣？林總，想好了嗎？” 保鏢的手指又往下按了按，“我數三聲，1——”
    “等等！” 林野突然開口，“錄音筆可以給你，但你得放了陳星野。而且，我要確認炸藥是假的，否則我就算死，也要拉你一起。” 他慢慢掏出錄音筆，卻悄悄按下了播放鍵，裏麵杜成舟承認買通官員的錄音，清晰地傳了出來。
    保鏢的臉色變了變，顯然沒料到林野會突然播放錄音。就在他分神的瞬間，陳星野突然衝上去，抱住他的胳膊，大喊：“林哥，快搶遙控器！”
    林野趁機撲過去，樓頂頓時亂成一團，便衣警察趁機衝進來，和黑衣人扭打在一起。林野撿起遙控器，仔細看了看，發現上麵根本沒有電池 —— 是假的！他鬆了口氣。
    陳星野被警察帶到一邊，看著林野，突然說了句：“謝謝。” 聲音很小，卻很清晰。
    林野沒回頭，隻是把假協議和假遺書收好 。他掏出手機，給夏晚打了個電話：“沒事了，炸藥是假的，陳星野已經招了，杜成舟在證監會有個姓王的同夥。”
    電話裏傳來夏晚的哭聲，帶著鬆快：“你嚇死我了，我還以為……”
    “以為我會像前世一樣？” 林野笑了，聲音裏帶著點自嘲，他掛了電話。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又震動了，是法務部發來的消息：“林總，我們查到王副主任的銀行流水了，他最近確實收了杜成舟 500 萬，而且還和海外那家公司有資金往來！我們已經把證據交給紀委了！”
    林野的嘴角終於揚了起來。隻是他沒注意，陳星野被帶上警車時，偷偷給一個號碼發了條短信：“計劃失敗，杜叔讓我帶的話我沒說。” 而那個號碼的主人，正是杜成舟在監獄裏用的秘密手機。
    警車駛離時，陳星野看著窗外的野火集團大樓，眼神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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