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的皮鞋踩在公司走廊的地毯上，沒什麽聲音，卻覺得每一步都沉得發慌。昨天從樓頂下來，卻壓不住心裏的隱隱不安。
    “林總，新能源事業部的月度數據整理好了，您要不要現在看？” 秘書小張遞過來個平板電腦，聲音裏帶著點雀躍，“昨天中科院那邊又發來消息，說我們的儲能電池轉化率還能再提 1，要是能成，政府的示範城市訂單肯定穩了！”
    林野接過平板，有一條淩晨 3 點的異常發送記錄，接收地址是個海外的匿名郵箱。他的心跳猛地加速，“小張，把老李叫過來。”
    老李是新能源事業部負責數據備份的老員工，跟著林野從建材廠時期就幹，平時話不多，做事一直靠譜。他走進辦公室時，手裏還攥著個保溫杯，看到林野盯著平板，眼神突然閃了一下，手不自覺地往身後藏。
    “淩晨 3 點，你為什麽要往海外發數據？” 老李的臉瞬間白了，保溫杯 “哐當” 一聲掉在地上，裏麵的枸杞茶灑了一地，黏在皮鞋上。
    “我…… 我不是故意的！” 老李的聲音發顫，雙手抓著頭發，“杜成舟的律師找過我，說我兒子欠的 50 萬高利貸，他能幫著還，要是不發數據，就…… 就打斷我兒子的腿！”
    “你知道這些數據值多少錢嗎？一旦被海外公司拿到，我們不僅丟了政府訂單，還會被反告侵權，整個新能源事業部都得垮！”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被推開，夏晚端著早餐走進來，看到地上的狼藉和老李的樣子，手裏的陶瓷勺子 “當啷” 掉在地上，粥灑了一地，熱氣騰騰的米粒粘在她的高跟鞋上。“怎麽了？” 她趕緊蹲下來撿勺子，指尖碰到冰涼的地板，才發現林野的臉色比紙還白。
    “老李把部分核心數據發給海外了。” 林野的聲音很沉，夏晚的手頓在半空，指尖發涼，剛才還暖乎乎的粥氣，瞬間散得沒影。
    “我已經讓技術部攔截了後續數據，但是淩晨發出去的那部分……” 小張跑進來，手裏拿著個 u 盤，臉色也不好，“海外服務器的速度太快，我們沒辦法撤回，隻能查到接收方是杜成舟之前合作過的那家海外公司。”
    “老李，你兒子的高利貸，我來還。” 他突然轉身，盯著老李的眼睛，“但你得幫我做件事 —— 把假的完整數據發給那家公司，就說之前的是測試版。”
    老李愣了一下，眼淚突然掉下來：“林總，我…… 我對不起你！” 他抹了把臉，抓起桌上的鍵盤，手指抖得厲害，卻還是點開了郵件界麵，“我這就發，要是能幫公司挽回損失，讓我做什麽都行！”
    夏晚走到林野身邊，“要不要告訴爺爺？” 她的聲音很輕，“夏家在海外有律所，可以幫著盯著那家公司的動向，防止他們提前起訴。”
    林野點點頭，掏出手機給夏爺爺打電話。電話裏夏爺爺的聲音很穩：“我早就說杜成舟沒那麽容易認輸，你別急，律所那邊我已經讓人聯係了，最遲明天就能拿到那家公司的注冊信息。” 掛了電話，他看著老李發送假數據的進度條，心裏稍微鬆了點。
    果然，老李剛發完郵件，他的手機就響了，是個陌生號碼。他接起來，裏麵傳來杜成舟的聲音，透著狠勁：“老李，你發的是假數據吧？把真的完整數據發過來，否則……” 電話裏突然傳來孩子的哭聲，老李的臉瞬間沒了血色。
    林野一把搶過手機，對著聽筒吼：“杜成舟，你有種衝我來，別碰無辜的人！” 電話那頭笑了：“林總，終於肯說話了？想救老李的兒子，很簡單，明天上午 10 點，帶著真數據來監獄見我，一個人來，要是敢報警，你就等著收屍吧。” 電話 “哢嗒” 一聲掛了。
    辦公室裏靜得可怕，隻有老李的哭聲和電腦主機的嗡嗡聲。
