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拓跋靈兒 苦了張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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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石關馬場。
    陳一天收服小白後,直接取了束縛它的韁繩,小白如無疆之馬載著陳一天跑了一圈,它銀緞般的鬃毛在微光中飛揚,竟頗有幾分無疆野馬的歡脫神采。
    陳一天心念一動,小白秒懂,載著他走出馬場。
    “將軍威武!”張五和老六齊聲喝彩,眼中盡是敬畏。
    小白按陳一天意思,邁著輕捷的蹄步踏過衛所夯實的雪道,足踝處那圈淡紫光暈流轉,如同踏著無形的流雲,緩步走到申田中的院門前。
    陳一天翻身下馬,示意小白自行去玩,小白愣了愣。
    還有這好事?
    它一步三回頭,然後絕塵而去。
    “守好院門。”陳一天吩咐道。
    “是,大人!”
    張五立刻挺直腰板,手按刀柄,如門神般杵在院門左側。
    老六則機警地掃視四周,活像個精明的掮客。
    賈沃隆早已候在正堂,見陳一天推門而入,立刻躬身行禮,聲音帶著壓抑不住的激動:
    “大人,那匹白馬終於收服了!大人威武!”
    關於那匹前任千戶送的白馬,賈沃隆幾人最清楚不過。
    當初陳一天為了馴服它,可沒少花功夫。
    而那馬,性子特別烈,越看越不像凡品。
    陳一天笑道:“倒是一匹異種,龍血馬。”
    賈沃隆神色一肅,抱拳道:“恭喜主公收服神駒!龍血異種,足見主公洪福齊天!”
    “主公”二字入耳,陳一天眉梢微不可察地一挑,心中那點受用如溫水般熨帖開來。
    他略一頷首:“人呢?”
    “在地下室,請隨老朽來。”
    賈沃隆側身引路,手中燭台昏黃的光暈撕開堂屋的陰影,投向角落一道不起眼的厚重木門。
    門軸發出幹澀的呻吟,一股混雜著黴味、塵土和淡淡血腥氣的陰冷氣息撲麵而來。
    石階陡峭向下,深入衛所地基深處。
    燭光搖曳,勉強照亮狹窄的通道,兩側石壁粗糙冰冷,滲著水珠,在死寂中滴落,發出單調而瘮人的“嗒、嗒”聲。
    地下室的鐵門被數道粗重的鐵鏈鎖住。
    賈沃隆掏出鑰匙,金屬摩擦聲在封閉空間裏格外刺耳。
    門開,燭光湧入。
    “哦,衛所還有這種地方!”陳一天的驚呼空洞的響起。
    室內空蕩得令人窒息。
    除了一張固定在中央的鐵椅,別無他物。
    地麵、牆壁被刻意刮去所有苔蘚,連縫隙裏的塵土都清掃得幹幹淨淨,不見一絲綠意,不見一滴水痕。
    椅上,捆著一個嬌小的身影。
    那是一個約莫八九歲的少女。
    瘦弱得仿佛一陣風就能吹散,裹身的精致衣裙已成襤褸布條,露出大片蠟白得近乎透明的皮膚,上麵布滿青紫勒痕和幹涸血汙。
    小臉蒼白如紙,淚痕交錯,髒汙掩蓋不住的五官驚人精致。
    然而,最觸目驚心的是她頭頂——一對毛茸茸、如同最純淨藍寶石雕琢而成的狼耳,無力地耷拉著。
    身後,一條同樣色澤、蓬鬆柔軟的狼尾,此刻被粗暴地壓在身下,尾尖無意識地微微顫抖。
    她的嘴被一團肮髒的破布死死塞住,隻露出一雙眼睛。
    那是一雙非人的豎瞳,瞳孔收縮成一道湛藍的細線,如同冰封的深海,此刻正死死釘在陳一天臉上。
    裏麵翻湧著刻骨的仇恨、絕望,還有一絲被壓抑到極致的瘋狂。
    就是他!
    和父親交易的人族!
    聲音錯不了!
    拓跋靈兒的神智從未如此清醒。
    那日父親臨死前的低語,那場血腥的交易,她聽得真真切切!
    這個叫陳一天的人族,是這群惡賊的頭目!是殺死父親那群人的幫凶!
    父親的死或許與他無直接關係,但這筆血債,他休想撇清!
    那一日,她被一個叫張五的漢子扛走,好可惜,那漢子差點被自己的控木術刺死。
    另一個被張五稱呼為賈先生,十分謹慎,自己根本沒有近身的機會。
    自己被控製後,輾轉過幾個地方,她記得是深山老林,獵戶小屋,他們將自己捆起來,每日僅僅一個幹饅頭。
    一開始還給水喝,後來自己利用控水術凝聚水滴為尖刺,差點將那張五刺穿,他們發現自己的控水術後,連水也不給了,隻三天一次,喂她泡過水的饅頭。
    她記不清在那山林小屋被捆了多久。
    隻記得鐵鏈的冰冷,喉嚨火燒般的幹渴,還有那無休止的、對父親的思念和對仇人的詛咒。
    直到有一天,那賈先生再次上山,和張五一起又將自己轉移,長途跋涉,一頓折騰後就將自己鎖在這不見天日、石頭砌成的地下室。
    一開始,有個小眼睛大胖子每日來噓寒問暖,虛偽至極。
    後麵不知發生了什麽,沒人再來,隻有那賈先生,隔兩天送來一個泡水的饅頭。
    他謹慎得像隻千年王八!
    始終保持著讓她絕望的距離,就算喂食,也用長竹竿遠遠遞來沾了一點水的饅頭。
    每一次靠近,都讓她屈辱得想咬舌自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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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一次竹竿的觸碰,都是對她尊嚴的淩遲。
    支撐她活下去的唯一念頭,就是見到陳一天,然後,殺了他!
    腳步聲在石階上響起,是兩個人。
    即便沒有燭光,她豎立的狼耳也能清晰捕捉到腳步的輕重和頻率——賈老頭,以及…另一個腳步沉穩、氣血如烘爐般旺盛的人。
    燭光亮起,照亮那張年輕卻帶著莫名威壓的臉。
    他就是陳一天?
    拓跋靈兒全身的肌肉瞬間繃緊,如同拉滿的弓弦。
    被塞住的嘴巴裏,舌尖正瘋狂分泌唾液,口腔深處,一滴濃縮了她全部妖力、足以洞穿骨頭的水箭,正悄然凝聚成型。
    隻要他靠近,隻要他伸手來扯這塊肮髒的破布……就是他的死期!
    這是控水術中的一個小法術——水箭。
    但是由於極度缺水,這隻水箭的威力已大大減弱,如果不拿掉堵嘴的布,法術沒法獲得速度,可能殺不死他。
    “誒呀,怎麽綁成這樣?都不知道憐香惜玉。”
    陳一天嘖了一聲,邁步就要上前。
    “大人且慢!”
    賈沃隆一個箭步擋在陳一天身前,老臉緊繃,眼中滿是後怕。
    “大人,這小妖邪門得很!控木術且不說,她還能操控水!
    “哪怕隻有一滴唾沫,在她手裏也能變成要命的凶器!水擊穿石!
    “若非如此,張五也不至於差點交代在她手上,我們也不必費盡心思弄這麽個‘旱牢’!”
    陳一天挑眉:“這麽厲害?那你們怎麽把她順利弄來的?”
    賈沃隆苦笑:“全靠張五皮糙肉厚扛了一下,外加老朽不敢近身。所以……苦了張五啊。”
    他想起張五肩胛骨上那個差點透心涼的血窟窿,現在還心有餘悸。
    陳一天:“……”
    張五這麽能忍?他見張五時他表現得跟個沒事人一樣。
    看來可以重賞。
    陳一天和老賈四目相對。
    “那咋整,幹瞪眼?”陳一天無奈問。
    賈沃隆:“主公,老朽還是將張五叫來,他對付這半妖有一套。”
    老賈沒人的時候就喜歡叫主公,還沒從龍前自己就先爽一把過癮。
    陳一天搖頭道:“不用。”
    他徑直來到小妖身前。
    “大人小心啊。”賈沃隆遠遠地擔心道。
    陳一天目光落回那雙燃燒著仇恨的藍瞳上,嘴角扯出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
    “接下來我說的話,你同意就點頭,不同意就搖頭。答對了,我就放開你。”
    識海深處,鎮武殿商品櫃無聲開啟。
    一枚標價20天命珠的【奴隸枷鎖】懸浮在流光中,蓄勢待發。
    “你爹拓跋信,用他的命,加上玄陰木和一篇煉器法訣,跟我做了筆交易,換你一條活路。”
    陳一天的聲音在地下室回蕩,清晰而冷靜,“小姑娘,你命是你爹用命換的,珍惜點,別胡來。懂?”
    那雙藍瞳死死瞪著他,毫無反應,隻有瞳孔深處那抹殺意凝如實質。
    識海中的提示冰冷:【檢測到目標心神防禦堅如壁壘,強製施加奴隸枷鎖需消耗天命珠x10。】
    陳一天心中微驚。
    區區煉氣境小妖,心神竟如此頑固?
    “瞅我幹啥?”
    他語氣帶上幾分無奈,試圖瓦解她的心防,“我好歹算你半個救命恩人吧?
    “你知道我一個純正人族,窩藏你這隻半妖,擔著多大風險嗎?朝廷律法,見妖必誅!我這可是提著腦袋在保你!”
    【心神防禦等級:極高。強製施加需天命珠x10。】
    還是不行!
    陳一天耐心耗盡,語氣轉冷:
    “最後問你一句,臣服於我,放你自由。點頭,還是搖頭?”
    “唔!唔唔唔——!”
    少女喉嚨裏發出野獸般的嗚咽,被堵住的嘴巴劇烈翕動,顯然罵得極為難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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