    林野攥著手機，他知道這是陷阱，“我去，你聯係警方，讓他們暗中跟著，別暴露，我到了監獄再給你們信號。”
    小張剛要走，夏晚突然拉住林野的手：“我跟你一起去。”
    林野看著她，心裏像被什麽東西暖了一下。“好，我們一起去。” 他握緊夏晚的手，轉頭對老李說，“你在家等著，我們一定把你兒子救回來。”
    就在這時，林野的備用手機突然震動，是政府示範城市項目組發來的消息：“明天上午 10 點簽約儀式，別遲到，相關部門的領導都會到場。” 林野的心髒猛地一沉 —— 杜成舟選的時間，正好和簽約儀式衝突！
    夏晚也看到了消息，臉色瞬間變了：“杜成舟是故意的！”
    林野盯著手機屏幕上的簽約時間，又看了看老李哭紅的眼睛，心裏像被撕裂成兩半。訂單是新能源事業部的關鍵，丟了就很難再拿到；可孩子是無辜的，他不能不管。他突然握緊拳頭：“兩個都要！簽約儀式讓胖子替我去，我和你去監獄救孩子，我們兵分兩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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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胖子接到電話時，還在吃早飯，聽到要替林野去簽約，差點把粥噴出來：“林總，這不行啊！我哪會跟領導說話，萬一搞砸了怎麽辦？” 林野的聲音很堅定：“你就照著我給你的稿子念，夏家會有人幫你鎮場，記住，不管發生什麽，都要把合同簽下來。”
    掛了電話，林野拿起平板，把假數據又備份了一份，放進內袋。他看著夏晚，笑了笑：“別擔心，杜成舟想要的是真數據，隻要我們拖著，警方就能找到孩子的位置。” 夏晚點點頭，卻還是把他的保溫杯換成了熱水，“路上喝點熱的，別著涼。”
    兩人走出辦公室時，老李突然追上來，手裏拿著個 u 盤：“林總，這是我偷偷備份的杜成舟律師的通話記錄，或許能幫上忙。” 林野接過 u 盤，拍了拍他的肩：“照顧好自己，等我們的消息。”
    當車開向監獄的路上時，夏晚突然握住林野的手：“要是…… 要是真的遇到危險，你別管我，先救孩子。” 林野轉頭看她，陽光透過車窗照在她臉上，睫毛上像撒了層金粉。“說什麽傻話。” 他握緊她的手，“我們一起進去，一起出來，還要看著火柴火花長大呢。”
    就在這時，林野的手機收到一條匿名短信，隻有一張照片 —— 孩子被關在一個廢棄的倉庫裏，牆上掛著個時鍾，顯示還有 12 小時。照片下麵還有一行字：“別耍花樣，我知道胖子要去簽約，要是合同簽成了，孩子就少一根手指。”
    林野的心髒瞬間揪緊，指尖冰涼。杜成舟竟然連胖子替他去簽約都知道，顯然在公司裏還有其他眼線！他看著夏晚，夏晚也看到了短信，臉色瞬間白了。現在不僅要救孩子，還要防著公司裏的其他內鬼破壞簽約，更要在監獄裏應付杜成舟的陷阱 —— 三條線的危機，像一張網，把他緊緊裹住，透不過氣。
    車還在往前開，監獄的輪廓越來越近。林野摸出內袋的 u 盤，又看了看手機裏的照片，突然覺得喉嚨發緊。他不知道，倉庫裏的孩子身邊，還放著個定時炸彈，而杜成舟的真正目的，根本不是數據，而是要讓他在監獄、簽約現場、倉庫三個地方之間疲於奔命，最後眼睜睜看著一切都毀在自己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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